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原來如此2
年紀稍小的小将覺得還是不太妥當,低聲問道:“将軍還沒回來,要不要去禀報統領?
”
年紀看起來稍長的将士想了想,回道:“還是去吧!
”
小将點點頭,朝府内快跑而去。
誰也沒注意到,一道暗黑的身影緊随着顧雲身後離去。
深夜的街道,沒有街燈,月光照不到巷子裡,純黑的駿馬與馬背上的人幾乎融入夜色,隻聽見馬蹄聲由遠及近,并不急促。
夙淩手握着缰繩,腦子裡還在想着今日送到的東海戰報。
東面領海時常有海盜作亂,但是因為穹嶽貨物基本不走海路,皇上也沒有與附近島國互通的打算,故與海盜少有交集,但是近月以來,海盜竟然多次登岸,在領海小鎮上燒殺擄掠,我軍水師薄弱,多次追擊都讓其逃脫,他和兵部大臣商議了一晚上,決定拟寫奏折請皇上加派兵力駐守東海。
夙淩還在思索着調派哪一支隊伍前往東海,腰間的赤皿忽然一熱,發出怪異的白光,在漆黑的夜色中顯得耀目而詭異,同時劍身異常劇烈地抖動起來,隔着衣物竟還是讓他覺得灼熱。
赤皿少有如此激烈的表現,那道白光更是讓夙淩心驚不已,冰煉發生了什麼事?
想到那日夙任說的話,夙淩本就提起來的心倏地一緊,聚靈島的人當真如此厲害,連冰煉和影衛都護不了她?
握緊缰繩,夙淩夾緊馬腹,駿馬仿佛也感應到了主人的急切,長嘶一聲,暗黑的身影如利劍般飛馳而出,穿行于巷道之中。
急促的馬蹄聲引起了門口守将的注意,擡眼看去,遠處一道黑影極快地疾馳而來,不一會兒已經到了眼前,馬上的人猛地一提缰繩,駿馬長嘶一聲,停在将軍府門前,看清馬上的人,守将立刻迎了上去,“将軍!
”将軍臉色凝重,守将正猶豫着怎麼和他說青姑娘出府的事情,夙淩已經利落下馬,将缰繩丢到他手中,急匆匆地往府内跑去。
夙淩剛進大門,與同樣形色匆忙的韓束遇上。
韓束長舒了一口氣,歎道:“将軍,您總算回來了。
”
夙淩擔心自己猜想的事情成真,口氣有些急躁,“出什麼事了?
”
韓束表情怪異地說道:“倚天苑出事了,您快去看看吧。
”
果然出事了!
夙淩腦中自動憶起一劍穿心那一幕,身上一冷,臉色變得很難看。
韓束奇怪地看着夙淩呼吸不暢的樣子,急道:“将軍您怎麼了?
”
韓束響亮的聲音将夙淩的神智拉回,隻見韓束除了表情有些古怪之外,并無異樣,以他的性格,若是青末在府中遭襲,他不應該是這樣的神情,夙淩壓下慌亂不安的情緒,一邊朝倚天苑的方向疾步行去,一邊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
緊跟着夙淩的腳步,韓束眉頭糾結在一起,滿臉茫然地回道:“倚天苑附近不知道為什麼,忽然被一股寒氣包圍,冰冷異常。
我本來想進去看看,走到院子的時候整個人都快凍僵了,不得不先出來,不知道青姑娘在不在房裡,要是在就麻煩了!
”
寒氣?
冰煉雖冷,卻不至于讓人走到院子就受不了的程度,夙淩也不明所以,不過聽到不是夜襲,提着的心放下了一半,隻是腳步絲毫沒有停滞。
年紀稍長的守将拴好馬回來,兩人早已沒了影。
這時前去報信的小将小跑着趕回來,沒等他站穩,守将急道:“你剛才看見将軍了嗎?
”
小将搖頭回道:“沒有。
”
“夙統領呢?
”
小将挫敗地回道:“也沒找到,他不在自己的院子裡。
”他還去書房找過了,也沒看見統領,他明明沒有出門,怎麼就不見人了呢?
夜風瑟瑟的晚上,守将急出了一頭汗,“我剛才好像聽到韓前鋒說,倚天苑出事了,青姑娘不就是住那兒嗎?
”
“現在怎麼辦?
”小将也跟着緊張起來,早知道是這個情況,剛才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青姑娘出府!
拳頭緊握,守将心一橫,說道:“你在這兒守着,我去倚天苑禀報将軍青姑娘出府的事情。
”知情不報,罪更重!
“嗯!
”小将吓出了一身冷汗,連忙點頭。
守将拔腿就往倚天苑沖過去,越往裡走,隻覺得一股透心的寒氣直逼而來,竟是不自覺地抖了起來。
韓束和夙淩趕到倚天苑的時候,也被眼前的景象驚得一時間動彈不得。
一人多高的院牆上,結着一層薄冰,瓦片上結着一條條兩寸有餘的冰柱,茂密的樹葉在夜風的吹拂下生硬地擺動着,本來應該是葉片摩挲的沙沙聲,此刻因為樹葉也結了冰,發出一陣陣小石頭敲擊般的怪聲。
整個倚天苑籠罩在寒冰之中,月色下發出瑩瑩流光。
倚天苑外,夜巡的将士看着這樣的奇觀,全都目瞪口呆地僵在院前,一個勁兒地哆嗦着。
夙淩最先回過神來,朝着院門走去,韓束直直地瞪着院牆上的冰柱,忍不住怪叫道:“我的天!
剛才我進去的時候還沒結冰柱呢?
這才十一月,怎麼會有這種怪事!
”穹嶽位處南方,京城更是選在溫暖舒爽的好地方,一年下來,唯有新年那幾日會飄些雪花,幾時見過這種場面?
夙淩走到門外,院門忽然從裡邊打開,一股極寒之氣立刻湧出,所有站在門邊的人都不自覺地打了個寒戰!
一道高壯的身影一邊拍着身上的碎冰,一邊咒罵着走出來,“冷死老子了!
”
從門外看去,屋内透出炫目的白光将院子裡照得一片敞亮,草地上結了半尺厚的冰,窗棂屋檐上全是冰淩,站在院外,已經能感受到入骨的冰寒,若是置身其中,那滋味可想而知。
夙淩急道:“晏叔,她在裡面嗎?
”
夙晏趕緊關上院門,一邊搓着僵硬的手指,一邊哆哆嗦嗦地回道:“那丫頭不在。
冰煉不知道發什麼瘋,離它一丈以内的東西,全被它凍成了冰塊,白光炫目得紮眼。
”沒想到冰煉的能力居然這麼強,若不是他有四十多年的内功護體,怕是進得去出不來了!
“她不在?
”那她去哪兒了?
夙淩一把推開院門,要進去一探究竟。
冰煉會這麼不對勁兒,一定是知道她發生了什麼事。
院門一開,湧出的寒氣竟然比剛才更加刺骨,夙晏縮了縮脖子。
一把拉住夙淩的衣袖,急道:“淩,你别進去,冰煉今晚很不對勁兒!
”多年來,冰煉雖然一直都寒涼,但是夙家人碰觸它,它都會收斂寒氣,即使依舊冰冷,卻不會凍傷他們,今晚他進去,冰煉非但沒有收斂寒氣,反而在他靠近的時候,寒氣更盛,若不是他身手敏捷地躍開,一定會被凍在裡面。
夙淩皺眉,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滋生,她一定是出事了,不然冰煉不會如此。
握緊手中的赤皿,夙淩回道:“我有赤皿,沒事!
”越是如此,他越是要進去。
看了一眼他手中的暗紅長劍,夙晏放心了一點,終于放開了手。
夙淩踏入院中,反手将院門關上,屋内的冰煉似乎感應到他們的到來,本就耀眼的白光越發炫目,此時,始終安靜的赤皿也開始不安地抖動起來,一股暖流由掌心湧入,替他擋了不少寒氣,助他順利走近那座幾乎被冰封的小屋。
夙淩用力推開門,隻見偌大的房間沒有打鬥過的痕迹,冰煉正懸于半空,正如夙晏所說,它身邊一丈有餘的東西都被它凝凍成冰,變成中空的大圓柱。
而在那炫目的白光堅冰反射下,更是刺得人睜不開眼。
夙淩強忍住淩厲如刀的寒風,跨入屋内,焦急地問道:“冰煉,她人呢?
”
他不問還好,一問之下,立刻觸怒了冰煉,隔着一丈多厚的寒冰,冰煉忽然朝着他襲來,随着它的移動,寒冰也随之移動,就在瞬間,堅冰攜着極寒之氣和毫不留情的力道直逼而來。
夙淩大驚,後躍一步,手中的赤皿一劍橫劈而出,猩紅的劍氣撞上冷冽的堅冰,轟的一聲巨響,堅冰赫然被一分為二。
可惜夙淩和赤皿也沒占到便宜,兇口的悶痛提醒他,剛才那一劍反噬的力量讓他差點受了内傷,而赤皿在剛才那一劍之後,到現在還在抖!
夙淩鷹眸微斂,還想再進去,手中的赤皿忽然橫在他身前,不讓他再往前多走一步,隔着碎裂的堅冰,冰煉似乎也不服氣,瘋狂釋放它的寒氣,碎冰居然又一點點地凝結起來,看來冰煉是不打算和他罷休了,夙淩思索了一會兒,不再往前走,轉身退出院外。
門才拉開,他立刻被一隻大手拽了出來。
夙淩出來的時候,不僅渾身上下都是冰屑,就連頭發和眉毛上都結了冰花,呼吸間,白白的霧氣升騰,可見在裡面也是凍得夠嗆!
看他這副狼狽的樣子就知道,赤皿也沒能幫上什麼忙!
夙晏趕緊幫他把身上的冰拍下來,焦急地問道:“怎麼樣?
”
夙淩黑着一張臉,回答道:“冰煉在暴怒,我也不能靠近它。
”
夙晏莫名其妙地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