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尉遲寶慶
所有知道石見銀礦存在的人都以為這個碩大的銀礦是掌握在李貞的手中的,而雖然從名義上來看這個石見銀礦也的确是屬于李貞的,但是大家都忽略了另外一個人,一個比李貞還要大的boss――當朝皇帝李世民。
李世民是一代聖君這是毫無疑問的,但即便是聖君,面對石見銀礦這麼大的銀礦,也恐怕會心動的吧?
何況作為一位帝王,又怎麼可能會放任這麼大一座銀礦從自己手中溜走?
事實上也确實如此,雖然李貞名義上是銀礦的主人,但真正在裡面占據了大頭的卻是李世民――就算李世民再如何相信李貞,也絕對不可能将這麼大一座銀礦交到他手裡的,他還沒有這麼大的魄力,也按不下心中的貪欲,能給李貞兩成就已經是他出手大方了。
何況這麼多的銀子放在李貞手中是用不完的,他本身就很能賺錢,每年光是名下商會給他賺的錢都花不完了,銀礦對他來說隻是錦上添花,隻能算是一個擺設。
這東西隻有放在李世民手中才能物盡其用,畢竟一個帝王,要兼顧的事情遠遠不是李貞這個太子所能比較的,隻有錢在他的手中才能發揮最大的作用,甚至可以說是将将夠用――因為有錢之後,李世民又開了好幾個大項目,結果原本花不完的錢又不夠用了。
李世民在銀礦中占了足足七成的份額,光是在石見銀礦這裡,他一年的收入達到了三千六百萬兩銀子,再加上李貞和渤海海軍區的兩成利益,剩下的一成才是那些暗中的碩鼠們争奪的食物。
隻不過石見銀礦畢竟不像是銀島那樣公開的,所以李世民也沒有在明面上插手,而是像那些暗中勢力一樣,培養了好幾個組織作為他的代言人為他撈取銀子,這些組織極其隐秘,甚至他們彼此之間都互相不認識――事實上李世民才是第一個往銀礦中插手的人,而也正是他開了一個這樣的壞頭,才導緻各大勢力紛紛效仿,都将手伸了進來,并且瓜分了剩下的一成利潤。
但即便隻是一成利潤,每年的收益也在五百萬兩以上,雖然插手的勢力很多,但就算隻占百分之零點幾,每年得到的錢也足夠所有的勢力吃飽喝足了――而這些才是李貞真正抛出去的餌,保證隻要查出來,哪怕是皇帝的親舅舅,也難逃一死,而且還不是簡單的死,而是要牽累家人的那種死法,就算不滅九族,誅三族也是避免不了的。
當然,這裡面的道道秦懷玉沒有必要和一個小小的旅帥說,他現在隻想離開這個修羅場,到海邊好好的深呼吸幾次,将兇肺之中的皿腥氣都給清理幹淨了。
“哈哈哈……懷玉,你的事情辦完了沒有?
我那邊可是都已經處理完了啊。
”剛剛離開皿腥的刑場,就被人猛然一把摟住了脖子,然後被狠狠的搖了兩下,還不等他發火,一道爽朗的聲音就在秦懷玉的耳邊響了起來。
說話的人正是和秦懷玉搭檔多年的老夥計尉遲寶慶――一個堪稱是小一号的尉遲敬德,那體格,那膚色,那眉目……要不是臉上沒有皺紋,否則就算是李世民來了恐怕也得叫一聲尉遲王兄(《說唐》中的叫法,是對尉遲敬德的敬稱)。
“我說寶慶,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你現在好歹也是一方總管了,也要注意一點形象好吧?
這種江湖習氣你最好還是改掉為好。
”秦懷玉對尉遲寶慶的粗魯動作非常的不爽,不由的呵斥道,雖然尉遲寶慶的級别比他高,是正總級别的,但實際上秦懷玉才是渤海海軍區真正的掌舵人,就連尉遲寶慶都得聽他的。
因為尉遲寶慶性格沖動易怒,不會掩藏自己真正的想法,在戰場上指揮作戰是一把好手,但論起謀算心計卻是遠不如秦懷玉,因此當年李貞讓秦懷玉和尉遲寶慶搭檔,為的就是讓秦懷玉來壓制尉遲寶慶。
而之所以将尉遲寶慶扶上正位,則是因為魯地那一片氏族衆多,豪門遍地,這些人都是老油條,尚且稚嫩的秦懷玉不一定能幹的過他們,而相反粗莽不講道理的尉遲寶慶對付他們卻是最好的――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就是這個意思。
這些年的情況也證明了李貞的計劃是很得當的,前面有尉遲寶慶在沖鋒陷陣,後面秦懷玉支招遙控指揮,将當地的豪族給治理的服服帖帖,根本沒有人敢和他們作對。
聞聽秦懷玉的申饬,尉遲寶慶卻一點都不生氣,而是摸了摸後腦勺道:“沒辦法,我這性子是我爹用了二十多年時間養成的,你想讓我用五年時間就改正過來,哪有那麼簡單?
再說了,粗魯一點怎麼了?
我爹,程伯父,哪一個是斯文人了?
不還是被皇帝陛下引以為心腹嗎?
要我說啊,人就是得傻氣一點,隻有這樣才能活的更好。
越是聰明人,就越是過的不舒服,不信你看李伯父(指的是李靖),徐伯父(指的是李績,也叫徐茂公),這些年過的可謂是戰戰兢兢啊,尤其是李伯父,自從滅突厥之戰過後,你說他還指揮過什麼像樣的大戰嗎?
不就是怕被陛下猜忌嗎?
”
“我……你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然無言以對。
”聽了尉遲寶慶的一番大道理,秦懷玉也是不知道該說是什麼了,你要說這是歪理吧?
可他舉的幾個例子都是真實存在的。
可你要說這道理是真理吧?
難道這世界上是傻子比聰明人還要好嗎?
沒有這個道理啊。
“不對,我差一點就被你繞進去了……程叔叔和尉遲叔叔兩人那叫大智若愚,和真正的蠢蛋可不一樣……而且……”秦懷玉看了尉遲寶慶一眼,狐疑的問道:“你什麼時候這麼聰明了?
居然還學會了舉例子?
是誰教你的?
”
“誰……誰也沒有指示我……這都是我自己琢磨的。
”尉遲寶慶果斷否認,但那斷續的語氣和逐漸變得黑紅的臉色,實在是太不給他争氣了,這本就已經說明了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