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看一眼安容,覺得做出這等荒唐事的是她的兒子,理應聽聽。
低沉的問出聲:“你仔細講來朕聽聽。
”
鄭公公讓剛剛那個傳話小太監進來把從外面打聽到的事情與皇上仔細說說。
小太監繪聲繪的午前大街上的事情說與皇上聽。
皇上越往下聽,臉色越是差。
這個不孝子,他是想幹什麼,這種行為跟寵妾滅妻有什麼區别。
再怎麼說那李定春也是他指給他的未過門妻子,他怎麼可以這樣對人家姑娘。
李定春是他指給王府的王妃,雖然未過門,但是聖旨沒變這件事情就不會改變,那田小萌目前隻有一個前王妃的身份,可以說無名無份,遇到這樣的事情當然是田小萌該讓着李定春,現在倒好,反了
。
那不孝子直接給那個無名無份的撐腰,還撐的理所當然。
皇孫,啊呸,他承認了嗎?
小太監說得仔細,蘇皇聽的仔細,他就不信安容沒有認真聽。
壓制住心裡對蘇煜哲的謾罵,眼神瞅着安容:“容兒,這件事依你看……。
”
安容神色清淡:“這是拓兒自己家務事,臣妾雖然是他的母妃,這麼多年沒有管過他的死活,現在自然沒有辦法插手。
”
言外之意就是,皇上你同我一樣沒有管過他的死活,現在就不要插手人家的私事了。
蘇皇點點頭:“容兒說得不無道理,隻是那李家小姐到底是太傅的孫女,他這樣對太傅的孫女,太傅的面子肯定過不去,這事朕還得對李太傅安撫一二。
”
蘇皇當于對安容唯一心硬的事情,就是把安家人外放,答應了安容的要求讓她為姑。
在安容的跟前,他一點都沒有皇上的架子。
當然,這是一種習慣,他習慣了安容在他的邊上。
十八年了,隻要安容在他的邊上,他就會不自覺的放低姿态。
鄭公公是跟着皇上一起長大的,自然知曉皇上對貴妃娘娘的态度,他知道,旁人不知曉,邊上的小太監聽着皇上與貴妃娘娘相處的畫面,仿佛覺得皇上不僅好皇上,更是個好男人。
安容對着蘇皇的話淺淺一笑:“那就有勞皇上了。
”
“好,這件事朕會處理,你先休息吧,晚點朕來接你。
”皇上看着她回宮後的第一個笑臉,心裡欣喜。
帶着鄭公公一行人出了醉梨院。
一個時辰後,李太傅果真收到了來自皇宮的傳話,讓太傅進宮一趟。
李太傅抿唇一笑,如狐狸般的眼睛微微眯起。
蘇煜哲,你以為你能耐老夫如何,老夫這就進宮去訴訴苦。
“老臣見過皇上,皇上萬歲。
”李太傅對着蘇皇行了個大禮。
蘇皇看着姗姗來遲的李太傅,臉上勾起笑意:“太傅來了,小鄭子,給太傅賜座。
”
李太傅跪在地上不起:“皇上,老臣惶恐。
”“中午的事情朕已經聽說了,都怪朕自幼沒有教導好,才讓他皇子沒個皇子的樣子,簡直丢了朕的顔面,也折煞了朕對他的番苦心。
”李太傅,是他在太子時的老師,現在帝師,對待别的大臣他還能擺
擺皇上的架子,在李太傅跟前,他是皇上沒錯,還是要收斂一二。
李太傅這才緩緩站起來:“皇上,三皇子自幼在宮外長大,對于一些禮儀缺乏這可以理解,男人娶妻,正妻為大,這個道理就算是一般的男人也是知曉的,老臣不是為這件事生氣,老臣是擔心有些文人
墨客會以此事發難于皇上啊,會說皇上不顧綱紀倫常,任由三皇子做出這種胡鬧之事來。
”李太傅不愧是李太傅,他不跟你說他孫女受了怎麼樣的委屈,他把下人讀書人搬出來。
讀書人最看重的是什麼,就是倫理綱常,誰是要壞了這個倫理綱常,在他們眼中,誰就是他們的敵人。
中午一事,不僅在百姓中流傳,更要在讀書人中流傳。
“太傅說得是,這件事朕自會讓蘇拓給出一個态度來,朕不能任着他胡來。
”想說什麼,對着太傅開口:“朕聽聞李小姐這些日子一直住在大真寺潛心抄經,修身養性,這樣靜心的姑娘現在着實不多啦。
朕看着她惠質蘭心,就封她為二品縣主,黃金千兩,絹絲十匹。
”
李太傅想要的當然不是賞賜,是要皇上的一個态度。
很顯然,對于皇上的态度他不是很滿意。
皇上要是真的上心此事,現在,此刻就應該把三皇子與那女人宣進宮,一對三皇子做出懲罰,二把那女人監禁起來,待她的孩子生下後記在定春的名下,她自己在冷宮慢慢老死。
這才是他的目的,也是他想看到的。
什麼二品縣主,金銀财寶。
這些東西都是好看不中用,根本不能挽回他們李家失去的裡子。
他算是看出來了,皇上壓根沒站在李家,一心站在三皇子的身邊。
三皇子糊塗了,皇上也是糊塗了不成。
“皇上,那田小萌不懂事,直接沖撞未過門的正妃,這事……。
”“太傅。
”皇上歎了口氣:“朕明白你的意思,你也知道那田小萌是琉璃國的公主,朕聽說唐皇很有可能會把皇位傳位于她,她是沒名沒份,卻也是個公主,李小姐見到他國公主自動讓路,才能體現咱們
的大國之風啊,這都是小事,望太傅大人多多理解。
”
李太傅聽着蘇皇的話,暗思肯定是不能指着皇上處理田小萌了。
這一個回合下來,定春吃了啞巴虧。
太傅回到府上的時候,皇上的賞賜也跟着下來了。
李太傅臉上沒有欣喜之意,隻是讓李定春去他書房。
李定春出來之後,臉上滿滿的都是不甘,祖父憑什麼讓她算了,還以為祖父進宮是去為她讨公道去了。
她才不稀罕什麼狗屁縣主,也不稀罕那些金銀财寶,她要的隻是皇上一個态度,希望皇上能為她撐腰,狠狠的處理田小萌那個賤人。
皇上不幫她撐腰,祖父不幫她撐腰,看來有些事情隻能靠她自己了。
她是堂堂的李家嫡女,怎麼可能讓田小萌那樣的女人壓了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