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的一涼,莫夕顔打了一個寒顫,猛的一翻身就坐了起來:“蘇燕,燕兒,好燕兒,你就讓我再睡一會兒吧!
”
“小姐!
讓宮裡的人久等了不好,要不就先去前廳,等送走了公公再來睡?
”蘇燕哄着。
莫夕顔皺巴着臉,不是她有起床氣,實在是昨天研究毒藥直到寅時才睡,按說不到午時是睡不醒的,看天似乎才剛過辰時,她一面穿衣一面腹中暗罵:宮裡的人都是瘋子嗎?
大早上的就擾人清夢。
她哪裡知道,皇上早朝卯時就起了的,辰時就散了朝的,來傳旨的公公,自然是要趕早來了。
穿衣梳洗又耗了些時間,等到前廳,已快巳時,剛進去,就見一人正廳中踱步,他一身墨綠太監服,手持拂塵,口中發出一句尖銳聲音:“我說丞相大人啊,這七小姐怎的還不出來?
”
顯然,這公公是等急了的。
除了那公公,還有丞相、大夫人、二夫人等,那幾個千金也都在,反正,除了莫夕顔,幾乎該來的都來了。
莫夕顔微微蹙眉,這一大早的,這公公找她有什麼事嗎?
“哎呀,總算是來了。
”丞相還沒吭聲,那公公已經看到了莫夕顔,臉上一笑,快步走到跟前,讨好的說了一句,“七小姐,老奴可算是把您給等來了。
”
“公公,真是對不住了,讓您久等了,夕顔向您見禮,賠罪了。
”莫夕顔見他客氣,也跟着客氣了一句,擡眸見大家都正看她,又慌忙向廳裡的人都行了個禮。
廳中,不管是莫夕顔還是旁人,都是一副驚訝表情,這公公來了小半時辰了,一直都沒說是為何而來,那莫如雪可是眼巴巴的瞅着,想着這公公莫不是傳旨來的?
她心裡暗喜,擡眸看了丞相一眼,想着定是今天爹爹上朝時向皇上求旨了。
聖旨要來了,真是太好了,可是,可是她還沒有弄死莫夕顔,隻希望,這聖旨和口谕一樣,不提名字,隻說賜婚,那樣她便還是有機會的。
心裡才剛得意過,就見公公對莫夕顔一副讨好神情,頓時又将兩道秀眉擰了起來,這廳裡好幾個相府千金呢,為何這公公就獨獨對莫夕顔那般客氣?
難道……
一種不好的感覺在莫如雪的心裡升起。
果然,莫夕顔笑着回了公公一句客套話,那公公便谄笑了起來。
丞相也覺情況有些不對,嚴肅着一張臉叱責莫夕顔:“七兒,你也太不像話了,竟然讓王公公等你這麼久,還不快向公公賠罪?
”
“是。
”她有些不悅,剛才不是已經賠罪過了?
怎麼還讓賠罪?
幸虧戴着面紗,否則衆人一定能看到她在撇嘴。
“嗳,丞相大人客氣了,七小姐女兒家家的,自然是要打扮妥當了才能出來了。
”王公公之前還很着急的,這一刻卻是客氣了起來,接着,不等丞相再說什麼,他便開始宣旨了,“相府七女莫夕顔聽旨……”
公公宣旨,廳中的人都是要下跪的,即便是和這聖旨無關的人,也是要下跪的,于是,這一聲宣,廳中便跪了一地。
聖旨很讓人詫異,是軒轅灏和莫夕顔的婚期聖旨,因為當初傳過了口谕,所以這期間欽天監和禮部的人也一直都在暗暗做準備,如今正式聖旨剛下,他們卻已經把各項禮儀日期等都做了安排,從納吉、彩禮到聘禮,甚至是女方的嫁妝都有準備。
“七小姐,齊親王還讓老奴轉告七小姐一句話,他說,一切他都準備好,讓七小姐什麼都不用操心,隻等着他五月初八來迎娶便是了。
”
王公公說着這話,那白俊的臉跟着也是微微一紅,擡手便拿了帕子将口掩了去,仿佛是那齊親王說了多不要臉的話,害得他這傳話的人臉都紅了。
莫夕顔一陣惡寒,明白這王公公是取笑她呢,于是很配合的也臉紅一片,微微低着頭,道:“讓王公公見笑了,辛苦公公一早的跑這一趟,這個是夕顔請您喝茶的。
”
伴着話,莫夕顔将自己身上的荷包取下,塞在了王公公手裡。
電視裡都是這麼演的吧?
宮裡的公公是最不好得罪的,今天辛苦的來傳旨,沒撈到什麼好處就走了,隻怕以後遇到事要給你穿小鞋呢!
那荷包裡有兩錠碎銀,還有二兩黃金,哦,對了,那黃金還是上次莫倩蓉給的呢!
王公公也不客氣,将荷包往袖子裡塞了塞,知道荷包分量不輕,因此又說了一番客氣話,這才告辭了。
莫夕顔長長籲出一口氣來,呼!
這軒轅灏在搞什麼呢?
兩三天不見,突然就來這麼一招,把她的瞌睡也都吓跑了。
丞相怔怔的看着莫夕顔,他沒想到,今早和皇上說了那麼多,明裡暗裡的都是在求皇上為莫如雪下旨,真的是沒想到的,他不但沒求來莫如雪的聖旨,反而是逼着皇上将莫夕顔的聖旨給下了。
是他逼的太急了嗎?
還是皇上看出了什麼。
罷了,反正莫夕顔也是他的女兒,在她出閣之前,隻要自己對她好點,将來這女兒還是能用的上的。
丞相是想明白了,那大夫人和莫如雪卻是不高興了,兩人瞪着眼睛,恨不得此刻就将她給撕了吃了!
她一個庶出,憑什麼能入齊親王的眼呢?
“爹爹,難道您沒和皇上說嗎?
難道您沒有為女兒求情嗎?
為何聖旨會在此時下?
女兒都還沒有……爹爹,這如今可還如何是好?
五妹嫁了,四妹也快了,如今連她都要嫁了,這讓女兒顔面何存?
爹爹,女兒不管,你定要給女兒一個公道還好。
”
莫如雪錦帕掩面而泣,哭的好不傷心,這一刻,她心痛的很,她覺得她活不下去了。
她不甘心,不服氣,她氣不過,可事到如今,她還能怎麼樣?
聖旨下了,可是她還沒做好弄死那死蹄子的準備,也是她心慈手軟了,而且最近朝廷動蕩,爹爹密室又被盜,這節骨眼上她實在不好再生是非,哪知,正是因為她心慈手軟,反倒失了最佳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