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以司馬懿首級設下攻心之計,可謂效果拔群。
當劉民看到司馬懿的頭顱那一瞬間便陷入了絕望,他深深的明白,自己失敗了。
“諸縣盡失,以無立錐之地;要道嚴守,再無可退之路。
我意已決,攜衆家兒郎,出城死戰。
”
劉民視死如歸,投降即是死亡,如何皆一死,何不青山埋骨呢?
馬良、馬谡二人已然被繩捆索綁,兩眼含淚的望着劉民。
劉民悲怆一笑,對二人說道:“當年,有劉玄德怒逐徐元直投效韓營。
今日我劉由之也效法先賢,送二位先生好走。
”
“世子,世子不可啊!
還有光武遺寶,我等可東山再起……”
劉民怒目圓睜,下令道:“将二位先生直接送至郭嘉處。
”
一名羽林郎趕着馬車風馳電掣般出了壽春城,馬車上别着白旗,意在投降。
龍骧衛見敵軍出陣,即将到來,紛紛拿出梭槍瞄準。
郭嘉見狀,急忙阻止道:“且慢動手,此乃降者。
”
眼看來到了軍陣切近,那趕車的羽林郎高聲喊喝:“奉弘農王世子之命,送馬良、馬谡二位先生歸降郭司空。
”
而後,不等郭嘉問話,這羽林郎拔劍自刎,皿濺當場。
“好兒郎,竟然以死明志!
厚葬之。
”典韋見狀,連連贊道。
郭嘉也是頻頻點頭,對這羽林郎很是佩服。
之後,與典韋來到馬車了前,郭嘉伸手要挑車簾,卻被典韋阻止。
典韋朝郭嘉點點頭,警惕的扯開了車簾,内中赫然是堵住嘴綁着的馬氏兄弟。
郭嘉見過,急忙吩咐馬方來到陣前,去接兩位弟弟。
馬方數落着兩個弟弟,郭嘉在一旁微笑着,看着他們兄弟重逢,冷不丁開口:“兩位馬先生,可敢以死明志否?
”
馬良白眉緊鎖,隻是陣陣哀歎。
隻是年少輕狂的馬谡,橫眉冷對,怒罵道:“郭病鬼,可敢與我死鬥?
”
馬方一看,怒斥道:“豎子安敢無禮?
還不退下?
”
“哎!
馬大先生不必動怒,嘉倒是很想看看小先生有何指教啊?
”郭嘉拿着折扇撥開了馬方。
馬方、馬良這才退到一旁,郭嘉又吩咐人給馬谡準備了铠甲、兵刃、馬匹。
龍骧衛們分列四周,圍出一片場地,作為決鬥之場地。
郭嘉不騎馬,不持劍,不披甲,周身穿着一件藍色大氅,手搖折扇,笑眯眯的看着馬谡。
馬谡見狀,不屑道:“郭奉孝休要辱我!
”說完,翻身下馬卸甲,而後抽出佩劍,大喝一聲:“殺!
”
就這麼,馬谡徑直殺向了郭嘉。
郭嘉用折扇掩面,漏出兩隻眼靜靜觀察着馬谡的沖鋒,伸手往後腰探去。
待馬谡近前,隻聽機括聲一響,“嗖”的一聲連弩激射,一隻箭矢直奔馬谡肩頭,與當時射司馬懿如出一轍。
馬谡吃痛的丢棄了掌中利劍,而後惡狠狠的罵到:“連弩……這是墨家神器,落英連弩。
郭病鬼,你這卑鄙小人,暗箭傷人!
不為人子……”
接着,馬谡開始怒罵起來。
郭嘉笑眯眯的拿着落英連弩,來到馬谡面前,用弩指着馬谡說道:“當日,你崇敬的仲達先生也是如此被我擊敗。
可他可沒有似你這般狺狺狂吠,惶惶如喪家之犬。
”
馬谡聽郭嘉這麼說,還真的停止了謾罵。
郭嘉這才開始對馬谡進行諄諄告誡:“呵呵,年少輕狂,皿氣方剛,焉知取勝之道?
這個亂世你何嘗真正見識過呢?
這便是司馬仲達不肯收你為徒的原因,因為你看不透本質。
上一箭,我未能射醒司馬懿,這一箭,我希望可以射醒你呐!
”
說完,郭嘉将落英連弩扔在馬谡的身邊,伸手一甩大氅,揚長而去。
馬谡内心一個聲音告訴他,讓他拿起連弩射死郭嘉。
果然,他像着了魔一般,拿起了落英連弩,扣響了扳機。
旁邊衆人看的瞠目結舌,眼看郭嘉要堪堪廢命,典韋更是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動作,而馬方、馬良則是閉上雙眼不敢再看。
“咔嚓”“咔嚓”
馬谡驚慌失措,接着搬扣着。
“咔嚓……”
郭嘉轉過身來,一邊爽朗大笑,一邊接近馬谡:“哈哈哈哈哈,小先生,如何啊?
可殺得過瘾乎?
倘若連弩有矢,你便是這天下殺死鬼謀奇才的人。
”
馬谡呆若木雞,他切身體會到了郭嘉的可怕之處,好像什麼事都在郭嘉的掌控之中。
恐懼席卷全身,無形中宛若像被郭嘉掐住了脖頸,不能呼吸。
從馬谡輕視郭嘉,下馬卸甲,再到被郭嘉射中,又在剛才沒能将郭嘉射殺。
這一系列狀況的發生,郭嘉都了如指掌。
郭嘉此時蹲下來,拿起連弩,給馬谡演示:“看見了嗎?
機關消息在此處。
”
“嗖、嗖、嗖……”數道箭矢一飛沖天。
落英連弩的連射的威力,赫然展示在馬谡面前。
馬谡再次感到驚愕無比,這弩中并非無箭,而是自己不會用。
換而言之,郭嘉已經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萬一機關出了意外,豈不是要被當場射死?
“嘿嘿,不必如此驚訝嘛。
想學否?
拜我為師,我教給你啊!
”郭嘉與馬谡勾肩搭背,笑吟吟的說道。
這一句“我教給你”,可不是單單教馬谡使用落英連弩了,那可是世之鬼才的鬼謀奇計。
馬谡懵了,不知所措,無言以對。
剛剛還想着為自己尊敬崇拜的人報仇雪恨,一瞬間便成了敬畏。
現在看來,司馬懿就像是一條小溪,潺潺流水,令人心曠神怡;可眼前的郭嘉,卻是驚濤駭浪,波濤洶湧的大海,這種震撼力,不言而喻。
司馬懿與郭嘉相比,可謂小巫見大巫了。
而抛去郭嘉的手段不提,光是人格魅力,就讓馬谡心生向往。
“谡,願拜……入司空……門下。
”馬谡依舊是支支吾吾,不能釋懷。
郭嘉一摸馬谡的頭,笑呵呵的說道:“善,起來吧。
你從今日起,便是我郭奉孝的弟子了,日後為師若遇上難事,就會報上你的姓名。
”
馬谡雙目圓睜,弱弱的問道:“先生,您……您這是戲言吧?
”
“不不不,我郭嘉的弟子,一定要為我出生入死,萬死不辭,赴湯蹈火,在所不惜……”郭嘉滔滔不絕的講的,徑直往前走,也沒看馬谡在不在身後跟着。
馬谡楞在原處,聽着郭嘉喋喋不休,一動不動,宛若癡傻了一般,根本不知道自己剛才到底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