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守有望着隔壁老夫的胡三道:“胡三,你先看着。
等着他上完了型,就輪到你了。
你千萬不要先招供了,耽誤了爺們的興緻。
”
玉熙宮。
嘉靖帝從睡夢中醒來,感覺到自己身上輕松了不少。
便喚道:
“來人。
”
“奴婢在。
”黃錦急忙來到了嘉靖帝的身前。
“扶我下地走走。
”
立刻便有兩個小太監走了過來,将嘉靖帝扶下床,然後在兩邊扶着嘉靖帝在地上來回轉圈。
隻是轉了三圈,嘉靖帝便有些出汗,喝了半碗水,重新躺在了床上,昏昏沉沉的腦子清醒了許多,看到黃錦還站在床前,便道:
“黃伴伴,不是讓你去查陳洪背後的人嗎?
”
黃錦便苦着一張臉道:“陛下,陳洪死了,一切線索都斷了,查不出來。
”
嘉靖帝便點點頭,閉上了眼睛。
臉色漸漸地變得蒼白,猛然睜開了眼睛,望着黃錦,把黃錦吓了一跳。
“陛下……”
嘉靖帝隻是望着他,目光有些失神,此時在他的腦海中卻是飛快地旋轉。
陳洪竟然敢趁着自己昏迷,隔絕内外。
這是誰給他的膽子?
嘉靖帝的腦子快速的旋轉了起來,思路越來越清晰。
眼神也是越來越冷,但是最終那冰冷的眼神卻現出了一絲無奈。
“黃伴伴。
”
“奴婢在。
”
“不用查了。
此時到此為止。
”
“奴婢遵旨!
”
黃錦從心底松了一口氣,眼珠便轉了轉,心道,得趕緊通知羅信,将陳洪的口供給燒了啊,留着那玩意兒,說不定什麼時候,就連着我老黃的腦袋一起掉了。
“那……陛下,奴婢這就去東廠通知他們?
”
“去吧。
”
黃錦便躬身退出看了房間,然後換了便衣,匆匆地離開了皇宮,乘坐馬車向着羅府行去。
羅信得到了通報,不知道黃錦這個時候來做什麼,便來到了花廳,見到了黃錦,便見到黃錦一臉輕松之色,便道:
“黃公公,你這是遇到什麼喜事了?
”
“陛下不讓查陳洪的案子了,而且還讓我通知劉守有,也不用繼續查陸炳的案子了。
反正兇手已經抓到,将那些兇手殺掉,了結此案。
”
羅信沉吟了片刻,便輕歎了一聲道:“看來陛下是想到了什麼。
”
“是啊!
陛下智慧無比,隻是昏迷剛想,沒有想到。
這不,才過了幾天,便想到了。
好在我們首尾做得幹淨。
”
羅信點點頭,心頭也松了一口氣道:“總算能夠過幾天安穩日子了。
”
“那個……”
“什麼?
”
“那個陳洪的口供……”
“黃公公想要?
”
“不是不是!
”黃公公連連擺手:“是不是把它給燒了?
否則,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們就會因為那個口供丢了腦袋。
”
羅信想了想,也覺得留着那個口供沒有了用處,便點點頭道:
“黃公公稍等。
”
大約一刻鐘後,羅信走了進來,從袖口取出了那張口供遞給了黃錦道:
“你看看是它吧?
”
趁着黃錦看口供的時候,羅信點燃了一根蠟燭,黃錦此時也确認了口供,便将口供放在了蠟燭上,看着它一直燒成了灰燼,才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站起身形道:
“不器,我先走了,還得去錦衣衛通知劉守有。
”
“我送你。
”
将黃錦送出了大門,回到了書房坐下,羅信靠在椅子背上,臉上現出疲勞之色。
但是,他知道用不了多久,劉守有就會來,所以便吩咐丫鬟沏了一杯茶,慢慢地恢複心中的疲勞。
羅信确實很疲勞,那是心累。
羅信之所以不願意造反,就是不願意當皇上。
你如果當昏君吧,那倒是可以享福一陣子。
但是,恐怕也就是短短的一陣子,然後便會烽煙遍起,會有起義軍把自己給趕下去,丢了性命。
當個明君吧,真的很累。
要操心整個天下,你真不是人幹的活,特别是想要當明君的人。
睡得比狗都晚,起得比雞都早。
當然,也可以做一個放權的皇帝,自己不操那個心,自己就去享福去。
可能嗎?
告訴你,絕對不可能。
一個皇帝一旦放權,不用放多久,放個兩三年,便成了傀儡。
會被朝臣架空。
那個時候,你說的話根本出不了皇宮。
想要享受一點兒,就會被大臣駁回,整日就被關在皇宮内,如同做監獄一般,沒有權的人還是皇帝嗎?
這樣的皇帝,羅信是肯定不會做。
所以,羅信不管做昏君也好,做明君也罷,必須是一個有權的皇帝。
所以,他不是當昏君,短短幾年死了,便是做明君,天天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雞早。
這不是羅信想要的生活。
羅信想要的生活是,等自己在大明有名氣,有地位,即便是皇帝也不能夠随意殺了他的時候,便辭官不做,在家裡享福幾年,再出去遊曆幾年,過着這樣無憂無慮的生活。
“希望我的理想能夠早點兒實現吧。
”
“侯爺,劉守有來了。
”
門外響起了魯大慶的聲音,羅信放下茶杯,揉了揉眉心,歎息一聲道:
“革命尚未成功,通知尚需努力啊!
”
羅信來到了花廳,便見到劉守有的神色如同剛才黃錦的神色一變,喜滋滋的。
雖然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卻還是裝着不知道問道:
“老哥遇到了什麼喜事?
”
“不器,大喜啊!
”
“哦?
嫂子有生了?
”
“咳咳咳……”劉守有嗆得滿臉通紅,用手指指着羅信,半天才緩過來道:
“你嫂子都多大歲數了?
”
“難道是小嫂子生了?
”
“誰也沒生。
”劉守有道:“是陛下下旨,大都督的案子不用查了。
”
羅信點點頭道:“理當如此。
”
劉守有神色就是一愣道:“不器,你早就料到如此?
”
“差不多吧。
”羅信淡淡地說道,給劉守有留下了一個深不可測的印象。
劉守有吞咽了一口口水道:“陛下他……為什麼?
”
羅信看了他一眼道:“不可說。
”
見到劉守有還想問,便擺擺手道:“這件事到此為止,你幹淨利落地去将那兩個人處理了,然後穩穩當當地去當你的大都督就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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