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不能坐以待斃
太皇太後一臉頹敗:“而瑞王的高明之處在于,他打算各各擊破,并不急于對付皇上,反而咬緊公主府和青王府不放。
真是氣煞哀家了,看來他們是打算将哀家這邊的勢力一網打盡,這才騰出手來互咬。
”
“那母後,現在怎麼辦?
”
“母後,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啊!
”
青王還惦記着他那一府美姬。
而邵陽公主更在意那三千門客,那些都是她為鳳陽搜羅來,有朝一日,是她登上後位的助力。
所以,青王和邵陽公主兩個憂急如焚。
太皇太後何嘗不是心急火燎呢?
一輩子在後宮争鬥中處于不敗之地,沒想到一步走錯,會招來這種毀滅性的打擊。
“為今之計,隻能置死地而後生了。
”
太皇太後眸光僞裝的仁慈不見了,取而代之是深深的戾氣:“邵陽,門客被殺光了,還可以招攬。
而根基都沒有了,就什麼也沒了。
”
“母後,如何置死地而後生?
”
青王爺也追着問:“母後指的根基是……?
”
“何為根基?
鳳陽肚子裡的孩子便是我們母女的根基,隻要鳳陽誕下磷兒,母後有的是機會反敗為勝。
”
太皇太後淡淡的看一眼邵陽公主:“等哀家扶持鳳陽奪了後位,那些冤死的門客死得其所啊!
哀家終有一日會告慰他們的在天之靈。
”
“母後……。
”
邵陽一時語結,她好不容易聚集的勢力,要這麼消無失蹤嗎?
母後這是決定丢了公主府的三千門客啊!
邵陽公主反應過來,一臉的不可置信:“母後,不要啊!
鳳家現在都護着朝鳳殿那位,不能被母後所用。
青皇兄手上的勢力,上次在蕪州府損失慘重。
兒臣手上的三千門客,現在是母後唯一的依仗。
這三千門客沒有了,我們拿什麼抵抗瑞王府的勢力?
”
“邵陽,成大事者拼的是魄力,不能眼皮子太淺。
你這三千門客,一天的時間被瑞王斬的斬,殺的殺,剩下的四處逃蹿。
一旦被瑞王府盯上,你以為哀家護得住他們?
”
太皇太後做出了決斷,慵懶的一揮手:“你們都回府歇着吧,該幹嗎幹嗎去。
春迎,你去騰龍殿跟皇上說,太皇太後昨天操辦瑞王的賜婚宴太過操勞,這又病倒了。
夏荷,你去一趟朝鳳殿,說哀家病重。
你私下裡見一見秋菊和冬雪,就說看在哀家扶持她們一場的份上,讓她們想個辦法求皇後上一禅寺為哀家祈福祛病。
”
邵陽公主一聽到太皇太後吩咐春迎和冬雪的話,眸光中一下掠過陰險的笑意。
頭腦簡單的青王爺還沒搞清楚太皇太後的決斷,拉着邵陽的衣袖不解的問:“母後這是不管我們了?
”
“母後乏了。
”
邵陽公主扯着不甘的青王爺往殿外走:“青皇兄,走吧,母後自有決斷。
”
青王和邵陽公主這一走,太皇太後陰冷的一笑:“哀家看在閣老的份上,多次對她手下留情,可惜她是一隻養不熟的白眼狼。
哼,她跟她那個母親一樣難馴服,事到如今,哀家隻能成全她去。
”
“哈欠!
”
朝鳳殿,鳳染傾連打了兩三個噴嚏,她覺得一定是陌子寒在念叨她。
“清沐,你說這是誰在念着我?
”
“啊!
”
蕭清沐不是薔薇,雖然也聽到一些關于她和陌子寒的流言蜚語,但這個中曲折,還真是一知半解。
“你今天回鳳府省親了,自然是你那幾個哥哥念着你。
”
蕭清沐對于鳳染傾突然無厘頭這麼來一句,一頭霧水,搶着說:“今兒晌午,太皇太後派人來過朝鳳殿。
”
“哦,是嗎?
”
鳳染傾饒有興緻的一笑:“她這是急了!
”
剛說起太皇太後,這冬雪便進來禀報:“娘娘,長春宮那邊夏荷姐姐剛來過一趟,說是太皇太後昨晚操辦晚宴,突然又病倒了。
”
“病倒了?
”
鳳染傾端着秋菊剛上的新茶抿一口:“病倒了去太醫院請太醫啊!
來朝鳳殿幹什麼?
本宮可不會看病。
”
就說嘛!
年紀大了不要瞎折騰,擺什麼晚宴?
既然身子骨不好,在長春宮安心歇着就是。
當然,鳳染傾後面這話默默埋在心底,念着冬雪和秋菊是長春宮來的,所以嘴下留情。
“娘娘……。
”
鳳染傾已經嘴下留情了。
可是對太皇太後一片忠心的冬雪,還是因為她這話不敢置信的睜大眼睛,顧不上失儀之罪,直直的仰頭盯住鳳染傾。
“恕奴婢鬥膽,娘娘以前很得太皇太後寵愛,長春宮裡有什麼好東西,有什麼好吃的,太皇太後都讓奴婢留着給娘娘……。
”
秋菊已經在一旁使眼色,可是昏了頭的冬雪完全看不見秋菊的提示,一個勁的說起以前鳳染傾沒有入宮為後,太皇太後如何對她恩寵有加。
鳳染傾的臉色都變了,平靜了一下情緒,用一種抑揚頓挫的語氣問:“冬雪的意思是,本宮沒有知恩圖報?
本宮剛剛說的話太刻薄了?
”
“不敢,奴婢不是這個意思。
”
冬雪被鳳染傾這一堵,驚覺自己失儀在指責皇後娘娘,忙匍匐在地上。
鳳染傾将茶碗往桌上重重一擱:“你不是這個意思?
又是什麼意思?
本宮不是太醫院的太醫,太皇太後病了,本宮要去長春宮為太皇太後号脈不成?
你以為,本宮當如何?
”
這個冬雪,簡直不分清紅皂白。
昨晚太皇太後給陌子寒賜婚一事,她病了,她應該拍手大笑才對。
她沒有咒太皇太後,已經是看在爺爺一大年紀、左右為難的份上了。
況且,她是真病還是假病很難說,青王和邵陽公主不是剛從長春宮出宮去嗎?
從冬雪在朝鳳殿當差以來,一直兢兢業業行事做人,很得皇後的心意。
遇到再大的事情,也沒見皇後對她發過這麼大的火,用這種語氣責問她?
難道太皇太後和皇後之間,真的已經到了如此的地步嗎?
冬雪很惶恐,但是想到皇後末出嫁前在長春宮陪伴太後的溫馨日子,想到剛剛夏荷轉述太皇太後病情一臉的凝重,說太皇太後這身子怕是時日不多了!
為了回報太皇太後的恩情,冬雪大着膽子求鳳染傾:“皇後娘娘,上次太皇太後病重,是娘娘一片孝心上一禅寺為太皇太後祈福,她老人家這身子骨才漸漸痊愈了。
奴婢卑微,原本不該多嘴,但請皇後娘娘看在太皇太後以前寵愛娘娘的份上,冬雪求娘娘再上一次一禅寺,為太皇太後祈福祛病。
”
“好,很好,非常好。
”
鳳染傾咬牙切齒一連說了三個好,突然将語氣放軟:“念在冬雪你一片孝心,本宮明天走一趟一禅寺好了。
”
這京都如何風傳她這個皇後不孝,這都沒有關系。
隻是想到爺爺老淚縱橫的跪求,她借着一禅寺上香,勸陌子寒收手,然後兩人再玩一招金蟬脫竅之計便是。
第二天一早,鳳染傾帶上薔薇,輕裝簡便上一禅寺祈福來了。
一路馬不停蹄,馬車在一禅寺廣場停下來,春日的暖陽投射在廣場的菩提樹上,菩提樹已經覆上一片生機勃勃的嫩綠。
越過一禅寺門口的九十九級台階,鳳染傾進了大殿。
從小沙彌手上接過燃上的三柱香,她跪在佛前默念:“菩薩,傾兒願以一己慈悲,止住這場殺戮。
願菩薩保佑傾兒能與陌子寒此次順利逃出京都,從此隐居深山,相守相依不問世事……。
”
鳳染傾虔誠的跪在佛前有一刻之久,當她起身時,鬥禅法師念着佛号從偏殿後轉出來。
“阿彌陀佛!
佛曰:人生八苦,老苦、病苦、死苦、愛别離苦、怨憎會苦、求不得苦、五陰熾盛苦。
”
鬥禅法師憐憫的目光落在鳳染傾身上:“施主貴為皇後,卻為情所苦,然心懷慈悲,最後終能心想事成。
罷了,為了天下蒼生,老衲管一管這樁紅塵俗事吧!
”
鬥禅法師一步三回頭:“施主,請移駕後殿。
”
鳳染傾剛剛進殿時,并沒有看到佛寺門口停有馬車,雖說今天不是初一十五這樣的日子,但是這個時辰,佛殿一個香客也沒有,讓她心生狐疑。
太皇太後突然稱病,冬雪跪求她上一禅寺上香,這些串連在一起,她隐約間感覺怕是這其中有詐!
一是她太急于見陌子寒,才被冬雪的背叛擾了心神,再說一禅寺是護國大寺,鬥禅法師禅名震天下,相信沒有人敢在一禅寺動手。
但是剛剛在佛前上香時,她想到了火燒妖女一事,想到陌離軒當初派人搜山一事,顯然,她将事情想得過于簡單。
僥幸的是,一禅寺廣場上沒有看到瑞王府的馬車,或許陌子寒察覺到今天一禅寺太過安靜,并沒有來赴約呢?
然而,當她一踏入後殿,見到撚着棋子凝思的陌子寒時,一下傻愣住了。
鳳染傾不顧鬥禅法師在一旁,撲過去問:“子寒,你怎麼來了?
”
“娘子召喚,怎麼敢不來?
”
陌子寒将手上那顆棋子落下去,然後寵溺的撫了撫她的頭發:“怎麼了?
丫頭這是不希望見到為夫?
”
鳳染傾扭回頭一看,鬥禅法師不知道什麼時候避去了,她緊張的捂住他的嘴。
“陌妖孽,都怨我約你上一禅寺。
我們,似乎是落入了一個圈套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