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越和馬玩在獄中過得不算難過,每天和馬玩打拳聊天倒也可以消磨一些時光。
獄中有獄中的生活,外面也有外面的日子。
馬騰往縣裡跑得更勤了,李谌沒有在馬家待太久,年關前帶着幾個兄弟回了金城。
程銀倒是經常往這邊跑,但總歸快過年部落裡一大堆事忙的他焦頭爛額。
關羽每天跟楊奉張遼徐晃聊的熱乎,不是飲酒就是進山打獵,跟衛和出去跑了一趟他手裡有了不少閑錢,足夠幾個兄弟在這邊過年揮霍一陣。
真正留在馬家的就隻有候選,他是正兒八經跟着馬騰做事的兄弟。
馬騰沒有正當職業,在縣城裡有三十多個小兄弟每日靠他吃飯。
他的職責就是除暴安良拿人錢财替人消災,說白了就是有些黑社會性質的暴力團夥。
但那會不這麼叫,那會兒都管他們稱作遊俠兒。
馬騰,就是隴縣最大的遊俠兒團夥的頭頭。
一幫弟兄什麼活兒都接,無論是幫人搬東西搭屋子還是保護商戶不被無賴欺詐,他從不跟人提錢。
你覺得我幹得好,送我些錢财我收,你不送大家仍舊是朋友。
馬騰一直是這麼幹的,鄉裡鄉親也都敬佩馬騰仗義。
馬騰不是地痞無賴,但縣裡的地痞無賴都當他是大哥,原因無他,都被馬騰收拾服氣了。
馬騰手底下三十多個小兄弟搖旗呐喊,何況拿得出手的人物也不少。
馬老二的武力别說是小小隴縣,放眼西涼比他強的都沒多少。
候選的一手暗器,還有那些從北疆戰場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兄弟們,些許流氓地痞怎麼會是對手。
馬越的案子是翻不了了,馬騰這些日子都在忙着給縣衙疏通關系能讓馬越和馬玩在槐裡過得好一些,付出不少人情終于得來了個探視的機會。
馬家人就準備啟程前往扶風郡的槐裡大獄了。
同行人數不多,就馬騰馬宗關羽三人,三人騎快馬朝發夕至。
到槐裡獄的時候在門口就碰上了另外一撥人,就起了争執。
起因是馬騰三人先到,等着獄卒開門讓他們進來,槐裡大獄可不是說進就能進的,就算疏通了上面,下面的獄卒也是要拿銀子的。
馬騰給了獄卒五百錢,獄卒也許是嫌少,将三人晾在外面說是讓等着。
三人也沒脾氣,就在這時另一撥人馬來了。
六騎快馬帶起一路揚塵,直接沖到槐裡獄大門口為首的青年人才從馬上跳下,帶的五人都是膀大腰圓的習武之輩。
為首青年路過馬騰三人時見三人身形魁梧,便朝馬騰點頭笑笑,馬騰也回之以禮。
接着,讓三人憤怒的一幕便出現眼前,與馬騰三人的待遇不同,那獄卒見青年過來跑着便将青年迎進槐裡獄。
馬宗當下就火了,沖上去拽住獄卒喝問道:“你這獄卒,我等先來卻教我等吃這閉門羹,為何他們便暢通無阻!
”
青年身後一人便抓住馬宗的手臂喝道:“要你多管閑事,撒手!
”
“二郎且慢!
”
“元讓住手!
”
馬騰與青年同時出言勸阻,可惜起了沖突的二人都是火爆脾氣,暴怒中的馬宗看獄卒不順眼連帶着對青年一行人也升起厭惡,此時那叫元讓的青年又抓着馬宗手臂,幾乎沒有猶豫馬宗一拳就砸在了元讓的臉上。
元讓也不含糊,八尺身軀的他跟馬騰一般高,要比馬宗低上一頭,但一般兇猛擡腿一腳蹬在馬宗腿上。
兩個魁梧青年就這麼在槐裡大獄門口打了起來。
衆人一看連忙七手八腳地将二人攔開,二人都是勇武之輩,身手矯健一番折騰二人都是灰頭土臉,馬宗肚子上有個大腳印,元讓臉頰腫起一塊,衣襟上都是土。
關羽攔着馬宗,馬騰急忙向青年道歉:“在下馬騰,舍弟魯莽傷了尊駕還望兄台勿怪。
”
馬宗不明白,但馬騰看出來了,能随随便便入得槐裡獄的青年身份的肯定不低,不是他們馬家能惹得起的。
槐裡這個地方離洛陽太近,難保馬宗這一拳不是打在豪族世子的臉上,出了問題誰都護不住他們。
青年身高七尺多點,也就大概一米七出頭,眼睛細長鼻梁隆起,面相非常普通,值得一提的就是眼神幽深睿智,為面容加分不少。
青年看了一眼元讓見并無大礙便拱手說道:“在下曹操,雙方無傷大雅馬兄也不必介懷,馬兄可是也要進槐裡獄?
”
“是啊,這獄卒好生氣人不教我等入内,方才舍弟也是氣不過想要與他理論。
”
“哈哈,無妨無妨,不如馬兄與我同入?
料想獄卒不敢為難。
”
“既然如此,馬騰謝過曹兄。
”
說是曹兄,但此時的曹操要比馬騰小上五六歲,不過二十出頭的模樣。
馬宗一聽曹操要帶他們進去他覺得不好意思了,自己差點揍了曹操的朋友,曹操反而以德報怨願意帶他們進去。
當下便對被他錘了一拳的元讓抱拳道:“在下馬宗,方才對這獄卒發火卻傷了兄弟,那個……還望兄弟不要見怪啊。
”
元讓臉上被他打得有些發腫,有些氣呼呼的,甕聲道:“好漢子你武藝不錯,我叫夏侯惇,有機會你我再來打過。
”
馬宗摸摸腦袋,蠻不在乎地笑道:“那就到時候再打一次。
”
曹操看兩人沒什麼火氣,心裡也很高興,這馬宗看着像個渾人但生的着實威武,這馬騰也不差,何況身旁那紅臉漢子也身高九尺看起來武藝也很高,對于這樣的豪傑曹操是很願意接觸的。
他也不禁對槐裡獄中馬騰的三弟有了些好奇。
曹操對那獄卒問道:“小哥,我想帶這幾位兄弟進去,可否行個方便?
”
曹操說話哪裡有不好使的,那獄卒不過一介小吏,做一輩子也還是個小吏。
而曹操此時盡管是處于五色棒風波後的明升暗降也仍舊是洛陽近郊的頓丘令,一縣之長。
獄卒點頭說道:“曹大人說話了,小的怎敢不從,縣令大人請。
”
曹操扭頭對馬騰說道:“馬兄請。
”
馬騰面上不露聲色隻是拜謝曹操,心裡卻翻江倒海,那種感覺叫做心酸。
曹操不過二十出頭的模樣,就已經是縣令之職了,很明顯依照他的年齡仕途之路才剛剛開始,自家老爹一輩子也才做個天水蘭幹尉,這就是命。
你奮鬥的終點不過是别人的起點,甚至連起點都有所不如。
再看自己如今不過有幾級爵位在身仍舊沒有個一官半職終日拼搏在縣城的東市與西市之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