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玖上下打量譚希兩眼,“讓你久等了,要打架嗎?
開始吧。
”
譚希吸口氣,這小子真猖狂,竟然連跟他寒暄兩句都不肯,也太目中無人了!
手中雙刀一擺,“既如此,那就請吧。
看你年齡小,譚某也不占你便宜,就讓你兩招,你先請!
”
請字出口,雙腳錯開,做好防衛。
他聽說這個鳳涅最喜歡踹人屁股,他今天站的穩穩的,看他如何踹。
阿玖一點被人輕視的感覺都沒有,人家都張嘴邀請她先動手了,再謙讓那就是傻子。
沖譚希露出個詭異的笑容,“如此,我就不客氣了!
”話落,身形向前,手中劍鞘直接點譚希的太陽穴。
譚希側身躲避,架起雙刀去擋。
眼看劍鞘到了面前被雙刀架住,阿玖身形微動,左手執劍鞘,右手撤出長劍,直刺譚希腹部。
譚希“啊――”一聲,腳步急速後退,避開阿玖的一擊,心髒砰砰直跳,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還沒等他穩住心神松口氣,阿玖已經如影随形的追了上來,劍尖直指譚希面門。
譚希一顆心提到嗓子眼,再也顧不得“讓你兩招的”豪言壯語,矮身躲過,手中雙刀直砍阿玖的雙腿。
這要真被砍到,阿玖的一雙腿絕對就廢了。
昭帝坐在看台上,雙手蓦地攥緊,看着譚希的眼神露出冷光。
懷遠将軍府的小公子“嗬”的吸一口冷氣,“這姓譚的好狠毒!
”
在衆人都為阿玖擔心的時候,阿玖身形淩空躍起,手中長劍轉勢向下,直劈譚希的雙手。
譚希收勢,勉強躲開阿玖的一擊,人已經站在了阿玖前面。
阿玖擡腳,“下去!
”
結結實實的一腳踹在譚希的臀上,直接把人踹下台。
阿玖手中長劍插入劍鞘,面向擂台下面昂然而立。
譚希被踹下台的時候腦子裡還有些懵,本能的在半空中用個千斤墜墜落在地,勉強穩住,沒有輸的太難看,雙眼再看向阿玖時滿滿的不可置信,“不可能,我怎麼可能會輸?
!
”
想起開場時說讓對方兩招的話語,頓時覺得臉被打的生疼。
三招就落敗,對方還用得着他讓麼?
!
周圍嗤笑聲傳來,“怎麼不會輸?
難道你不是被人家踹下台,而是自己走下來的?
”
“兄弟,輸了就輸了,沒什麼不能接受的。
當初要不是看鳳公子太強悍,上面怕影響後面的比賽直接讓他晉級,就沒有你前兩天的風光了。
”
“就是,他好歹還風光過,哪像咱們……”
“再風光又怎麼樣,還不是被一腳踹了下來?
要說這姓鳳的還真是厲害,不服都不行……”
“這個譚希也不錯,前面動手的時候鳳涅都沒有拔過劍,這次還拔劍了……”
……
譚希聽着種種聲音,無一不昭示着他确确實實輸了比賽,前兩日有多風光,現在就有多丢人,聽在耳中的種種議論都成了對他的嘲諷與羞辱,心裡又羞又臊,一時間站立不住,掩了臉就往外走。
擂台上,阿玖已經被太監恭恭敬敬的領到評委區。
懷遠将軍看着阿玖,眼神複雜,欣慰有之,遺憾有之。
本想執旗坐在沙盤前面,又想起鳳涅名義上是他妻族的遠房侄子,為了避嫌,也不能由他來考校。
心裡再次遺憾一瞬――對方不是他的子侄也就算了,竟然連考校的機會都不給他!
默默地把位子讓給南郡公,自己坐在旁邊觀戰。
南郡公捋着胡子坐在沙盤前面,滿眼欣慰,先不考校,而是和阿玖拉家常,“小壯士師從何人?
老夫看小壯士的武功路數眼生的很。
”
阿玖笑眯眯在南郡公對面坐下,“眼生就對了,這些招數都是我自創的。
”
南郡公手一抖,胡子被揪下來幾根,顧不得下巴被揪的生疼,驚訝道,“竟是小壯士自創的?
當真?
”
阿玖點頭,“我小時候讀《道德經》,裡面說‘大音希聲,大象無形’,偶然有感,何為道?
何為路?
何為規矩?
蒙昧之時人們隻求溫飽,後來才有燧人氏鑽木取火、倉颉造字。
有從無中來,最厲害的武功不是既定的,而是應時而生,應景而為的。
以不變應萬變,方能利于不敗之地。
”
小時候讀道德經什麼的絕對是胡說,但穿過來這麼久,這邊人們大力推崇的幾本書她倒是都讀過,再加上她天性聰明,一本書看兩遍就能記住,碰到合适的場合扯出來兩句裝點門面,倒也能唬得住人,以為她是兇藏文墨,學識淵博之人。
南郡公被阿玖唬的一愣一愣的,雙眼放光,胡須顫抖,激動的連聲道,“好,好,好一個‘有從無中來’!
後生可畏,果然是後生可畏!
”又向懷遠将軍道,“此子有大慧根,當好好栽培!
”
還沒開始考校,已經對阿玖滿意了七八分。
懷遠将軍聽了唯有苦笑,他倒是也想栽培,隻是對方是錦衣衛特意送過來的人,他就是想栽培也插不上手啊。
今天過後,他能不能和鳳小公子再有交集都不一定。
阿玖面帶微笑,臉上一片淡然。
南郡公看在眼裡,對她更加滿意,不驕不躁,這份心性就極為難得!
心裡滿意了,迫不及待的想要考校她的排兵布陣能力。
結果,
一刻鐘後,
南郡公看着阿玖蠻橫的拔掉他主帥的旗幟,直接把自己的一列兵插入他這邊的大營裡面,目瞪口呆,“你,你,你……哪有你這樣行軍的?
”
阿玖一臉無辜,“擒賊先擒王,我把你最大的頭都幹掉了,你那邊就成了一盤散沙,我當然可以直接接手。
”
這種沙盤演練什麼的她之前都沒見過,自然不會。
但沒關系,一力降十會,她隻負責砍殺對方的将領和主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