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冀州用兵,那是早晚的事兒。
韓炜跟郭嘉再三商榷,郭嘉的意思是寫檄文而讨之。
可韓炜權衡再三,認為發出矯诏極為不妥,還是寫奏章上表了天子。
劉協接到尚書台送來的奏章,奏章上寫的分明,說袁紹擁兵自重,欺壓上官,拘禁冀州牧韓馥雲雲,總之怎麼罪過大,怎麼寫。
看過奏章之後,劉協往龍書案上一摔,怒道:“豈有此理,袁本初也太放肆了。
那韓馥是朕任命的冀州牧,袁紹安敢如此?
!
”
這一句話無疑是說給朝堂之上袁氏門生聽的,丹階之下但凡跟袁氏有關的文武,一個個都是面露緊張神色,他們誰都知道,袁紹這一次做的有些過火。
劉備、董承臉上頓時變顔變色,蓋因二人時常說袁紹乃國之棟梁、心系社稷雲雲。
“對于骠騎将軍讨伐袁紹之事,朕準了,立即發往骠騎将軍發。
”劉協沒有絲毫的猶豫。
很明顯,韓炜跟袁紹打,他劉協自然支持韓炜,至少韓炜目前還不敢公然抗旨。
而鹬蚌相争漁翁得利,他們鬥得越狠,劉協更容易坐收漁利,待到戰事完畢,他一道天子诏書,派遣諸如劉備這等心腹将領前往,便可以借機拿下冀州。
當然,這隻是劉協想當然的做法。
将軍府方面一接到天子示意,韓炜立即下達了攻伐冀州的命令。
趙雲、馬超出虎牢關,兵紮懷縣,兵鋒直指牧野。
麹義、徐晃二人渡延津,攻黎陽。
韓炜帶領諸将緊随其後,兵駐官渡,總鎮三軍。
烽煙在冀州燃起,袁紹也是第一時間布防,命大将張颌率領精銳大戟士,馳援牧野。
顔良、文醜駐守黎陽。
自己則在邺城大營坐鎮,随行文武可謂多如牛毛。
可其中卓絕之士,亦是鳳毛麟角。
最值得一提的便是一個老謀士,姓田名豐,字元皓。
這田豐本來是韓馥部下,可因為剛正不阿而被韓馥嫌棄,再加上田豐桀骜不馴,一氣之下,便辭了官職。
袁紹自從以反客為主之計取了冀州,軟禁了韓馥。
聽說田豐天姿朅傑、權略多奇,遂帶着重禮,非常謙卑地招攬田豐,任命其為别駕,對他很是信任和器重。
大營之中,田豐看着地形圖,對袁紹說道:“明公且看,這界橋關需一名上将鎮守,才可保我軍無後顧之憂。
”
“先生何出此言?
此處離主戰場甚遠,有何憂慮?
”袁紹看着地圖,不解道。
田豐撫須而笑,說道:“主公怕是忘記了那并州張楊與韓孟炎的關系吧?
若是張楊率軍攻破界橋,後果不堪設想呀。
更何況有虓虎呂布在側,不可不防呀!
”
袁紹這才恍然大悟,張楊雖為并州牧,但那是韓炜一手促成的。
想到這裡,他即刻說道:“高覽将軍,你即刻啟程前往,務必嚴守關隘,不可讓并州軍得逞。
”
高覽插手應命,轉身出離了大帳,出發趕往界橋。
田豐見高覽離去,點了點頭,又說道:“主公,此次韓孟炎來犯,自是有備而來。
而主公帳下諸位将軍,多有傾慕他者,還請主公趁早嚴令,不得任何人出城會戰,以免韓炜從中作梗。
”
袁紹再次聽取了田豐的建議,吩咐了下去,接着問道:“先生,說句心裡話,此戰某家心中着實無甚底氣,我等方得冀州,軍民之心皆為渙散,這烽煙複起,怕是又要怨聲載道……”
不等袁紹說完,田豐接着說道:“主公盡管全力而為,出兵之前,在下已經安排妥當,減免了各郡稅收,又将此戰的撫恤金逐倍增加,軍心、民心皆為主公所用,請主公寬心就是了。
”
袁紹聽罷,哈哈大笑,贊道:“吾得先生,真乃如虎添翼。
”
不得不說,袁紹任了田豐為謀主,确實得到了莫大的幫助。
可袁紹剛愎自用,又極愛面子,若是日後田豐沖撞了他,曆史的悲劇會不會重新上演呢?
而呂布也跟張楊從雁門進兵界橋關,可高覽自不是等閑之輩,跟顔良、文醜、張郃并稱為“河北四庭柱”。
他自知敵不過呂布,據關險扼守,呂布麾下皆是騎兵,若論攻城,可謂望塵莫及。
一時間無奈奈何,隻好下書與韓炜問計。
韓炜看過呂布書信,遞給郭嘉說道:“奉孝,袁本初還真是不可小觑,你攻取界橋關之計,已然被看破了。
以我之見,恐怕這袁紹帳中有高人了。
”
郭嘉一目十行,眨眼間就将書信看了個明白,旋即說道:“卻是我小看了袁紹,若真依将軍所言,此人也是當世大才。
”
韓炜心中自然是明白的緊,這個人肯定是田豐,别人恐怕也無法跟郭嘉抗衡。
遂言道:“此人必是那田豐,田元皓。
”
郭嘉笑道:“若是田豐,便罷了。
不過,在下早有準備。
子泰,進來。
”
言畢,一少年文士跳離進帳,朝二人施禮言道:“見過主公、軍師。
”
韓炜看看田疇,心中自然欣喜。
暗道:有田疇在,幽州可定。
郭嘉接着對韓炜說道:“将軍,此乃田疇,田子泰;幽州人氏;出于招賢館。
過了文曲、武曲兩部的大考校,可謂年歲最為出類拔萃之人。
文若也是親自寫了舉薦信,所以,此次攻伐冀州,我便帶他前來,好讓将軍見見。
”
韓炜豈會不知道田疇此人?
遂喜道:“大善!
任田疇為行軍主簿,行走軍中帳。
”
郭嘉再次看看田疇,那意思是讓他跟韓炜說項。
田疇尴尬一笑,說道:“明公,既然如此,在下也沒什麼可隐瞞的了。
這田豐正是我遠房族叔,與先父相交甚厚,在韓馥手下為官,後來郁郁而不得志,便辭去了官職,也時常與我互通書信。
想當年我族中遷徙之際,最先考慮的便是去投奔與他。
沒想到,這袁本初竟把他給請出山了。
”
韓炜聽罷,眼中一亮,遂問道:“子泰可願前去遊說?
”
田疇苦笑一陣,搖頭說道:“主公,我這叔父一身犟筋,擰了一輩子。
若是想要他脫離袁紹,除非袁紹死了。
”
韓炜聽後,即刻說道:“這倒不是什麼難事,隻要略作籌謀,定要袁紹身首異處。
”
雖然闇月司乃韓炜一手建立起來的秘衛,但是也架不人嘴兩張皮。
也不知道是何時,闇月司在韓炜的麾下弄的人盡皆知。
賈穆跟胡車為此還向韓炜請罪,韓炜則一笑而過,說道:“也好,正好敲山震虎。
有時候也要鋒芒畢露,讓那些好事之人知道厲害。
”
田疇自然知道闇月司的存在,即刻阻攔到:“不可,萬萬不可。
田豐心思缜密,隻要袁紹身死,他必然察覺。
若是知道明公暗害袁紹,他定然甯死不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