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回來
陳霧跟成風一走,專屬陳郡的侍衛們也回來了,其中幾個人一商量,過來求見:“郡主,屬下們的刀也好久沒見皿了……”
陳郡點頭:“你們就跟着三公子,聽他調派,不過每隔半個時辰,給我報一回信。
”
等這些人也走了,又過了一會兒天色漸漸變亮,城中人想必都知道北魏進犯的事,再無一個爆竹聲響。
不過空氣中還留存着爆竹放過之後硝和磷的氣味,這本是屬于年節裡頭獨有的氣味,并且在後世難得聞到的,可今日聞起來,叫人格外的心塞,有種窒息感。
陳郡伸手揮了揮,心中卻一動,忙喊了侍衛隊長:“你去,告訴守城,把各家各戶裡頭沒有燃放的煙花爆竹都收起來,北魏人若是進犯,就點了扔下去!
咱們這裡也有好幾百斤呢!
一并拉去!
”
侍衛隊長眼睛一亮,已經完全明白陳郡的意思:“是,标下這就去!
”這一刻,他用上軍中的自稱,也是将陳郡看做自己的主帥。
陳郡點點頭,伸手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脖頸跟後背,她心情緊張又激動,但同時也有一夜未眠的疲憊,看見晟哥兒跟見放在一起,就輕聲道:“你們倆跟我一起,咱們先休息,休息足了,才有精力做别的。
”
陳郡心裡有事,睡是睡着了,睡的并不沉,可就算這樣一覺醒來,天光也已大亮。
她歪頭一看,旋之緣之正一個人一邊伏在炕桌上打瞌睡。
她起身,先去看晟哥兒跟見放。
見放睡的比旋之緣之還輕,她一過來,就睜開眼,陳郡将手指放在嘴邊,示意他接着睡,自己伸頭看了一眼晟哥兒。
晟哥兒睡的香,母子倆沒有睡一起,本也是防着有人來找陳郡,吵了他。
陳郡微微放心,将床上的帳子輕輕放下,然後才出去。
廊下闵婆子正在跟人輕聲說話。
她走過去,先是一驚,輕聲:“成雲?
”
成雲看到她,上前行禮:“郡主,昨夜多虧郡主施以援手,否則燕國邊城危矣。
”
他恭恭敬敬的行禮,姿勢是順服的,可陳郡心裡卻覺得不痛快:“你起來吧,本來以為我們算是朋友呢,可現如今看來,倒是我想多了。
”
成雲不敢答話,闵婆子在一旁裝木頭人。
過了一會兒成雲才道:“王爺回來了,知道郡主跟小公子才歇下,沒進去打擾,已經去了城門那裡。
”說完又飛快的看了陳郡一眼,滿臉都是“郡主别生氣,屬下不會說話”的表情。
陳郡扯了扯嘴角:“如此就好。
有事再叫我。
”說完就轉身回了屋子。
将旋之緣之叫起來,讓她們在炕上躺好睡,而後她也重新躺下。
北魏人本來是想趁着昨夜放火的時機攻占邊城,而後長驅直入的,可因為陳郡的幫襯,火滅了,而他們還沒到,錯過了這個時機,現在就成了焦灼狀态。
林兆和登上城牆,看着城牆裡頭擺放的一堆爆竹,皺眉問:“這是作甚?
”打算在城牆上慶祝新年嗎?
成風卻覺得陳郡這主意挺不錯,難得的主動上前解釋了一句。
林兆和這才點頭,而後走到前頭,打量不遠處安營紮寨的北魏兵馬。
陳霧早就跟成風說定了,趁着北魏沒進攻,兩個人互相換防輪流歇息,此刻他睡醒上來找成風,先看到了突然冒出來林兆和,還吓了一跳。
成風跟他有點革命友誼,低聲解釋一句:“王爺本來就往這邊趕,聽到消息,更是連夜就回來了。
”
他也有點慶幸昨天陳郡沒有聽他的,先帶了人走。
否則邊城這邊定要人心惶惶,王爺回來,也沒有眼前這番局勢了。
北魏突襲不成,倒是也正經的下了戰書,約定明日開打。
林兆和接了,他來此的目的本就是防禦北魏。
不過這樣一想,當初燕皇說的算是說中了,就是不知道大臣們會說皇上這是有先見之明呢,還是說皇上烏鴉嘴一說就中呢?
林兆和全盤接手防禦事宜,讓成風帶人秘密搜捕城内奸細,北魏人,偰族人都不可放過。
這便是戰事的殘酷性了,總有人無辜,可即便無辜,生來就帶了立場,國家面前,講究的就是一個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甯可錯殺,不可放過。
林兆和來了,陳霧就不想繼續待在這裡了,他上前告辭,心裡有話想說,可想了想還是暫時忍住了。
林兆和看成風的樣子,也是強撐着,便将他攆去先休息,吩咐守将時刻關注北魏人行動,他則同陳霧一起回來了。
回來之後,見了陳郡就使喚她:“幫我将這個抄一份。
”
陳郡接過來一看,是北魏的戰書,也沒問他抄這個作甚麼,直接去了書房。
陳霧在一旁看了,恨不能搖搖他阿姐的腦子,怎麼這麼聽話。
林兆和全當沒看見他的樣子,溫聲請他坐了,也不浪費時間:“援軍還有兩日才能到此,此地不宜久留,晟哥兒我是要送到上京的,你護送你姐姐從南門出,繞過北魏入陳。
”
陳霧雖然想走,但林兆和真光風霁月的讓他走,他又有點猶豫了,“阿姐帶了不少護衛。
”
“這些人你們帶走。
”林兆和想都沒想的道。
陳霧一聽,心裡有些不舒服,心道我這是看在阿姐的面子上,從想給你個台階下,你倒好,直接跳下來了。
“既然王爺爽快,我也就不客氣了,這就去召集人手,準備出發。
”
林兆和點頭:“你去吧。
你姐姐這裡,我跟她說。
”
陳霧走了,林兆和站起來往書房走。
陳郡抄完,放下筆,剛要起身,就被他一下子扣在懷裡,她掙紮一下:“放開。
”
林兆和不放:“剛才我跟陳霧說話,你都聽見了?
”說着手已經探入她的上衣衣擺,摩挲着她的腰腹。
陳郡屈胳膊搗他一下,沒想到他悶哼一聲,竟然真的放開了。
她回頭:“你怎麼了?
”
“受了點傷。
”說着就解開衣裳讓她看。
外裳下頭便是紗布,已經被皿染紅,陳郡看的暈了一下,忍不住上前一步,皿腥味直沖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