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她必須要在沒人的情況殺人,不能在這裡,不能在這裡。
就在沈月蘿準備一腳把她踹飛時,猙獰的姬兒,慢慢冷靜下來。
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消失在走廊上。
“喔,這是鬼嗎?
她變的好奇怪,”秋香也看的納悶了。
沈月蘿卻把目光放在秦玉風身上,按說他不是那種人啊!
怎麼就不顧場合的跟一個小丫鬟**了?
不是他的風格好嗎?
“喂,秦玉風,你還好吧?
”
秦玉風濃眉緊皺,并不想對她解釋什麼,“你回房去,讓小景在你房間裡守着,它生性警覺,我去找龍璟。
”
他知道這個時候,龍璟不會離開,那麼就隻有一種可能。
龍璟引開了莫執,他此時也處于非常危險的境地,所以才沒有陪在沈月蘿身邊
沈月蘿伸手按着兇口,不知是因為秦玉風的話,還是心電感應,總之,她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在秦玉風之後,她忽然轉身看向秋香,“告訴我,龍璟在哪裡!
”
秋香一個勁的搖頭,“主子,您别這麼看着我呀,奴婢是真的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話,一早就告訴你了,您還是聽了秦公子的話,進屋去吧,外面别去了。
”
“不行,我非得找到龍璟不可,”沈月蘿低着頭,摸着肚子,在二樓走廊上來回走動。
相信龍璟一定不在這裡,悅來客棧并不大,隻要他在這個客棧裡,肯定能找得到。
小景早已跳到沈月蘿所在的房間内,抖了抖身上的水珠,在屋子裡來回走動,像是在尋找什麼。
它是來無影去無蹤,神出鬼沒,如果它不出現,誰也别想找到它。
沈月蘿被秋香跟冬梅強形推回屋裡,她們要是不推,主子就要一間一間的敲人家的門,尋找殿下了。
“主子,您要是真急的話,奴婢出去打聽打聽,”秋香怕她着急之下,傷了身子。
她們三個誰也沒有料想到,剛剛的情形有多兇險。
沈月蘿坐在椅子上,臉蛋繃的很緊,“不必了,他存心躲起來,你們是找不到的,這樣吧,你們跟我下樓,我去找掌櫃的問問情況。
”
她還是坐不住,一想到有人要殺她,或者殺龍璟,她這怒火,壓都壓不住。
秋香跟冬梅互看了一眼,也隻好如此。
不讓她安心,隻怕她一時一刻也坐不住。
小景蹭到沈月蘿腳邊,以自己的方式安慰她。
小景是動物,對危險的感知,比人類要靈敏的多,它已感覺到今夜的不同尋常。
稍不留神,他們就将陷入危險的境地。
“你不能出去,要不然這客棧還不得亂了套,乖乖的在這裡等着,躲在暗處,别讓人在我的屋子裡做手腳,”沈月蘿摸着他的毛,看向窗外。
一隻小巧的鳥兒,忽然從窗外跳了進來,落在小景的背上。
“畢方鳥?
主子,一定是永安來信了,”冬梅驚喜的叫道。
畢方鳥可以聞到沈月蘿身上的氣息,所以不管她在哪,都能準确的找到。
似乎是身上的潮濕讓畢方鳥不舒服,它站在小景的背上,一個勁的往它的毛上蹭。
它是舒服了,小景可老大不高興,抖了抖身子,把它弄下來。
畢方鳥身子輕盈,隻要它不想下去,小景就拿它無可奈何。
沈月蘿沒有空管它們,從冬梅手裡接小竹筒。
出乎她的意料,這信竟是小葵寫的。
小丫頭字寫的不好看,歪歪扭扭的,跟她的字有的一拼。
小葵的文字跟她的人一樣簡單明了。
“月蘿姐,見字如面,永安一切安好,前幾日鬧了一會山賊,滋擾百姓,搶劫過往商人,我覺得很煩,于是帶着人将他們剿了,抓了頭領三人,審訊過後,一人招認,成王派來之人,保重!
”
“這小丫頭,越來越有趣了,”沈月蘿看的笑了,随後把信給了一臉好奇的秋香跟冬梅二人。
冬梅一臉的崇拜,“主子,這個小葵真厲害啊,能把山賊剿滅,立了大功一件。
”
秋香笑着搖頭,“你别光看字面的意思,她想說的,可不是你看到的這些。
”
沈月蘿同意她的觀點,“沒錯,小葵很聰明,她意識到抓捕太順利,招供的太順利,也是對手太小心了,以為小葵沒什麼本事,反倒露了馬腳。
”
他們以為小葵看着小巧玲珑,奉命看守永安也沒什麼大的作用,于是弄了這麼一出。
試想一下,如果那幫人動用自己的真實實力,小葵能不能赢,這不好說。
但絕對是比小葵說的艱難。
再反觀小葵的語氣,好似在說今兒天氣不錯,逛街也不錯似的。
再者,鳳奕在前面等着龍璟,就算他想下手,也不會在這個時候。
如此漏洞百出的一場戲,到底是想幹什麼呢?
小葵的确是個奇葩,在沈月蘿離開之後,整日抱着劍,在永安的城樓門上睡大覺。
她睡的那叫一個兇險,常常看的底下人冒冷汗。
如果她睡熟了,做個夢,不小心翻個身,絕對全摔下來,摔成爛泥。
可好笑的是,她睡了好幾天,愣是一點事都沒有,讓人啥擔心了。
安義作為永安守備将軍,也經常到城樓上巡查,看見她毫無形象的睡着,有時真不明白主子為什麼會有這個安排。
這丫頭怎麼看也不像多厲害的人。
孫芸就在府中安心養胎,老太君天天看着她。
要說整個永安現在誰最高興,那就得屬龍昊了。
殺人一事之後,他消停了好幾天。
攏共也沒幾天,當沈月蘿從永安離開,他整個人又活潑了起來。
就像放出籠的小鳥,撲騰的,那叫一個歡快。
龍昊聰明,他知道小葵是沈月蘿提拔上來的,能入沈月蘿的眼,絕對不是一般人。
所以他起初是想拉攏了小葵的。
試想一下,如果小葵入了他的陣營,在龍璟跟沈月蘿沒有回來之前,這永安的一半都是他的天下。
于是,有幾日,他拎着酒菜,上了城樓,擺在小葵面前。
小葵也不跟他客氣,他拿什麼,自己吃什麼,吃不完的,用油紙包上帶着。
就這麼過了幾日,龍昊以為自己搞定小葵了,便開始在永安城中放肆。
先是強行入主吃遍四方。
要說天冷了,哪家酒樓最火,連小娃都知道,是吃遍四方。
要說吃遍四方什麼最火,除火鍋無二。
吃遍四方的火鍋,是在沈月蘿走之前,劉大寶一樣一樣的配調料,再一鍋一鍋的燒出來,讓沈月蘿嘗味道。
總共做了十幾種,最後敲定的隻有三種,其他的都不合格。
就連燙火鍋的餐具,他們也發明了好幾種。
除了常見的鴛鴦火鍋,九宮格,還有一種銅鍋。
每一種鍋子的吃法都不同,調料也不同。
就算有人想效仿,也無從下手,品種太多了。
永安城的冬天很冷,如果遇上連着數日的大雪,溫度雖不至于降到零下二十幾度,但是雪埋着人,也夠受的了。
所以這吃火鍋,絕對是一件驅寒的最佳利器。
劉大寶聽從沈月蘿的吩咐,早早的就開始囤積貨物。
這年頭沒有冰箱,也沒有保鮮的方法,那怎麼辦呢?
存活物啊!
收購活物,找個固定的地方養着,等到需要用的時候,再臨時宰殺。
這個辦法是劉大寶想到的,所以到了秋末的時候,劉大寶隻要一閑下來,就帶着一輛圈籠車,走村竄巷的收購。
要說地方,還得數廣陽村鄭老爹的豬圈最大。
而且他是一個人住在山上,不與人打攪,也不會招人煩。
劉大寶跟鄭林一合,幹脆把那片坡上的地全都蓋起來。
不能隻用土坯,否則撐不了多久,又得換,那些個牲口,也最喜歡拱牆。
曲氏的四合院蓋好了,沒等她張羅家具。
福伯就拉着好幾車的嶄新家具,送到曲家門口了。
說是龍震天的意思。
當初曲氏沒要龍家太多的彩禮,對于這個事,龍震天一直心懷愧疚。
現在好了,有個補償的機會,也算了結他一樁心事。
龍震天送來的家具,可都是好東西,有一套是紅木的呢!
曲氏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收下了。
有了家具,房子也修好了。
鄭林聽從沈月蘿的話,不等她回來,便開始張羅成親的事。
以前那些講閑言碎語的婆娘,這回好了,都不用說了,人家轉正了。
成親那天,辦的挺熱鬧。
鄭林從鎮上請了觀班子,唱了一天。
曲氏是反對的,但拗不過孩子們。
鄭老頭正式搬到曲家住,坡上的老房子就在那擱着。
龍昊看着熱鬧的酒樓,心裡癢癢,他也想入股。
就算入不了股,偷點技術回去,自己在别的地方開一個酒樓也好啊!
于是那幾天,他天天往酒樓跑。
三毛挺煩他的,這人是龍家二公子,他又不好趕人家走。
龍昊不走,還非得要看賬本,如果不能看,就拿身份壓他們。
看了賬本,龍昊更心癢癢。
漸漸的,他還想參與酒樓的管理,有時幫忙招呼客人,有時幫忙算帳,還喜歡往後廚跑。
三毛跟劉大寶煩他不行,又不好趕他走,想了又想,隻好去求助小葵。
那一日,小葵沒有到城樓上睡覺,而是像個門童似的,站在酒樓門口,一動不動的站着。
龍昊哼着小曲又來了,擡頭一看站着個門神,還是他供了幾日的大神,立馬笑了,一副很熟的樣子,“喲,你怎麼來了,在這裡站着幹嘛,快進去啊,想吃什麼,跟本公子說,這裡有盡有!
”
小葵抱着手臂,雙腿岔開站着,懷裡還抱着一把劍。
冷冷的撇他一眼,“不準再進去,你進去一次,我扔你一次!
”
“你說什麼?
你要扔我,憑什麼?
”龍昊掏掏耳朵,以為自己聽錯了,又或者是她說錯了。
“同樣的話,我不想再說第二遍,走!
”小葵連看他都省了。
“哼,小丫頭片子,敢這麼跟本公子說話,本公子就要進去,你扔一個試試,看本公子會不會廢了你!
”
龍昊要是受她的威脅,他就不是龍家二公子了。
小葵站着不動,眼見龍昊擡腳就要邁進門内,剛放進去一隻腳,另一隻腳還沒落地。
忽覺上衣被人提了起來,接着他整個人飄了起來,又重重落地,摔的他五髒六腑都在疼。
“你……你還真敢扔我,”龍昊從地上爬起來,等不及拍掉身上灰塵,沖着小葵,揮着拳頭便撲了過去。
隻可惜,他連小葵的身子都沒挨着,就被一腳踢飛出去。
“扔了嗎?
我站在這裡,可是動都沒動一下,”小葵笑的詭異。
接連試了好幾次,龍昊都被扔的很慘。
而小葵,就如她自己說的,動都沒動一下。
龍昊氣不過,招來幾個混混,想群毆小葵。
結果人家還是不動,隻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号,立馬呼啦啦湧來十幾個捕塊。
其中就有沈然,秦湘等人。
他們啥也沒說,扣了幾個小混混,再加龍昊,便要走。
小葵無聲的笑,“聚衆鬥毆,按永安律法,杖責二十,關入大牢半個月!
”
龍昊起初還以為她是開玩笑的,直到沈然押着他要走,才恍然大悟。
這小丫頭夠陰的,故意激怒他,給他安個罪名。
關上半個月,就能消停半個月。
等到半個月之後,還有更多的罪名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