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癱倒在椅子上的秦飛和眼前的滿屋子的禮品,顧橫波自豪之餘又擔心起秦飛的身子來。
“相公,今天可是把你給累壞了,來,奴家給你揉揉肩。
”
秦飛笑了笑,“累壞倒不至于,相公我隻是擔心沒有記住哪些官員送了禮,又送的是什麼禮,以後不好還禮。
”
顧橫波展顔一笑:
“相公,這你就不要擔心,有我們的小管家婆絮兒在,自然不會落下誰的,你每接待一個客人,絮兒都一一記在本子上呢。
”
“哦,那就好,那就好!
”秦飛點了點頭。
顧橫波再問,“相公,現在又來了這麼多人,明天酒席夠嗎?
況且我們秦府房間可擺放不了二百桌,怎麼辦?
”
“兩百桌應該夠了吧,等會讓穆楓他們大概統計一下人口再說,至于屋子裡擺放不下就讓白鹭洲百戶所的那些兔崽子在院子你吃,如果院子也擺不下就擺在街邊也一樣,校尉們也隻是圖個熱鬧,哪裡吃都沒有關系的。
”秦飛大大咧咧的回道。
“嗯,奴家去安排一下,相公你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早起去迎親呢。
”
秦飛一颔首,表示明白!
吃完夜飯,秦飛剛在床上躺下準備睡覺,顧橫波敲門走了進來。
“相公又有客人來了!
”
秦飛一驚,“怎麼這個時候還有客人來?
是誰?
”
顧橫波支支吾吾的道,“相公,這幾個客人不一般,你去看一下吧。
”
“不一般?
來頭很大嗎?
”秦飛有些好奇起來。
顧橫波苦笑了一下,開口道,“也不是,隻是奴家不知道怎麼處理這件事情。
”
秦飛還以為是小鳳仙上門來了,有些郁悶道:
“說吧,什麼人?
”
顧橫波支支吾吾的回道,“是婆婆的娘家,嘉興陸家的人。
”
說完顧橫波有點擔心的望着秦飛,因為原來秦飛給她講過以前公公婆婆過世時秦飛去陸家招受白眼和其他不開心的事情,他怕秦飛直接把陸家的人給掃地出門。
“嘉興陸家?
”秦飛這次真的有點吃驚了,雖然他還帶有點前身的記憶,但怎麼也沒有料到自己大婚陸家會派人來祝賀。
把他們迎進屋嘛,前身的記憶始終存在,當時不開心甚至憤懑的心情還是有的。
拒絕進屋嘛,在這個人倫孝道大于天的古代,還真是一個大不孝的罪名,不說千夫所指嘛,至少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說閑話肯定少不了,如果真這樣做了,自己在官場,在自己的性情上也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類似于道德上的污點。
況且,陸家既然這麼趕趟的來給自己大婚祝賀,肯定不會是管家或夥計什麼的,一定是直系皿親比如舅舅,姨媽,表兄弟之類的,這樣把人拒之門外,怎麼說都不是一件令人值得稱道的事情。
秦飛沉默了良久,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我去迎一下他們吧!
”
顧橫波心裡一松,“嗯,奴家陪着相公!
”
“嗯!
”
來到前廳,廳上已經坐了六個人,旁邊還站有兩個小女孩模樣的人,遠處還有四個下人站在幾擔禮箱前面。
見秦飛和顧橫波走了進來,為首的一個四五十歲的男子站起來,哈哈一笑,“小飛飛,多年不見居然長這麼高,這麼帥了,連大舅父都差點認不出來了,哈哈哈,這一表人才,年輕有為的,怪不得能娶到楚侍郎家的千金,哈哈哈!
”
小飛飛?
還大飛飛呢,秦飛聞言眼前黑線頓冒,雖然知道這是前身的乳名,但來大夏這麼幾個月了他還真沒有想道會有人這麼叫自己,況且現在自己都已經滿了十九歲,快接近二十歲的人,你這麼叫真的合适嗎?
雖然這大舅父這麼叫自己有故作親熱,拉近關系的意思,但秦飛卻怎麼聽怎麼難受,同時在心裡也深深的為前身默哀了一下,如果不是自己的橫空出世,憑着自己的本事做到了伯爺和内城千戶的位置,估計眼前的這大舅父永遠都不會開口這麼叫的,說不定見着了還得繞道走都有可能。
唉,人啊,至于嗎?
秦飛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說話,大舅父旁邊的另一個四十出頭的中年男子一拉自己的大哥道:
“大哥,有你這麼說的嗎?
你不看小飛飛才十九歲便被聖上禦封為開國縣伯,而且還是錦衣衛内城千戶,一個大夏最牛的千戶,怎麼就娶不得他楚家小姐啦,對不對,小飛飛?
”
看着眼前有些好笑,又讓秦飛郁悶的一幕,秦飛大抵算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兒。
估計嘉興陸家不知道從哪兒得到了自己從蘇州府試以後,便一路飛黃騰達好運連連,不僅先後被趙烨禦封為開國縣男,開國縣伯,還當上了錦衣衛最具權利的内城千戶,這才想來巴結自己。
可他們也知道以前陸家對自己并不好,一直找不到機會,所以才趁自己大婚屁颠屁颠的趕來為自己祝賀。
如果以前秦飛看在前身的份上對嘉興陸家有點耿耿于懷的話,那現在他對嘉興陸家的印象更是一落千丈,甚至真想把眼前幾人給掃地出門。
這種趨炎附勢,攀龍附鳳的人以秦飛果敢堅毅的性格來講實在是相差太大,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秦飛心裡郁悶得隻想罵娘。
當然陸家之所以這麼做,秦飛還是理解的,畢竟自己這半年在官場實在是升得太快,升得太耀眼了,就像一個冉冉升起的太陽照得他們有些眼花。
雖然陸家也是嘉興旺族,但也隻是在嘉興而已,秦飛的成就又豈是他們能比的。
可理解歸理解,真正要面對他們時,秦飛還是有種想提刀砍人沖動。
但現在既然已經出來了,又不能真的将這夥人攆走,秦飛也隻好裝起笑臉,打着哈哈。
“大舅父,三舅父,謬贊了,謬贊了,外甥迎接來遲,還請勿怪!
哈哈!
”
“哪裡,哪裡,小飛飛隻要不責怪舅父以前處事不周我們就心滿意足了。
”大舅父繼續放低架子謙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