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
”鐘金哈屯喜形于色。
“不要擔心我這些事情。
”羅33青含笑道:“以我對大明的了解,等着他們聽到關于我的風聲,怎麼也得一年以後,然後大明邊軍可不敢聽到這個消息就上報朝堂。
畢竟小弟在大明的身份擺在那裡,他們一定會認真取證,在這個過程中,我們就要給他們造成阻礙,迷惑他們,等到他們覺得自己已經确定了事實的真相,沒有個一兩年是不可能的。
等到他們上報到朝堂,朝堂還要把關,嘉靖帝也要派錦衣衛進一步查實,這又需要一兩年的時間。
這一晃就是四五年的時間,到那個時候,小弟必定有所決定。
”
鐘金哈屯的臉上依舊挂着擔心之色,隻是心中也沒有好的辦法,便道:
“我們還是不要主動宣揚此事,而且不能夠承認大哥就是大明的那個羅青。
”
“這是自然,我們就是要虛虛實實,讓大明朝堂和皇帝認為我們在使離間計。
到時候小弟在朝堂也有安排,會混淆視聽,讓大明皇帝和朝堂認為是我們在故意如此,用離間計殺小弟。
在草原,我就是羅青,但是卻不是大明的那個羅青。
”
“也隻能夠如此了!”鐘金哈屯輕聲道:我這就讓外面的将領進來,以後他們都是大哥的麾下。
”
“好!
”羅青點頭道:“弟妹留下一萬精兵,作為你的嫡系軍隊。
”
“多謝大哥。
”鐘金哈屯施禮道。
“我們是一家人。
”羅信含笑道。
“大哥,我們下一步是不是要和圖錄開戰?
”鐘金哈屯的身上散發出凜然之氣。
“不!
”羅青搖了搖頭道:“我會留在部落一段時間,熟悉一下部落的情況。
然後我會去一趟長白山。
”
“女真?
”鐘金哈屯立刻就回想起當初初識羅信的時候,羅信就和她說過要小心女真。
羅青點點頭道:“弟妹也去過女真,應該知道他們正在走向強大。
”
“是!
”鐘金哈屯道:“隻是如今我們去打女真的話,會不會逼得女真和圖錄他們結盟?
”
“我怎麼會去攻打女真?
”羅青笑道:“你别忘了小弟和女真的關系,小弟還是那個努爾哈赤的師父。
有着這層關系,我去女真招攬他們,應該勝算很大。
”
“招攬?
”鐘金哈屯皺眉道:“他們會同意嗎?
”
“會同意的!
”羅青笃定地說道:“雖然他們現在正在走向強大,但是畢竟還沒有強大起來。
無論是和圖錄比起來,還是和我們比起來,他們都要弱很多。
我們和圖錄任何一方面都有将他們滅族的能力。
而如今正是他們做出選擇的時候,我想他們也知道,如果等到我們或者圖錄統一了草原之後,他們也就失去了價值,到那個時候,要不投降,要不被滅族。
而且即使投降,也不會擁有多高的地位,因為他們是錦上添花,而非雪中送炭。
他們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我想圖錄也會派人去招攬女真,或者已經去過女真了,我們已經晚了一步。
但是,女真卻未必會這麼快的答應圖錄,他們也知道這次選擇的重要性,如果選擇對了,他們會得到榮華富貴,如果選擇錯了,未來等待着他們就是滅族。
我相信,他們也在等我們前去,利用我們兩家的争奪來體現他們的價值,索要跟多的好處。
而且一旦我去了女真,最起碼我們和女真之間不會存在不信任的因素。
等我招攬了女真之後,就是和圖錄開戰之時。
”
“大哥,我等不及了。
”鐘金哈屯突然說道。
“嗯?
什麼等不及了?
”
鐘金哈屯臉一紅道:“我想要去杭州見信郎。
”
羅青臉色一愣,不由也想起了自己的妻兒,神色之間便有些愣神兒。
見到羅信發愣,鐘金哈屯還便有些局促道:
“大哥……”
羅青從愣神兒中清醒了過來道:“沒什麼,隻是聽弟妹說要去見信郎,大哥有些想妻兒。
”
“大哥你不如把大嫂和小侄子接到草原吧?
”鐘金哈屯道:“我親自去接大嫂和小侄子。
”
“不行!
”羅青搖頭道:“我的妻兒留在京城,才會讓大明上上下下在确定我究竟有沒有死,究竟有沒有在草原這件事上猶豫不定,不能夠輕易下結論。
如果我的妻兒也不在京城了,嘉靖帝會果斷地認定我就是小弟的大哥羅信,那個時候,恐怕我們羅家滿門都會被大明皇帝抄斬。
”
鐘金哈屯神色變得黯然道:“大哥,您不要急,信郎一定會想出辦法的。
我這就去杭州找信郎,一定讓信郎想出一個辦法。
”
“弟妹……”
羅青沉思了一下,他知道不能夠用要求陸庭芳和張雲娘那種想法要求鐘金哈屯。
鐘金哈屯生長在草原,風俗習慣與大明女子不同。
更何況……
鐘金哈屯就是與草原女子也不同,那就是一個奇女子,一個不讓須眉的巾帼英雄。
在來草原之前,羅信就沒少和他說過鐘金哈屯。
一個女子,就算有着羅信的支持,能夠闖下如此基業,而且受到草原勇士的擁戴,這絕對不是陸如黛和張雲娘這些大明女子能夠做到的。
所以,對于鐘金哈屯當着他的面就嚷嚷着要去看羅信,羅青也沒有覺得奇怪,反而心中很欣慰,這證明鐘金哈屯對羅信用情極深。
“弟妹,你暫時還要留在草原。
過一段時間,大哥一定讓你去杭州見小弟。
”
鐘金哈屯聞言,心中立刻恍然。
她不是一個普通的女子,而是統領着十幾萬草原兒郎的巾帼英雄。
剛才是看到了羅信的信而心潮澎湃,此時被羅青阻攔,便立刻清醒了起來。
畢竟羅青剛剛來到草原,認識羅青的人絕大部分都是漢家兒郎,草原兒郎雖然認識羅青的人有,卻是不多。
在這種情況下,羅青突然出現在這裡,而且自己還将大權交給了羅青,如果自己不在,勢必會引起部落動蕩。
她在草原辛辛苦苦地為了什麼?
一方面是為了自己的部落,另一方面還不是為了羅信?
如果因為自己的離開而緻使部落出事,她還有何面目去見羅信?
當下忍住對羅信的思念,臉色微微一紅道:“大哥,是鐘金心急了。
”
“呵呵……”羅青溫和地笑道:“你和小弟太久沒有見過面了。
你在留在草原幫大哥一段時間,然後大哥就讓你去杭州見小弟,正好也将這裡的事情向小弟詳細說一說。
”
“是,大哥!
”鐘金哈屯欣然點頭道:“我這就出去讓他們都進來,過兩天,讓各個部落的首領來這裡拜見大哥。
然後我再陪着大哥去每個部落轉轉。
”
“好!
”羅青欣然點頭。
杭州城。
羅信依然沒有從胡宗憲那裡得到王直的消息,這不禁讓他眉頭每日都皺在一起。
而東南那些商家也漸漸地失去了耐心,對市舶司的信任開始有了猶豫。
這一日。
羅信正坐在書房之内,查看着公文。
每個經過的小吏都放輕了腳步,知道大人最近心情不順,不敢弄出一丁點兒的聲響。
“大人!
”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羅信擡頭望去,便見到賀年也不敲門就推門走了進來,臉上是遮掩不住的喜色。
羅信便展開愁緒,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道:“賀大人今日為何如此高興?
”
“大喜啊,大人,大喜啊!
”
“喜從何來?
”
“藩國商人來了……”
“什麼?
”羅信霍然站起道:“真的?
”
“真的,大人。
”賀年激動地說道。
“多少?
”
“好多,二十幾個。
”
“他們現在在哪兒?
”
“在大堂上。
”
羅信向着外面走去,但是僅走了兩步就停了下來,又走了回來坐下。
“大人……”賀年不解地望着羅信。
羅信此時已經平靜了下來,望着賀年道:“賀大人,你不覺得奇怪嗎?
如今王直并沒有信來,這些藩國商人卻敢出現這裡,這是什麼原因?
”
“管它什麼原因,他們來了就行呗。
哎呀,我的大人,我們都急得火燒眉毛了,您還想那麼多幹嘛?
”
“靜氣!
”羅信凝聲道:“賀大人,這是我們市舶司開市第一筆生意,所以這定價關系到以後的價格。
我們隻有弄清楚他們為什麼會來的原因,才會在談判中占據優勢。
否則,因為我們不了解情況,又心急火燎,便會底價将貨物出售給那些藩國,如此等到第二次交易的時候,這個價格就很難再提升上來了。
”
賀年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也皺起了眉頭思索了起來。
羅信的一番話讓他清醒了過來。
他們的市舶司不是做一錘子買賣,而是要長久的做下去。
而且大明海貿公司和藩國交易的定價任務就擔在了市舶司的身上,如果在這方面出了問題,會讓各個股東心有怨言,最終說不得這個大明海貿公司就散夥了。
羅信的腦子急速地思考着,大約隻有四五息的時間,羅信的眼睛就突然一亮道:
“我明白了。
”
“大人!
”賀年霍然擡頭望向了羅信。
羅信的雙眸閃爍着智慧的光芒:“這些藩國商人一定是看到王直和徐海他們打得不可開交,顧不上他們。
所以,他們才想着利用這次機會做上一筆。
”
“對啊!
”賀年一拍大腿道:“一定是這樣。
”
羅信的臉上露出了自信的微笑道:“如此他們必定焦急,他們不敢在大明岸上逗留太久,他們最想的就是快刀斬亂麻,迅速地和我們交易,然後迅速地離開,趁着王直還沒有發現他們,就遠走高飛。
如此,我們就反而不急,沒有達到我們對價格的需求,我們就不和他們交易。
”
賀年聞聽,臉上又現出了猶豫之色道:“大人,這會不會讓那些藩國商人憤而離開?
”
“不會!
”羅信笃定地說道:“商人都是趨利之人,那些藩國商人遠道而來,多呆一天,就多一天的消耗,他們不會空手而反的。
我們的定價當然也不會離譜,是一個合理的價格。
在保證我們大明商人的利益前提下,也會照顧他們,讓藩國商人賺錢。
而且你放心,就算我們的合理價格要比之前的六大世家走私的時候高出很多,那些藩國商人還會賺很多。
在我們提出合理價格之後,他們一定不會同意。
這個時候就是比耐心的時候,我相信他們的耐心不如我們。
走,去見見他們。
”
大堂之上。
二十幾位商人正談笑風生,便聽到一陣腳步聲傳來,衆人不由都閉上了嘴巴,向着門口望去,便見到羅信和賀年走了進來。
羅信的臉上帶着親切的笑容,朝着那些藩國商人拱手道:
“歡迎各位遠道而來!
”
“拜見大人!
”那二十幾個商人也都朝着羅信施禮。
“坐吧!
”羅信坐下之後,微笑着說道:“我明白各位的來意,各位可以将你們需要出售的貨物清單和你們需要購買的貨物清單都交上來,市舶司會給你們一個合理的價格,并且會為你們尋找買家和賣家。
”
“大人!
”一個金發碧眼的商人站了起來道:“我們也曾經和大明的商人做過生意,價格大家都心裡有數,還是按照之前的價格,我們立刻就可以和大明的市舶司交易。
”
羅信的臉一下子就沉了下去道:“你可知道你之前的那種交易叫作走私?
在大明的律法中,走私的人要流放三千裡,走私的貨物要全部沒收,就憑着你剛才那一句話,本官就可以把你抓起來,把你的貨物沒收。
”
說到這裡,那個商人已經臉色發白。
但是,羅信的臉色又是一緩道:
“看在你們以前不知道的情況下,這次就算了。
不過,如果讓本官發現任何走私的行為,到那個時候,就别怪本官心狠手辣了。
而且價格必須是市舶司來定。
”
二十幾個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卻是向羅信拱手道:
“大人,容我們回去商議商議。
”
“請!
賀大人,替本官送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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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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