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都長安,千古一城。
它是中國曆史上嚴格意義上第一座城市。
高祖劉邦時始建長樂宮、未央宮,惠帝元年築長安城,添建長二十多公裡的城牆;武帝時興建北宮、桂宮、明光宮、建章宮,修上林苑,開鑿昆明池,規模始備。
城牆用黃土夯築,高十二米多,每面各三座城門,每座城門有三個門道。
城内有八條大街,寬數丈,互相交叉,四通八達。
韓炜奉旨緝拿要犯董白,可謂忙的焦頭爛額,給鐘繇告知了野馬堂的消息之後,出離了大理寺。
這裡“寺”字也是有些說辭的,最早的寺,并不是單指和尚的寺廟。
“寺”字即源于“鴻胪寺”之“寺”字,大理寺的“寺”字,亦是如此。
大理寺,官署名。
相當于現代的最高法院,掌刑獄案件審理,長官名為大理寺卿,位九卿之列,東漢稱為廷尉。
大理之意,古謂掌刑曰士,又曰:理。
漢景帝加大字,取天官貴人之牢;曰:大理之義。
觀這大理寺整體格局也是極為威嚴肅穆,黑色大門上鉚釘并排鑲嵌,黑色讓人看着就心生畏懼,更顯刑法森嚴。
門前兩尊銅鑄的獬豸,雕琢精細,昂首聳立,栩栩如生。
門匾上乃是鐘繇親筆所寫:“大理寺”三字,铿锵有力,盡顯威嚴之态。
獬豸,又稱任法獸,古代中國神話傳說中的瑞獸,相傳形似羊,黑毛,四足,頭上有獨角,善辨曲直,見人争鬥即以角觸不直者,因而也稱“直辨獸”,“觸邪”。
當人們發生沖突或糾紛的時候,獨角獸能用角指向無理的一方,甚至可以将罪該萬死的人用角抵死,令犯法者不寒而栗。
帝堯的刑官臯陶曾飼有獬豸,治獄以獬豸助辨罪疑,凡遇疑難不決之事,悉着獬豸裁決,均準确無誤。
所以在古代,獬豸就成了執法公正的化身,古代法官戴的帽子又稱“獬豸冠”。
諸如鐘繇及大理寺一衆屬官,頭上所帶的,都是獬豸冠。
韓炜不喜歡大理寺,這裡森嚴之氣太重,讓他覺得渾身不自在。
看了一眼那銅獬豸,輕松一笑,順手将墨獅子的馬缰解了,翻身上馬,絕塵而去。
門前的侍衛陣陣咂舌,對另一個說道:“看看,也就衛将軍敢如此。
”
“可不是,别人來大理寺都是徒步而來。
這可倒好,把馬都栓在門前。
膽子可真肥!
”
“快閉嘴,别讓人聽去了。
”
………………
韓炜直奔太尉府,見過楊彪之後,要求調派虎贲校尉趙雲協助自己。
楊彪一邊寫批文,一邊樂呵呵的說道:“衛将軍何必呢?
子龍将軍乃是你的心腹愛将,何苦求這一封文書呢?
”
韓炜連連擺手:“老大人莫要玩笑,如今我哪裡還有什麼心腹愛将,都是為天子辦事嘛。
”
楊彪依舊是合不攏嘴:“哈哈,韓孟炎呀韓孟炎,你如今可是謹慎的很呐。
”
韓炜接過批文,一拱手說道:“得了,改日再送老大人兩桶葡萄酒。
”
“嗯,那感情好。
老夫送送你!
”楊彪從書案走下來。
“不必了,您老歇着吧。
我去一趟射聲營,見見子龍。
”韓炜揮手示意,不用送。
楊彪不願,吩咐道:“德祖,替為父送送衛将軍。
”
門外小郎躬身應命,與韓炜一同出府。
來至府外,楊彪之子恭送韓炜。
韓炜上馬之後問道:“你可是楊修楊德祖?
!
”
“正是小子!
”楊修笑道。
韓炜點點頭,說道:“待我辦結此案,就征辟你為衛将軍府主簿,你可願意?
!
”
楊修很開心,頻頻點頭,一躬到底,說道:“多謝衛将軍賞識。
”
在一擡頭,發現韓炜已經躍馬揚鞭而去,楊修又朝韓炜去的方向一拱手,樂呵呵的回府了。
楊彪在大門裡看着兒子興沖沖的回來,肅聲問道:“韓孟炎要征辟你?
!
”
“父親都聽到了?
怎麼,父親不願嗎?
”楊修笑問。
楊彪歎了一口氣,說道:“唉,若他不入長安,我倒是有意讓你跟随于他。
可如今韓炜正在風口浪尖,萬一勢敗……總之,你就莫要再去蹚渾水了。
”
“父親所言差矣,正是這個時節,兒才應該去幫助衛将軍,好讓他戰敗王允一黨。
”楊修很自信,笑着說。
楊彪見兒子如此說,反倒笑了,說道:“我兒有此志向?
好啊,來來來,跟為父說說,如何跟司徒一黨争鬥?
”
父子二人再次往書房而去。
北軍五校的營盤,在長安城最北邊。
由于是都城宿衛,軍容肅穆,不可侵犯,所以人迹罕至。
韓炜在寬敞的大街之上縱馬馳騁,心情大好,不知何時,他對軍營有着莫名的好感。
五校人馬,由屯騎、越騎、步兵、長水、射聲五營組成。
五營校尉秩比二千石,官顯職閑,多以皇族肺腑出任,而以秩六百石的北軍中侯一人,監五營禁兵。
用品秩低的官監察高官,漢及漢後各代,常有其例。
如今的北軍中侯乃是新晉國丈,“不其侯”伏完三子,伏均。
仗着伏家的威信,伏均為人跋扈,在五營之中可謂“毒瘤”。
誰不迎奉他,他就挑誰的不是。
适逢天子劉協還朝,伏皇後頗為得寵,伏完又拜為輔國将軍,儀同三司。
這五校尉敢怒不敢言,見到伏均都退避三舍。
韓炜也是得到了馬岱的告之,說伏均飛揚跋扈,欺壓趙雲,這才有意想讓趙雲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據馬岱書信言講,伏均放出大話,說要殺一殺韓炜的銳氣,對趙雲橫挑鼻子豎挑眼,張嘴閉嘴就是參趙雲一本。
趙雲呢,疆場厮殺,所向睥睨。
可這官場上的黑暗,趙雲并不知曉。
礙着韓炜的面子,趙雲不敢沖撞伏均。
所以就忍氣吞聲下來。
韓炜可不能受這種窩囊氣,調離趙雲是其一,其二便是要來見識見識這北軍中侯的厲害。
墨獅子希律律一聲長嘶,韓炜直奔大校場而去。
大老遠的,校場之上軍容整齊,五營将士烏泱泱一片。
就看點将台上一名意氣風發的少年郎,披盔戴甲,按劍肅立,嘴裡念念有詞,像是在訓話。
此人正是北軍中侯,伏均。
值守的軍卒一見韓炜來了,急忙高聲通報:“衛将軍到!
”聲音故意拉長,彷佛是在提醒伏均。
韓炜翻身下馬,怒目而視,這軍卒吓得大氣都不敢喘。
韓炜來至切近,這軍卒單膝跪地:“見過衛将軍。
”
“起來吧。
”韓炜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後指着點将台上,問道:“他就是伏均?
!
”
這軍卒連連點頭,說道:“正是伏中侯!
”
韓炜冷笑一聲:“哼哼,好大的将威呀!
”說完,龍行虎步直奔點将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