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閉上嘴巴(2)
上善堂,前樓的客廳裡。
伯仲傾進門就看着座上的宮長生:“老毛病又犯了?
”
“每到換季,總會隐隐作痛,給我開些藥吧!
”宮長生淡淡的輕語。
“說真的,你這情況兄弟我真的無能為力,我覺得你還是趁早讓陳太醫給你瞧瞧,省得日子長了無法根治。
”伯仲傾說得很無奈。
其實以宮長生的身份,身體出了毛病也輪不到他來看診,但宮長生卻不想别人知道這個秘密,所以每次都借着與他這個好友相聚借口前來就醫。
然而宮長生的病情卻不是他一個小大夫能治好的。
宮長生優雅的笑了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朝中有多少雙眼睛盯着我,我能讓太醫院那群老東西知道嗎?
”
他們若知道了,宮似景還有其他王爺都會知道。
宮似景這個太子的話還好,畢竟自己是宮似景這邊的人,但其他人若知道了,會發生什麼事就不好說了。
“那些看不見摸不着的東西比起自己的身體還重要嗎?
”伯仲傾雖然理解宮長生的處境。
更了解宮皇是一個人吃人的地方,那裡就是權利熏心最腐敗的深淵。
為了那個高高在上的皇位,任何人,包括兄弟姐妹,随時都有可能在背後捅你一刀。
而宮長生就是在那樣一個鮮皿淋漓的地方生存下來的人。
然而在伯仲傾的眼裡,他覺得,比起自己的生命,有些東西該放下的,還是應該放下,否則就沒有重來的機會。
“也許不重要,但其實也很重要。
”
聞言,伯仲傾嗤笑一聲:“真矛盾,一會說不重要,一會又說重要,到底重不重要啊?
”
宮長生聳了聳肩:“一點都不矛盾,如果你能體會那種睡覺都得擔心自己會不會被刺殺的感覺,那你就不會覺得權力不重要了。
”
“所以我才會說,皇宮其實就是一個很可怕的地獄。
”伯仲傾諷嘲的勾起了唇,毫無禁忌的說道。
聞言,宮長生抿唇不語,面無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先在這坐會。
”伯仲傾突然如此開口。
“去幹嘛?
”
“讓你坐你就給我安靜的坐着,一會就回來。
”
說罷,伯仲傾也沒給他說話的機會,轉身就離開了。
回到後院中,伯仲傾來到冷悅住的廂房,輕輕敲響了門:“楚公子,你休息了嗎?
”
“伯公子請進!
”雲溪過來開門。
伯仲傾點了點頭,然後走進去。
“有需要我幫忙的?
”冷悅淡淡的開口,一語中的。
“呃……”
伯仲傾搔了搔頭,尴尬的道:“抱歉,剛叫您好好休息,回頭又吵着您。
”
“宮長生?
”
“楚公子,您還真是個聰明的人。
”
冷悅微微一笑:“不是我聰明,而是太明顯了,宮長生剛來找你,你就來找我,不是與他有關,還能是什麼?
”
“說吧,他什麼情況,需要我幫忙?
”冷悅又道。
聞言,伯仲傾把宮長生的情況與冷悅說了一遍,說完之後,他又道:“所以他現在也沒辦法讓宮裡的太醫看診,但我擔心,他這麼下去,身體會越來越糟糕。
”
“沙場之将,身上有點傷很正常,但有傷就該醫治,他是不是太多顧慮了?
”
“這也不能怪他,您大概不知道,就他那一輩的皇子,十多個,除了當朝皇上,就剩下他了,而且有些老東西也不太安份,你說,他能不小心為上嗎?
”
“若他手中沒有兵權也就罷了,沒有權利的人不值得别人注意,可是他手上有十萬精兵,這足以颠覆一個王朝,若有人趁他‘病’的時候下黑手,伺機奪取兵權,那他這個皇叔也得隕落了。
”
冷悅嗤笑一聲:“真是個悲哀又瘋狂的世界。
”
為了權利,任何東西都可以淪為犧牲品,任何親人朋友都可以舍棄。
宮長生是如此,而她,又何嘗不是如此。
“我可以救他,但我有條件。
”
“你這混蛋去幹嘛了?
竟然讓本王在這裡等這麼久。
”
伯仲傾剛回來就挨罵了,他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我去找能救你這個笨蛋的人。
”
“能救我?
”宮長生微愣:“你不是說我身上的舊疾,就算是陳太醫也不一定……啊,不對,還有一個人,你那位神秘的師傅可以,難道楚公子來了?
”
對于‘楚夢’的事,宮長生也是道聽途說。
雖然他不知道那位楚公子有多厲害,但小皇子那種情況還能救回來,恐怕真的不簡單。
而這個人,宮長生也想見識見識,隻是一直沒有機會。
“是,不過她有條件……”
不等伯仲傾說完,宮長生就驕傲的道:“本王不缺錢!
”
伯仲傾額頭一片黑線,嘴角微微抽搐着:“你這個自戀的小子,楚公子也不缺錢。
”
姑且不論冷悅本身有沒有錢,隻是醫治小皇子那一筆豐厚的賞金,冷悅就已經是有錢人了。
“那他有什麼條件?
”
“蒙着雙眼。
”
“哦,那他蒙吧!
我不介意,隻要能治好我的舊疾,他愛咋蒙就咋蒙。
”
宮長生無所謂的說道,但是……
“你的!
”
“啥?
!
”宮長生一怔:“我的?
”
“對!
”
“這是什麼怪癖?
”宮長生瞪大了眼:“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就算他喜歡裝神秘,但你見過大夫給病人蒙着雙眼治病的嗎?
再說了,見過他的人多了去,還差我一個?
還是說我與他是仇人?
他怕我認出來?
”
“你想太多了,她隻是不想讓任何人見到她現在的樣子。
”
她說自己有點憔悴,不符合她的審美觀。
其實伯仲傾知道,她隻是想安靜的待着,不想讓任何人打擾。
“……”
宮長生無語了。
真是個任性的條件,既然不想别人看見,他不會戴個面具啊?
幹嘛要蒙着他的眼睛。
但宮長生不知道,其實伯仲傾也這麼提議過,但冷悅說,與其委屈自己,還不如委屈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