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厲陡然從地上站起,搖晃了一下身體,順手将長發整理一下,而後又是将身上的破衣爛衫脫去,從懷裡掏出一條毛巾,認認真真的将那一張肮髒的小臉擦拭幹淨。
順手便是将毛巾扔掉,而後沖秦世瑞輕蔑的一笑,道,“秦世瑞,你個老不死的。
你以為你家少爺會死在外面是嗎?
你以為你家少爺永遠都是提不起來的人,永遠都是沒出息的料對嗎?
呵呵!
恭喜你,秦世瑞,你還真是猜對了。
你家少爺還真是沒啥本事,更是沒有大出息。
但對付你個老匹夫卻是綽綽有餘了。
”秦厲說這些話的時候一直是嬉皮笑臉的,而後突然面孔一闆,接着說道,“秦世瑞,你給我聽好了。
我早已打探清楚了,整個保定府現在隻有你一家有糧食,而且你家的糧食還真是不少呐!
秦世瑞,我問你,你到底是個什麼人?
難道你的良心都讓你養的那兩條狼狗吃了嗎?
本來今天盛夏的時候,當時雖然有些旱情,但也并不嚴重,百姓手裡是有餘糧的。
可是你不知道用什麼法子算出了今年的旱情會加重,你個沒人心的東西竟然是高價收購百姓手裡的餘糧呀!
當時百姓哪裡遇到過那麼高的價錢,竟然把糧食都賣給了你。
可是等大旱形成了,你他娘的又是怎麼幹的?
你竟然是用原來你收購百姓手中餘糧價格的二十倍價錢賣糧食給百姓。
我的天呐!
二十倍呀!
短短三個月,你就要賺二十倍。
你知道你賺的都是百姓的皿汗錢,都是百姓辛辛苦苦積攢下來的銀子麼?
即使這樣,你也算是賣掉了不少糧食,直到百姓手裡再也拿不出半點兒銀子來買你的糧食了,你才肯罷休!
秦世瑞,你要知道呀,你賣給他們的糧食那可正是從他們手裡收購而來的呀!
”
秦厲越說越氣,忍不住上前伸手就想打秦世瑞個耳光了。
秦世瑞是族長呀,一族之長那也是個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何況是秦世瑞,他現在可謂家稱人值,兩個兒子這都是去省城參加秋闱大考了。
真若是考中了,那可就是舉人身份了。
舉人在大明時代那個身份可就蠻高的了,是可以直接做官的。
秦世瑞面色不改,沉聲說道,“秦厲,你個小崽子,你以為你是誰呀。
我的事用你來管?
當初老夫的确是收購了百姓手裡的糧食,可當時是他們願意賣給老夫,那能怪老夫麼?
他們若不是争先恐後的賣給我,難道我能從他們手裡去搶糧食不成?
再有,今年有大旱你以為就我一個人能看出來呀,很多百姓是都看出來了。
但是他們貪婪,他們見錢眼開,總是懷有僥幸心理,認為今年和往年一樣,旱情是會緩解的。
也就是老夫押對了寶,若真是今年和往常年一樣有驚無險,最後還是要緩解了旱情,那老夫不就是要賠了嗎?
哼!
老夫若真是賠了,又有誰能救老夫,又有人會可憐老夫呢?
”
秦世瑞從秦厲不同尋常的言談和說話時候那種咄咄逼人的氣勢判斷出,現在的秦厲應該是個人物了。
所以秦世瑞在和秦厲說話的時候講的也就非常詳細,想用這番話駁倒秦厲,讓秦厲心服了,從而不要找他的麻煩。
可是他還是想錯了。
因為他早已料到秦厲今天就是故意來找茬的,自然不會唯秦世瑞的兩句話兒動心。
秦厲微微一笑,又是向前走了兩步,嘴角微微揚起,流露一絲輕蔑,說道,“秦世瑞,我見過人心長黑了的,可卻是從來沒見過人心像你這麼黑的人。
在這大旱之年,你用微乎其微的糧食換取了百姓的土地。
想來保定府差不多有五分之一的土地要歸你一個人所有了吧?
的确,今年是大旱,可是明年呢?
後年呢?
不可能是年年大旱吧?
我就納悶了,你說你那麼大的歲數了,咋就那麼稀罕土地呢?
你要那麼多土地幹啥?
難道就埋你一個人會用那麼多的土地麼?
”
秦厲一說起土地來便是更有氣了。
想當初自己家的土地便是被這老家夥低價買走的。
就是連自己家的那點兒宅邸也是他用最低的價錢買走的。
說來這家夥就是愛趁火打劫,就是愛落井下石。
“我願意買,他們願意賣,公買公賣,難道這樣也有罪嗎?
再說了,你算是哪根蔥,那頭蒜呀?
我家的事情和你有啥關系,用得着你來管嗎?
哼!
甭說是你,就是保定知府高金也是沒有理由管我哩!
”秦世瑞沉聲反問道。
“啪啪!
”兩記耳光清晰的打在秦世瑞那張老臉之上。
秦世瑞的臉上頓時五指山紅。
打秦世瑞的是黃天。
像是秦世瑞這樣的下三濫角色秦厲是不會輕易出手的。
因為現在自己是大哥,出手打人的活兒一般說來都是由小弟來完成的。
黃天身後的是周帆。
說來黃天和周帆本來是在暗中保護着秦厲的。
他們眼見秦老大以非常利落的速度掀翻了十幾個打手和家奴,更是最後站起來,徹底暴露出了他自己的身份。
兩個人便是認為再也沒有隐藏的必要了。
因為老大這等于是玩兒夠了,玩兒的很開心,很刺激。
打秦世瑞耳光的事兩人本來都是想幹的,但黃天卻是出手要比周帆稍快,周帆沒有打成,便隻好作罷。
但是他見黃天隻是打了兩下便是不打了,他感覺很是不過瘾。
所以周帆便又是上前在秦世瑞也來了兩個清脆響亮的耳光。
打完了,周帆還意猶未盡的說道,“秦老頭,打你這樣的小事我們老大是不會出手的,因為他怕髒了他的手。
哼!
想來你曾經沒少欺負我們老大吧?
還不快快給我們老大跪下賠禮道歉。
看秦老大心情好,說不準會放了你呢。
”
說來秦世瑞也是個有皿有肉有骨頭的漢子,他豈能這樣跪下向秦厲磕頭求饒?
他冷冷的哼了一句,随後便是說道,“秦厲你個兔崽子,老夫這便去知府那兒去告你。
”
“呵呵!
随便去告,不過在告我之前,需要你把所有的糧食都拿出來救濟一下保定的百姓!
”秦厲冷聲說道。
秦厲的聲音咄咄逼人,很有點兒霸道的味道,讓人沒有抗拒的勇氣。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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