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軍秦懷玉被突厥射雕手一箭射中肩膀,面對那帶有倒鈎的箭矢,難倒了一老一小兩個郎中。
而趙無敵則出人意料之外,竟然毛遂自薦,要替大将軍查看箭傷。
他在箭頭四周用手指輕輕按捏,對于人身上的骨骼組成以及經脈走向,作為古武世家号稱“五百年不世出”的奇才,自然是了如指掌。
你要是讓趙無敵診斷人家腦袋瓜子裡或者肚子裡有啥毛病,那就典型的強人所難了。
當是,他對于跌打損傷、刀劍創傷,以及傷筋動骨、人體的骨骼之類,确實精于此道,絕對對大唐軍中的郎中要靠譜。
而且,帶倒鈎的破甲錐、狼牙箭,在大明的時候太普通,差不多就是軍隊的制式箭矢,這遭受箭傷的人多了,自然有人摸索出很多行之有效的治療方法。
趙無敵又拿起那根被剪斷的箭杆,問道:“那位知道這根破甲錐原本有多長?
”
對于趙無敵的無知,倒也沒有人表示鄙視。
因為趙無敵隻是一名來自府軍的小卒,不知道狼牙箭的制式尺寸,是很正常的事情。
“此箭原本就是我大唐制式武器破甲錐,長二尺五寸八分。
”秦剛答道。
哦!
大唐的制式武器,被突厥射雕手拿來射中了大唐的大将軍,真是一件滑稽的事情。
不用說,這是突厥人劫掠大唐的戰利品,不過,這和我趙無敵有啥關系?
趙無敵得知了尺寸,拿尺子量了量剪斷的箭杆長度,接着又在秦懷玉肩膀上比劃了幾下,說道:“大将軍,對于您的箭傷,小子有個建議。
此箭是從您的肩胛骨下方緊擦着骨頭穿過的,雖然對骨頭有損傷,但卻并不嚴重。
而箭镞實際上已經完全超過了骨骼,離您的後背隻有五分即可洞穿。
而且,很幸運的是,在箭镞入體的時候并沒有傷及您的主要經脈。
但是,如果往回拔的話,将肯定會傷及您的經脈和骨頭。
”
“你的意思是……此箭镞不能拔?
”老郎中問道。
“不錯!
”趙無敵點頭道。
“那麼,小兄弟莫非是要說在用刀劃開背面的肌肉,取出箭镞?
”郎中眼中精光燦燦,一張老臉興奮地發光又發紅。
作為一名郎中,有什麼比親眼見證一種誕生新的治療方法,更能激動人心的?
聽了郎中的話,趙無敵被噎得直翻白眼,心中不住咕哝:老天爺,不要這樣兇殘好不好?
怎麼老是離不開拿刀子把人給劃開?
沫兒眼角餘光一掃,就明白這家夥不是這個意思,小嘴一撇,道:“說吧!
還等着人請教不成?
”
“呵呵,是這樣的,我是意思是說,既然箭镞離表皮不到五分,而且前方已經沒有了骨骼和經脈,不如讓箭順勢穿過不就行了。
”趙無敵被沫兒一擠兌,隻好讪笑兩聲,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話不說不透,理不辯不明。
有些事情本來很簡單,隻是沒人想過,一旦說透了,就啥也不是。
比如這未曾穿透的箭傷,一般人不敢想象讓箭繼續穿透身體,認為那是繼續傷害人的身體,增加人的創傷和痛苦,是很不負責任的修為,極為惡劣,草菅人命。
如今被趙無敵說透,再仔細一想,還真是那麼回事。
箭不來就人,人就遷就一下箭!
沫兒歪着小腦袋,眼珠子滴溜溜轉動,想啊想啊,忽然拍手笑道:“還真是這個道理!
”
随後,當她看到趙無敵那似笑非笑的賤樣,立馬繃緊小臉,哼了一聲,并且給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既然如此,那就請郎中施術吧!
”見沫兒和郎中都贊成,秦懷玉催促道。
雖然秦大将軍臉上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實際上疼的夠嗆,換誰體内弄一箭镞,也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
郎中沒有答應,卻盯着趙無敵看,眼中精光燦燦,看得趙無敵老大得不自在。
趙無敵自然明白郎中的意思,雖然知道了方法,并不代表就能輕松地做到,畢竟是停留在口頭,沒有見過實際操作。
誰知道會不會有意外?
既然你說得頭頭是道,那就請你去給大将軍處理箭傷吧?
這世上就沒有傻子,天生掉功勞的事情,就沒有人相信。
“大将軍,還是由小子給你處理吧!
”趙無敵隻好親自上陣。
為了萬無一失,他又摸摸捏捏搗鼓了一陣,随後讓秦大将軍坐正身子,沒事找事地和大将軍聊天,同時,并指如劍,聚集全身的力氣,猛地點在那一小截露出來的箭杆斷面。
“噗!
”
這一切,隻不過是刹那間的事情,隻見一枚精鐵箭镞帶着幾寸長的箭杆,從秦懷玉的後肩部射出,釘在後方的闆牆上面。
随即,趙無敵又在秦懷玉的肩膀和前兇及後背用力點了幾指。
那前後貫通的傷口本來在噴薄鮮皿,但卻随着趙無敵不停戟指點擊,皿流漸漸地變少,最後,幾近停止。
解決了滞留體内的箭镞,止住了流皿,剩下的無非是清洗傷口和敷藥、包裹,趙無敵示意那目瞪口呆的郎中該接手了。
郎中卻沒有反應,還是沫兒動作快,端過來一盆熱水,準備給秦懷玉清洗傷口。
“這個,沫兒,用烈酒清洗傷口比較好。
”趙無敵小聲地提醒。
沫兒白了他一眼,不過還是選擇了從善如流,對秦大山說道:“秦大山,有酒嗎?
”
沫兒尊稱秦剛為叔叔,卻對秦大山直呼其名,而秦大山卻也不惱,咧嘴笑道:“幹啥?
等你給大将軍處理好傷口,老子去給你偷……拿一壇子好酒。
”
“滾犢子!
誰要喝酒了?
我是要烈酒給大将軍清洗傷口!
”沫兒一副兇巴巴的模樣,并把這個烈酒清洗傷口的辦法據為己有。
清洗好傷口,敷上軍中的藥粉,再裹上幹淨的白疊布,就算是全活了。
秦懷玉自我感覺了一下,覺得效果很不錯,總算沒有讓那郎中拿刀子劃來劃去的,至于留下傷疤,對于武夫來說那就不算是個事,反而是戰功的象征。
這确實是意外之喜,那麼,接下來是不是該論功行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