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寨主哈哈大笑,那些逃跑的運糧隊的士兵,正是按照他想象的那樣,向着羅信的大軍沖擊而去。
當即大喊道:
“老二,帶着人扛着糧食走,老三,帶人跟着我追。
”
大寨主拎着刀向着正倉皇逃命的那數千運糧士兵追去,在他的身後是一千嗷嗷叫的反賊,兩千多米的距離,很快就跑過,為了給羅信大軍形成沖擊,大寨主追得非常快。
當那些潰逃的運糧士兵,跑到羅信的大軍身後,就要對羅信的大軍形成沖擊的時候,大寨主他們已經追擊得距離不到一百米。
大寨主的目光突然一縮,因為在他的視野中,突然看到了令他心驚膽戰的一幕,他看到那些原本慌張失措的運糧士兵,突然整齊地趴在了地上,随後他就看到了對面的大明官兵弓箭手,前排蹲着,後排站着……
“大哥,我們上當了!
”
大寨主渾身一個激靈,心中湧起了不詳之感,回頭向着老二望去,便見到兩千米外的老二雙手抓起一個麻袋,然後雙手用力一撕,那個麻袋就被撕碎。
但是……
從麻袋裡面掉出來的不是糧食,而是樹葉……
“殺……”
從兩邊的山頂上傳出來喊殺聲,他看到了一片片大明士兵從兩邊的山頂沖了下來,迅速地接近。
“叮叮叮……”
一片弓弦聲響,大寨主擡頭望着天空,感覺到自己的靈魂在飛。
“大哥……”
二寨主親眼看着自己的大哥被射成了一個刺猬,身體倒在了羊腸小道上。
而且這個時候追擊那些運糧士兵的一千反賊,已經倒下了二百多個。
剩下的那七百多個反賊調頭就跑,向着二寨主瘋狂的奔逃而去。
“殺……”
羅信發了一聲喊,大軍便向着反賊反撲了過去。
“殺!
”
兩邊山坡上沖下來的官兵越來越近。
二當家立刻調頭就跑,此時向着羅信的大軍沖擊,那是找死。
兩邊的山坡也不能夠去,隻能夠從羅信他們進來的那個方向跑出去。
但是……
“叮叮叮……”
當他們跑到夾谷道的出口處的時候,卻聽到一片弓弦聲,跑在最前的十幾個人瞬間被射成了刺猬。
如此,反賊被包了餃子。
兩側山坡上的官兵已經沖了下來,後面羅信的大軍也逼近了過來,前面的出口雖然沒有人沖進來,但是他們已經看到了外面站着一排排弓箭手,正彎弓搭箭瞄準着他們,隻要他們敢沖出去,出去一個,被射死一個。
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地上躺倒了一片屍體,絕大部分都是反賊的,沒有幾個官兵。
“不器,第二寨應該沒有什麼能戰之人了,好計謀。
”何心隐大笑着走了過來。
“這也是沒有辦法,火攻用一次,反賊就有防備了,總要換着花樣才能夠攻下一座座山寨。
”
何心隐點點頭道:“如今一個反賊都沒有逃掉,第二寨的人還不知道他們的人全軍覆沒,我們連夜行軍,突襲第二寨,應該能夠一舉拿下。
”
羅信點點頭道:“出!
”
黎明十分。
羅信的大軍出現在第二寨,也是一個易守難攻之處,不過此時羅信卻不想再等。
在衆人寂靜的注視下,見到羅信的幾個家丁,飛檐走壁,便翻進了山寨内,幹掉了哨兵,打開了山寨的大門,大明的軍隊便如同滾滾洪流沖進了第二寨。
“燒了!”
大火沖天,火焰騰空,在羅信他們的身後燃燒了起來。
這個時候,已經是正午十分,羅信他們滅掉了第二寨,離開之後,一把火将山寨焚燒。
王将軍和李将軍等人跟在了羅信的身旁,望着第二寨的大火,王将軍低聲道:
“這老林之中,我們根本不可能長期住兵,等我們離開,那些山民又會重建山寨。
當初胡大帥已經燒了一次,沒有想到數個月的時間,便有聚集了一群人。
”
“是啊!
”羅信歎息了一聲道:“隻要沒有讓這些山民從老林中走出來,而且讓他們走出來之後,便能夠過上比在老林中更好的生活,再也不想要返回老林,不管燒多少次,他們都會很快地聚集起來。
”
“山民反複無常,實際上很多地方,官府對這些山民已經很好了,當然我承認有的地方,官府欺壓山民。
但是大多數官府對這些山民比漢民都好,反而是那些山民在欺負漢民,而官府為了不招惹事端,都是向着山民。
但是,稍有不如意,那些山民就燒殺搶掠,然後跑回老林。
”
王将軍歎息着說道:“我就不明白,他們就不能夠老老實實地生活?
”
何心隐,陶興彥和雲知秋神色也不好看,他們當初都是勸過羅信,要善待招攬山民,而不要屠殺。
但是,來到江西之後,看到的聽到的,完全不是在京城聽聞的那麼回事兒。
“朝廷一味地推恩并不能夠讓山民成為一個良民,隻能夠讓他們認為朝廷怕了他們,人一旦心中沒有畏懼,便會做出惡事。
所以,想要讓這些山民真正的成為大明的百姓,就必須将他們打痛,打怕。
這就是向他們顯示朝廷的威嚴!
到那個時候,在給與他們好的生活,讓他們出老林。
他們心中有了畏懼,才能夠認識到,朝廷對他們的公正。
不會偏袒任何一方,不管是漢民,還是山民,都生活在大明的律法之下。
整個山民過百萬,如果能夠通過殺他們十萬二十萬,而讓其他百萬山民過上幸福祥和的生活,這就值得,即便是我不被京城的那些腐儒彈劾,最終被罷官,我也無悔。
因為我問心無愧!
”
京城。
皇宮。
嘉靖帝的禦書案上堆着一堆奏章,在他的腳底下,還有兩個箱子,裡面也都放着奏章,這些奏章都是彈劾羅信的。
徐階和高拱站在嘉靖帝的面前,房間内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
“啪!
”
嘉靖帝将手中的一封奏章仍在了禦書案上,目光望着徐階和高拱,又将目光落在了腳下的兩個大箱子上,淡淡地說道:
“這兩個箱子裡面奏章的内容都一樣吧?
都是彈劾羅信的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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