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錦衣衛和巡防營的聯合調查,晉陽伯故意讓府内的侍衛射中晉陽伯次子沈明玉的馬匹,造成流箭驚馬之事罪證确鑿,晉陽伯也對此供認不諱。
不過晉陽伯堅決不肯承認他暗中勾結蘭陵侯府餘孽,隻說自己設計這些完全是為了給自己的侄女沈芙蓉制造機會,希望能借此打動皇上,送沈芙蓉入宮。
沒有證據證明晉陽伯和蘭陵侯府餘孽有勾結,沈芙蓉一箭射中瘋馬救了皇上卻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故此,很多人都認同了晉陽伯的說法。
昭帝卻不因此而手軟,直接給晉陽伯扣了個欺君罔上的罪名,看在永安大長公主的面子上沒有要晉陽伯的命,卻把晉陽伯的爵位和禦賜府邸收回,責令晉陽伯回京後閉門思過。
皇後也在此時拟懿旨,讓人送到永安大長公主府,責令永安大長公主好好教導兒子。
永安大長公主前半生有父親和弟弟撐腰,活的跋扈嚣張,後幾年在姜太後手裡過的小心隐忍,現在汲汲營營的諸多算計也不過是為了兒孫們的未來榮華。
結果不但兒子的爵位沒了,她自己活了一大把年紀反而被皇後一個小姑娘下旨斥責教子不善,簡直是幾十年的老臉都丢光了!
收到消息後,永安大長公主又着急又憤怒又憂心又羞臊……種種情緒堆壓在一起,一下子就病倒了,而且病情來勢洶洶,幾個太醫輪流診治的情況下終于保住一命,人卻中了風,口眼歪斜,嘴角流涎,餘後的日子也隻能在床上躺着過。
晉陽伯聽過到消息後就傻了眼,他們沈家全憑着永安大長公主撐腰才能在京城裡占有一席之地。
現在他的爵位沒了,永安大長公主也中風了,那他們沈家未來還有什麼指望?
心裡止不住的後悔,早知道算計皇上會落一個這樣的下場,他當初一定攔着母親,不讓母親去算計皇上。
他這個伯爵雖然沒有實權,但好歹還有伯爺的榮耀在身,總比平頭百姓要強。
但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日複一日的悔意啃噬着他的心頭,不得解脫。
有了晉陽伯這個例子在先,那些蠢蠢欲動,想着另辟蹊徑将女兒送上龍床的朝臣們果然安分下來,就連那些女眷們出現在昭帝面前的次數也明顯減少了。
昭帝拿着晉陽伯殺雞儆猴後,就把晉陽伯一家子忘到腦後,傳令整頓行囊回京。
阿玖坐在禦辇裡和昭帝商議,“那個逆賊首領就隻有我見過,不如讓我也在宮外找蘭陵侯府的餘孽吧?
”現在她越來越不想天天在皇宮裡無所事事的待着了,這個時空什麼都好,就是對女人的要求太嚴苛了些。
昭帝瞅着她,“你知道那個逆賊首領的長相?
”
阿玖眨巴一下眼,強詞奪理道,“我雖然沒有見到他的長相,但我知道他身材什麼樣。
”
昭帝戲谑,“原來娘子還會看骨。
”
“什麼看骨?
”
“就是通過一個人的外表看他的骨頭,這樣一來,不管這個人怎麼遮掩變換身份,都能一眼認出來。
”
“怎麼可能?
”阿玖語調上揚,滿滿的質疑,又不是X透視儀,怎麼可能透過外表看到裡面的骨頭?
“原來娘子也覺得不可能啊。
那娘子又是如何通過身材來判定到底是不是對方呢?
這身材相似之人可是非常多的。
”
阿玖,“……好吧,其實我就是覺得宮裡面太悶,想找點事情做。
不然你去上朝了,宮裡面就我一個人,太無聊了!
我覺得,在這麼下去,我就變成綠豆糕了,綠豆糕掉毛,肯定是給悶的!
”
昭帝也知道依着皇後這樣愛玩樂愛熱鬧的性子,天天讓她悶在宮裡實在為難,但是朝中大臣們和他們的家眷們大多都見過皇後,他第一天放皇後出去,第二天就能被人們發現,被禦史知道後又不知道該怎麼彈劾了。
昭帝把自己的顧慮跟阿玖說了一下,阿玖擰擰眉毛,“那些大臣們好讨厭!
我出去幹我的事情,又礙不着他們,做什麼兩隻眼睛老是盯着我瞅。
”
“因為你是一國之母,是天下女子的典範。
這些禦史們就是以維護宗法規矩為己任,自然會時時盯着你,不隻盯着你,我的一言一行他們也都盯着。
”所以說,當皇上什麼的真心沒有人們想象中的那麼好。
阿玖撇一下嘴,“先帝那會,也沒見這些禦史們如何。
”先帝可是廣納美女,馬上風死的。
“先帝那會大殿上撞死了兩個禦史,其餘的禦史也都紛紛辭官,鬧騰了很長一段時間。
”
阿玖,“……”流弊,連命都豁的出去,還有什麼是這些禦史們不敢幹的,怪不得皇上提起這些禦史們就頭疼呢。
有這些禦史盯着,她豈不是也跟籠中鳥一樣天天被關在皇宮裡面?
噫,她也頭疼!
看到阿玖生無可戀的表情,昭帝忍不住好笑,伸手揉一下阿玖的小臉,“其實禦史們也沒那麼可怕,大多數禦史還是很惜命的。
你隻要不讓他們抓住把柄,他們就很老實的待着,甚至有的時候還能為你所用。
”
身為臣子,為君所用不是很應該的麼?
你這麼嘚瑟的口氣是怎麼回事?
阿玖默默地瞅了昭帝一眼,沒心情理會他。
隻要想着後半生都在宮裡面度過,她就覺得此生無望。
昭帝看着她,心有不忍,哄她道,“你想出宮也好說,現在朝堂上沒什麼事情,等我有時間了就帶你出宮,如何?
”
“我想找點事情做,我不想當米蟲。
”天天無所事事遊手好閑啥的,太浪費人生了有木有?
“怎麼能說是當米蟲呢,你還要管理宮務……”
“後宮就我一個主子,管理宮務其實也就是管好我自己就行。
”
“你還可以舉辦宮宴,和那些朝臣的妻子母親們打好關系……”
“她們見了我,吓得話都不敢大聲說——怕我揍她們,我是那麼暴力的人麼?
”
“呃,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
“……算了,你還是别說了。
”
……
“對哦,我想起來一個主意!
我也可以學着那個匪首一樣,弄一個面具戴臉上,這樣就不怕别人認出我了!
”阿玖一臉興奮道。
“面具太打眼,你要真帶着面具出去,一準去哪兒都會引起人們注意。
”昭帝給她潑冷水。
“引人注意就引人注意,反正我也沒想着低調。
”隻要能随時出宮,引人注意又算的了什麼。
“你不是想查蘭陵侯府的餘黨麼?
走到哪兒都引人注意的話怎麼查?
”
阿玖眼睛一亮,“你同意我去查蘭陵侯府的餘黨了?
”
“我隻是打個比方……”
“金口玉言,我剛才聽到你同意了的!
”
昭帝,“……”
“我也弄一個銀質面具戴着,等以後想出更好的主意來再說。
”
看阿玖打定主意要出宮查蘭陵侯府的餘黨,昭帝心裡歎口氣,“我聽說江湖上有人會做人皮面具,貼在臉上和真的一樣,等回頭我讓錦衣衛去找找,給你弄一張過來。
”
“還有這樣的好東西?
要是能多弄的話,就多弄幾張過來,倒時候我可以輪流着換臉……你出宮的時候也可以戴上一張,這樣就不怕别人認出來了!
”
昭帝點頭,“好,我讓宋斌多搜集幾張。
還有一樣,你要是每天從宮門口進出太過打眼,回頭我讓宋斌給你弄個錦衣衛的腰牌,你以後就從錦衣衛那邊進出宮門,這樣就不怕被人發現了。
”
阿玖忙不疊的點頭,“好,我都聽你了!
”不愧是當皇帝的,瞬間就把事情安排的這麼周全。
“咳,還有最重要的一條,你每日晚上晚膳之前必須回來,陪我一起用膳。
”媳婦天天想着往外跑,也是很糟心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