衆将當然理解了袁朗的意思,不光是袁朗這麼認為,就連他們這些人都一緻以為離開常山郡城已經很長一段時間了,如果不在顔良如暴風驟雨一般的攻城之下迅速的趕回去,他們真的不知道以臧洪為首的留守軍隊能支持多久。
顔良軍第一次攻城顯然隻是試探性的進攻多一點,在他們摸清楚了常山郡的防守輕重點以及袁朗軍的真正留守實力後,他們所發起的這一次并且有裴光霁前來支援的此次攻城行動必将前所未有的激烈。
以袁朗為首的回防軍團立即達成了一緻的意見,那就是在全員集結完畢之後迅速的帶領大部隊走上官道,并且不再隐藏身份的全員急行軍,他們的第一個目标就是以摧枯拉朽之勢拿下敵軍的第一個關卡。
軍隊的行進速度提到了最高速,袁朗、趙雲等将領一馬當先帶領着如潮水洶湧般前進中的隊伍沖着那猶如狂風暴雨之中一葉扁舟的似的關卡攻去。
“嗚嗚嗚……”
号角聲吹響,說明敵軍關卡的哨兵已經發現了這大規模軍隊的蹤迹,可是這些根本無濟于事,袁朗的軍隊已經來到了跟前,并且在毫無任何抵抗之力的情況下一下子就将整座關卡營地給淹沒了。
“好膽!
”
張雷公手起刀落,将一位跑上烽火台想要點燃烽火的敵軍士卒給劈了下去。
“安全!
”
“安全!
”
“回主公,敵軍全員肅清!
”
大概隻用了一頓飯的工夫,袁朗的大軍就拿下了這處設置在官道之上的關卡營地,而此時趙雲正在向袁朗彙報着這場實力懸殊的戰鬥之後的結果。
袁朗滿意的點了點頭,還不待他下達下一步的命令,隻見李大目拽着一個敵軍貌似将領的人物向着他這邊走了過來,并且一見袁朗就回禀道:“主公,這厮剛還在摟着娘們兒暖被窩子,咱們的人到他跟前了他居然還他娘的睡得像死豬似的!
”
袁朗沒有立即回答李大目的話,他反而轉移目光先瞧了一眼被自己的士卒随後帶來的一位婦人。
那婦人頭發淩亂、衣衫不整、戰戰兢兢、渾身顫抖、淚眼婆娑,一臉的可憐相。
很顯然,這女子隻是個良家婦女,不知道如何遭了這敵軍将領的毒手被淪為了如此的下場。
“拖出去,砍了!
”
袁朗一指那跪在地上一聲不吭的敵軍将領,毫無表情的喝道。
那敵軍将手聞言立即匍匐向前,呼天搶地的哀求道:“将軍饒命,将軍饒命!
”
原來剛才的冷靜都是裝出起來的,這人果然是個老油條,他知道一開始的示弱不會換來任何的好處,還不如故作清高,也許會被袁朗另眼相看。
可是他的如意算盤打錯了,袁朗對于這種禍害百姓,欺負老幼婦孺的人是深惡痛絕的,所以他連問都不問,直接下令将這敵軍将領給了砍了。
任憑那敵軍将領如何哀嚎,袁朗恁是不聞不問,他手底下的士卒當然是秉承袁朗的軍令,三四個人合力這才将那人拖了下去。
解決了敵軍将領,袁朗轉而看了一眼那哭得梨花帶雨的婦人,他冷冷的說道:“你待如何?
”
那婦人擡起頭望着将她從魔窟裡解救出來的袁朗,跪下叩首道:“妾身清白名節已毀,再難苟活于世,求将軍賜,賜賤妾一死!
”
“你倒很貞烈!
”袁朗贊許了一句,随後說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刍狗,王道不施,遭殃的永遠是百姓!
我現在問你,你可有去處?
”
那婦人低聲回道:“妾身逃荒于此,便落入了軍營魔窟,天下雖大,卻無去處!
”
說實話,袁朗也沒太多的時間來處理這事,他見此婦人出口成章,也算是不凡之人,于是心存憐憫的回道,“你一個婦道人家留在軍中随行多有不便,這樣,本帥給你指條活路,你且去找一人,如果她肯庇護你,本帥自然無話可說留下你!
”
不等那婦人反應過來,袁朗立即喚來了身邊的李大目,對其耳語了一句。
李大目聞言點了點頭,随後将士卒手中拿着的一件外袍丢給了那婦人,最後喝了一句:“算你命大,跟俺來吧!
能不能活你狗命,就看你的造化了!
”
那婦人頭也不回的跟着李大目走了,看來她已經決定以死來結束自己的一生,她還有什麼地方是不敢去的。
那婦人走後,趙雲近前跟袁朗說道:“主公,此人身份來曆不明,将她放在甄姑娘身邊,是不是有些不妥?
”
“怎麼,你認為姜兒就一定能留下她?
”袁朗反問了一句。
趙雲笑着回道:“主公如此做,自然是知道甄姑娘不會忍心不救,與其說是甄姑娘決定那夫人的生死,不如說,其實就是主公恩赦了她,主公将這份恩惠轉而給了甄姑娘來給,從而讓這婦人死心塌地的在甄姑娘身邊!
”
“子龍的心思确實深思遠慮了不少,不錯,本帥這麼做就是給甄姜找個絕對忠心的女仆,此人經曆過生死連死都不懼,還有何利益方面的追求,加上其在患難之中得姜兒援手,她此生必定對姜兒絕對的忠心以報相救之恩。
也是這世道炎涼,真心待人之人實在太少,姜兒的性子我最清楚,她定能博得那婦人的真心以待!
”
也就是趙雲,否則換做是其他大老粗的手下,袁朗才懶得跟他們說這麼多。
甄姜那裡原先還有個允兒為伴,可是現在允兒已經被自己送走了,雖然甄姜家中也不乏有女婢服侍,但是那些女婢皆是溫室裡的花朵,對着世道認識的太膚淺,如果甄姜身邊能有一個老成的女婢服侍,對甄姜其實是一種保護,以及對這世道到底如何的借鑒。
身邊的事物如果都是美好的,那這人一定覺得這世界都是美好的,但是如果其身邊多了這麼一位經曆過逃荒、落難、生死的人陪伴,她一定能夠快速的長大,這就是袁朗對此事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