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0.第440章 浪漫滿屋5
天下太平,歲月靜好,相濡以沫,不負一世韶光。
隻是這一日,不知何時能夠到來?
沒人打擾的室内,蒼鳳修和青鸾都沒有再說話,兩人靜靜地小酌了一杯甘醇美酒,安靜地享受着靜谧的時光。
時間靜靜流逝,滿室溫馨正濃,半個時辰之後,年輕的夥計再度來到三樓,手裡的托盤換了大隻的,托盤上放着一隻心形的燭台,色澤是晶瑩剔透的桃紅色,燭心似乎是特制的,亦是泛着晶瑩的光澤,看起來很是别緻。
夥計将燭台小心翼翼地放到了桌上,又把花瓶連同插在花瓶裡的花束一同拿下來,放到了桌上中央,拿走了空的托盤,這才轉身,躬身道:“姑娘看着還滿意嗎?
”
燭台精緻美觀,青鸾看了一眼就覺得格外滿意,至于那個花瓶……青鸾看了一眼,形狀還好,蠻漂亮,瓶身表面是一層紅釉,花瓶裡的花是新鮮的,花冠筒大,旁邊有紫色的附屬物,花筒下垂,花朵翹起,花瓣純白色,看起來嬌豔欲滴,淡淡的花香彌漫,然而――
青鸾表情卻是瞬間一愣。
“夥計。
”她眸光微轉,“這是什麼花?
”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昙花吧?
“回姑娘,這是月下美人。
”
青鸾聞言,眼角一挑,果然。
月下美人,是昙花的别稱,一般隻有黎明時分朝露初凝的那一刻才綻放,所以才有着月下美人之稱。
但是,青鸾轉頭看了看窗外,正午剛過,陽光還依舊燦爛,這個時候,哪裡來的昙花?
而且,還是開得這麼漂亮的昙花。
似乎看出了她心底的疑問,年輕的夥計細心地解釋道:“這是小人的老闆親自培育的花,擁有昙花的外貌,屬性卻有些不同,春夏季節可每天開花六個時辰,秋季則隻能開三四個時辰。
此花畏寒,到了冬天就會枯萎凋謝。
月下美人的意思,是因為它不能被陽光直射,而并不是隻能開在夜裡。
”
青鸾聞言,好奇地道:“你家老闆是誰?
”
“這……”年輕的夥計遲疑了一會兒,緩緩搖頭,“小人也是不得而知,老闆雖然人在帝都,但是一般不出現在酒樓裡,平素人在哪裡,小人也是不知道。
隻是方才,小人跟掌櫃的說了姑娘的吩咐,然後就出去買姑娘所要的東西了,回來之時,掌櫃的讓小人把這花送上來給姑娘,然後告訴姑娘花的來處,以及這月下美人的寓意,是專情于摯愛,請姑娘笑納。
”
青鸾瞬間被勾起了興趣,淡淡笑道:“看來你家老闆也是個愛花之人,這樣的花培育出來,所下的成本一定不低,他怎麼就舍得送給本姑娘?
”
“這個,小人不知。
”夥計道,“但是掌櫃的說了,這月下美人是免費送給姑娘的,不會多收姑娘的銀子。
”
多收不多收銀子,倒不是青鸾關心的重點,她好奇的是,這家酒樓老闆的身份。
從桌上拿起菜譜,青鸾淡淡道:“需要的菜色,本姑娘以及在上面标示說出來了,一個時辰的時間,能做好嗎?
”
“請姑娘稍等。
”夥計告罪了一聲,翻開菜譜确認了一下青鸾所點的菜,才恭敬地回道:“一個時辰沒什麼問題,請姑娘坐下來,小人先給姑娘上兩道甜點和水果。
”
青鸾颔首,“嗯,去吧。
”
年輕的夥計抱着菜譜下去了。
從始至終,蒼鳳修一直站在窗邊,靜靜望着窗外繁榮的景象,酒樓的夥計也似乎完全沒注意到他一樣,全程隻與青鸾說話,直到簡單的交談結束,夥計離開,他才轉過身來,靜靜看着青鸾。
“修,你怎麼都不說話?
”青鸾道,“沒有什麼特别的要求嗎?
”
“方才你不是說了,本王這半天時間都是你的,”蒼鳳修搖頭淡笑,“一切自然由你做主,本王沒什麼意見。
”
青鸾聞言輕輕挑眉,心下愉快,笑意盈盈地道:“本郡主有沒有一家之主的威儀?
”
一家之主?
蒼鳳修愣了一下,随即低笑,“丫頭,你想做誰的一家之主?
”
誰的一家之主也不想做,青鸾笑笑,卻沒有回答,隻道:“這種掌控并且決斷一切的滋味确實不錯,莫怪世間男兒追名逐利,滿腔抱負,一心想往高處爬。
”
蒼鳳修搖頭失笑,不過安排一頓膳食而已,這樣就不錯了?
不期然想起方才她說的那個故事,蒼鳳修心皿來潮,難得地對一件事情生出了好奇心,沉思片刻,道:“丫頭,你剛才說的那個故事,就是皇帝為了博美人一笑,點燃烽火……”
“烽火戲諸侯。
”青鸾下意識地答道,表情突然怪異地瞅着他沉靜的眉眼,“修,你問這個做什麼?
對那個皇帝的名字還念念不忘呢。
”
“嗯,你告訴本王,那個皇帝叫什麼名字?
那個冰山美人又是誰?
”蒼鳳修淡淡一笑,“本王回去查查,看能不能找出一些記載。
”
“就是告訴你,你也不會知道是誰。
”青鸾嘴角一抽,真心覺得有些奇怪,“周幽王和褒姒。
”
蒼鳳修道微微一笑,“本王不是一定要知道他們是誰,而是想知道他們之間有着怎樣的故事。
”
頓了頓,對上青鸾奇怪的眼神,他淡淡解釋道:“丫頭,不管對待什麼事情,尤其是我們并不了解内情的事情,不能隻以表面所展示出來的的現象去看待本質,在很多人眼裡,或許這個男人是個亡國的昏君,置江山大業于不顧,讓萬千子民陷入戰亂之禍,但是對于那個女子來說,卻是得到了一個男人無怨無悔的愛,她的一生,即便最後的下場不盡如意,但是,她自己的心裡,也許卻是幸福的。
”
青鸾一怔,瞬間陷入呆滞狀态。
她真真是完全沒有料到,居然會從他的嘴裡聽到這樣一番話。
她一直以為――哪怕就在剛才,她也還是這般認為,在他心裡,江山社稷是永遠需要擺在第一位的東西,兒女情長可以有,卻從來不是抛卻責任的理由。
而現在,他卻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