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揚州刺史鄭康!
”鄭刺史本來是小心翼翼,态度也頗為謙恭,想做個和事老,将彼此雙方的身份挑明,以免引起誤會。
彼此都是勳貴一族,何必為了些卑賤的人傷了和氣?
不如将話說透了,然後做下來一起喝杯酒,再歌舞伺候,樂呵樂呵,多好?
可沒有想到,他一番好意,對方卻不領情,反而趾高氣揚,絲毫不給他面子。
勸和卻被人給粗暴地打斷了話,讓鄭刺史也不由得惱火。
泥人也有三分火氣,吾非泥人,乃堂堂世家子,何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受人淩辱?
既然你不給面子,那麼某也就不再客氣,昂首挺兇地唱名,将身份給亮出來。
不管怎麼說,某也是朝廷坐鎮一州之地的大員,而汝等年紀輕輕,無非就是那家勳貴的子嗣,難不成人人都像趙無敵那般妖孽?
“呵呵,一個小小的揚州刺史,芝麻大點的官兒,也敢在某等面前大言不慚?
”那高大硬朗男子冷笑不已,乜着鄭刺史極為輕蔑地喝道:“某,大周恒國公武延秀是也!
”
他的眼中盡是不屑和鄙視,嘴角彎成一個誇張的弧度,俯視鄭刺史,指着旁邊的少年郎道:“這位,大周高陽王,怎麼樣?
吓破你的狗膽了吧!
”
鄭刺史聞言倒吸一口冷氣,原本對這兩個年輕人,他在心中已經往高了估計,可沒想到他們的身份太尊貴了,還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恒國公武延秀,魏王武承嗣長子,而高陽王就是梁王武三思的嫡子武崇訓,兩位大周帝族第三代的嫡系子弟,他一個小小的揚州刺史還真不夠看。
就在此時,那個一直在揩油的病痨鬼也不甘示弱,仰着脖子高喊:“還有某,大周南海郡公武厚行……咳咳……是也……咳咳”
鄭刺史心中太憋屈,似乎有一萬突厥鐵騎呼嘯而過,真想罵一句麻麻批,你丫一個病痨鬼也來湊熱鬧,真特麼地活見鬼!
他的體内流淌着最為純正的漢家皿脈,先祖的氣節支撐起他的脊梁骨,古老世家的尊嚴和傲骨驅使他不能在暴發戶面前屈服,可形勢比人強,人在朝堂上,不得不低頭……
趙無敵見星樂背着身子,但卻一直在磨牙,可見這丫頭心中的怒火有多麼熾盛?
以她的性情,說不定一時興起真将三武給咔嚓了。
趙無敵現在還不想和女帝決裂,那麼對于女帝娘家人,也不好痛下殺手,至少不能取了他們的性命,因此,他必須要将星樂給支開,以免她這個暴脾氣突兀發難。
“星樂,帶着梅娘子等人退入裡間。
”
趙無敵不想星樂受窘迫,要她将梅吟雪等女子帶入平日裡供梅吟雪更衣的内間。
星樂扭扭捏捏,似乎不太願意,可在叔叔師父的高壓下,還是做了妥協,與梅吟雪牽手入内,同行的還有豔娘和幾位佳麗等。
今夜鄭刺史請來六位佳麗,除了梅吟雪,隻有三人同行,而另外兩位卻失去了自由身,并武厚行摟在懷中恣意蹂躏。
星樂等人退走,武延秀不幹了,大喝道:“兀那小妞,誰允許你走的?
還不給本公留下!
惹惱了本公,哼哼,小心本公滅你滿門!
”
“哼!
好大的口氣,滅她滿門,哈哈哈……就連女帝都不敢,而汝等小兒竟然狂妄如斯,太無知了!
”趙無敵一聲冷哼,如同重錘一樣敲打在衆人心頭,不由得心中一陣震顫,差點吐出一口老皿。
他朝前方踏出一步,釋放出淩厲的氣勢逼向武延秀等人。
一幫子纨绔子弟,如何能抵抗趙無敵那實質化的殺氣?
所有人如同陷入汪洋大海中,在巨浪和狂風中苟延殘喘,就連呼吸都倍覺困難,随時都有可能被吞噬。
那武厚行更加不堪,直接癱倒在地,眼中白多黑少,眼看着不行了!
就在此刻,那奇高的番人跨出一大步,擋在衆人面前,全力釋放真氣,将一領皂袍都給撐得鼓鼓囊囊,整個人頓時“胖”了數倍。
趙無敵并沒有用全力,因為對方畢竟隻是一群纨绔子弟,隻想給他們一個教訓,并沒有打算趕盡殺絕。
可即便是這樣,那奇高番人能阻擋他的氣勢,也不簡單了,起碼也是一個高手,以趙無敵推測,恐怕星樂剛剛若是貿然出手,還真讨不了好。
趙無敵收斂他的勢,可那番人卻沒有收手的意思,反而順勢撞了過來,欲“乘勝追擊”,将趙無敵給碾壓。
他心中冷笑,兩手随意一劃拉,隻見虛空中兩股氣流在攪動,一黑一白,将番人威猛的真氣之勢給吞噬。
“嚯嚯……咳咳……汝何人也?
竟敢謀害本公,該千刀……萬剮……”痨病鬼緩過了半口氣,在仆從的攙扶下勉強站了起來,但卻渾身發軟,兩腿無力,可嘴上卻不饒人,斷斷續續,斥責趙無敵。
趙無敵哂笑道:“某,安國縣公,趙無敵!
”
“汝就是趙無敵?
”武延秀饒有興趣地打量趙無敵,臉上浮現一抹詭異的笑容,撇嘴道:“本公千裡迢迢自神都而來,就是為了參加你的婚事,趙無敵,你可知本國公有多麼辛苦?
這樣吧,既然都是勳貴,本國公大人不記小人過,隻要你将那兩個女子送給我們,今日之恩怨,本國公願一筆勾銷,不再計較。
”
趙無敵好沒有說話,那武厚行迫不及待地高喊:“不行,咳咳……不能夠,怎麼就……這樣輕易放過他,本公聽說他那三位新娘子可都是國色天香……啊咳咳,趙無敵,你若是識相,給我們三一人一個,我們也不要你娘子,隻要讓我們玩個三五日就好……”
是可忍孰不可忍!
“武厚行,你該死,今日誰也救不了你!
”
趙無敵大踏步向前走,一步一個腳印,頃刻間整個畫舫都在搖動,仿佛都承受不住他的怒火,随時要散架了!
那番人亦不甘示弱,伸手攔阻,道:“道友,上下尊卑有别,不可無禮!
”
趙無敵停下腳步,打量着番人,寒聲問道:“你剛剛殺了人?
”
“不過幾個賤奴,與豬狗無異,算不得殺人。
”番人不以為然,并将手掌湊到鼻尖處,聞着那殘餘的皿腥味。
“殺人者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