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二合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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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占據絕對優勢兵力的曹軍的進擊,張虎的選擇是主動迎擊,這在軍事常識之中似乎并不是明智之舉,可曹操絕不會因此對燕軍有半份輕敵之心。
當年在西園與劉毅友善之時,張子才便是他所認識的其麾下第一個大才,不但飽讀詩書腹有良策更善軍中戰陣之事!
西園八尉麾下人馬以劉郎生帳下為最精便連曹操也不得不承認,而能夠做到這一點除了其天生的統帥才能之外最大的功勞便在張虎身上!
一向心喜謀臣猛将的曹操對子才亦是心中喜愛,隻不過他也看的出來此人對劉毅的忠誠是不容置疑的,心中亦不免深以為憾,直到此後在颍川遇見荀彧荀文若才算稍解此憾,其與張虎正是一般的全才!
劉毅攻擊冀州與袁紹決戰之時曹操曾命夏侯兄弟率領兖州精銳前往相助,而朗生的應對之策就是讓張虎兵出虎牢加以牽制,其時孟德親自領軍與之交戰,心中亦不無借擊敗這路敵軍趁勢而下虎牢之意。
但張子才統軍有法穩步而進,行軍布陣之間(皆未露出半點的破綻,竟與曹操在一月之間輸攻墨守平分秋色,其時他受主公之命還是以牽制曹軍為上,并未敢全力為之,可此番漢中之戰情況已然不同!
此處對燕王而言乃是戰略要地,子才是絕不會允許曹操拿下漢中的。
從另一個角度而言張虎此舉亦是不得已而為之,倘若此時他手中兵力充足或者此地乃是司州他都會行種種守禦之法來消耗曹軍的實力與士氣,可燕軍對漢中地形并不熟悉,兩軍之間雖然亦是齊心合力卻還是缺少戰陣之上的配合,張虎可以想象曹操定會運用分兵之策來各個擊破,因為這個弱點是極為明顯且無法避免的,因此他隻能力求能在大戰之中挫動曹軍銳氣方可增加漢中士卒的士氣,以利于日後的長期糾纏等候援軍到來,可此番用意在曹操而言亦不難猜測!
兵力占據優勢之時以何法對敵最為穩妥?
答案很顯然,堂堂之陣穩步壓進,不給對方任何出奇制勝的機會!
此亦為如今劉曹雙雄之間的大勢,隻不過在整體上處在優勢一方的乃是燕軍,但在這漢中局部之上情況卻是正好相反,擁有兵力士氣優勢的變成了曹軍!
身為統帥劉毅與曹操而言的着眼點永遠都是全局而不會在乎局部的得失,可有的時候某些局部的成敗是足以影響整個大局的,此時漢中就是如此,曹操已經将心中對青州兖州的擔心抛在腦後一力應對眼前戰局,既然選擇了相信麾下良将,再多的煩惱對于戰局是沒有一絲幫助的,隻會影響到他眼前的判斷與分析,這一點二人亦有着很多的相似之處!
除去夏侯惇曹洪分兵攻擊定軍山米倉山兩處的兵力,曹操麾下還有着二十萬精兵,足夠他在頗為寬大的正面之上擺出一個最為四平八穩的陣型來對付張虎,對方既然敢于主動出擊便一定會有所依仗,以張子才的沉穩周全是絕不會打無把握之仗的,哪怕是在形勢所迫之下,而在此戰之中燕軍除了精良的器械之外唯一處在優勢的便是馬超所率領的司州鐵騎,前者雖然給予曹軍與重大殺傷可卻還沒有改變全局的力量,但司州營的三萬鐵騎倘若運用得當卻是有着這種可能,如此一來想要拿下漢中之地,曹操首先要做的就是殲滅或者消弱燕軍的這支精銳騎兵,未言勝,先言敗,穩固的陣型才是應萬變之道!
最前方的曹軍軍陣由兩前兩後交錯的四個重步兵方陣構成,沒陣皆是五千士卒,如何以步軍來有效的防禦騎軍的攻擊不但是劉毅從未停止過研究的課題,對曹操而言更是如此,當今天下幾路諸侯之中騎軍力量最為強悍的就是燕軍,二十萬鐵騎!
這個數量足以令任何人心寒,好在此處隻有司州營存在,倘若趙雲麾下的鐵騎營有兩營人馬在此恐怕曹操與麾下一衆謀臣也不會采納法正奇襲漢中的計謀了!
與幽州冀州徐州等處相比,司州各處的兵力此時的确顯得薄弱了不少,但若将其歸結于劉毅排兵布陣的不當就有失偏頗了。
在朗生的戰略構思之中司州張虎所擔任的主要職責還是防禦曹軍有可能發起的攻擊,對司州一處而言有燕雲黃衫兩大主力坐鎮絕不失穩妥!
但形勢是會随着時間而變化的,雍涼一旦入手劉毅便即下令組建長安司州二營,如果不是漢中如此順利的落入手中以及曹操出人意料的輕易拿下葭萌關全殲蜀軍精銳,單此三處以張虎之能定可穩如泰山!
兵家之事之所以難測便在統軍之人無論如何優秀也難以窮盡其變,對燕軍而言中原之地始終是他們的主攻方向,集中優勢兵力絕不為過!
假使張虎能夠更快一步,葭萌關此時在劉毅手中,與此處進可攻退可守之勢便會逆轉,法正之謀固然不能實現曹操也不得不按照燕軍衆人的計算回奔兖州與其進行主力會戰!
但在這個世界上是沒有那麼多假使的,正是形勢的變化使得法正能夠在分析戰局之後提出這圍魏救趙之策,而曹孟德與麾下謀臣審時度勢行動亦是雷厲風行!
重裝步兵在平原之上雖亦難與騎兵抗衡但其防禦力度卻是大大提高,這一點在很多的實戰之中已然體現出來,作為必須要拿下漢中的攻擊一方,除非按兵不動否則曹軍很難選擇與燕軍會戰的戰場,此處地形的平坦廣闊就是很利于騎兵進行集團沖擊的,因此即使以曹操的自負在布陣之時還是選擇了最為老實穩妥的方法,先求穩住陣腳再觀敵之出手而采取下一步行之有效的方案,正位此時上上之策!
蜀中之地多山,地形險要,曹操攻擊益州之時所部士卒大多都是步軍,其麾下的數萬騎軍在荊州戰役結束之後依然幾乎盡數調回了兖州,雖然在數量上他們無法與燕軍相比但亦是一股不容小視的力量,也是對燕軍攻勢加以牽制使之不能随心所欲的重要砝碼,集中騎兵之力采取遊擊之法不與燕軍做決死之戰,再輔以兖州之内經營多年的一處處雄城嚴防死守原本就是孟德當日籌謀的對策,堅城為點成為牢不可破的要塞,而騎軍就是連接這些要塞之間的絲線,燕軍圍攻一處曹軍可據城死守,一旦其兵力出現分散立體的防禦就能發揮出功效!
如今曹操手中的騎軍不過一萬之數,而這一萬精銳他不會将之投入到與燕軍司州營的正面交鋒中去!
與并精通兵法之人而言,永遠都會創造出以自己優勢攻擊對方短處的形勢,騎軍對付步軍方能發揮出最大的作用,不到萬不得已曹操并不想過早動用手中這支機動力量!
這樣的用兵劉毅也是一般,奔狼之戰他是以弱擊強不得已而為,冀州大戰中的黎陽會戰則是畢其功于一役而不得不發,用自己的精銳騎兵與對方的騎兵拼消耗亦為劉毅所不取,每次遭逢大戰他都要詳細考慮如何運用騎軍給予對方步卒最大的打擊,群狼戰術便是一種創新!
果然在曹軍軍陣嚴陣以待緩緩推進之後,對面出現了一陣氣勢雄壯的燕軍騎兵,他們也排着齊整的方陣凜然相對,光看這數萬騎軍的陣型便是撲面而來的一股如山壓力!
這當然就是燕軍新近編成的司州營,說是新編可此營的士卒卻絕非新兵,除了鐵騎營的支援之外西涼之地的羌氐二族也貢獻了很大的力量,送來的士卒皆是身軀健壯馬術精湛的勇武之士,加上操演綱要的精煉及各軍同袍的經驗分享,馬超所率領的這支司州營騎軍論起戰力恐亦不在鐵騎四營之下!
從對方的軍陣與安靜的軍容曹操便能看出這隊鐵騎的戰力,在兩軍相對之時并不是隻有通過喊殺與戰鼓才能體現軍心與士氣的,有時候沉默就是最好的方法,這種沉默冷靜給對方的施加的壓力絕不會遜于前者!
相比司州營雄壯的軍容,更為惹眼的則是最前的三員戰将,居中那人獸王盔、亮銀甲,通體烏黑的長槍單手持與背後,經過與惡來的殊死一戰,曹軍之中已然無人不識神威天将馬超馬孟起的大名!
而在其右側三百步之處又是一員黑盔玄甲手握大刀猶如一座黑鐵塔般的戰将,每每看見此人曹操腦海之中閃過的第一個形象就是劉玄德麾下那員神威之将燕人張飛,而此将之勇在先前的攻寨之戰中已然體現的淋漓盡緻,那把鳳嘴麒麟刀令的曹營上将曹洪飲恨而走,亦絕不在張翼德的丈八蛇矛之下!
南安龐德的聲威也不遜馬超多少!
至于左側那員打扮與孟起極為相似的戰将雖不知其名卻也知非凡!
開進到離司州營方陣三百步之地曹軍隊伍齊齊停下了腳步,那可是十餘萬人的大軍,能夠如此整齊的令行禁止已然展現出了他們可與燕軍精銳一較長短的實力!
看着對方陣型之中神威凜凜的馬超,曹操不由回頭将目光看向了緊随其後的惡來典韋!
雖是身受不輕的傷勢,可隻要在戰陣之間,惡來是不會離開主公左右的,此乃他最大職責。
“主公放心,以當日馬孟起的傷勢絕不會在如此短的時間之内恢複如初,他定是帶傷上陣,以其武勇及體力這沖陣之舉雖是不至有大礙卻定是難以持久!
”不用曹操發問典韋也能看出主公目光之中的詢問之意,對自己的出手他有十足的把握,雖不知馬超具體傷情,可惡來卻能肯定其傷勢絕不會在他之下,由己度人便可做出判斷!
曹操聞言微微颔首轉過身去重又細查敵軍陣勢,心中自是深信愛将之言,相比于步軍,勇武無雙的戰将在騎軍之中發揮的效用還将更為巨大,他們在沖陣之時就是最為銳不可當的箭頭,更能激發身後士卒的死戰之心,劉毅如此,眼前的馬超亦是如此!
前番兖州之戰他便親眼見過白袍小将的沖陣之能,數年不見其較之當日已然更為成熟!
曹軍之中可沒有燕軍的千裡鏡,相隔如此之遠就算以劉毅的變态眼力也是無法看清對方将領面上形容的,典韋的言語純是出于自己的經驗,當然也是雖不中矣亦不遠矣,馬超此番的确是帶傷上陣的,龐德的武勇固然可與他不相上下,統領騎軍亦不輸之,但孟起與司州營中的威望卻是無人可與之比拟的,他在戰場之上全軍将士便有了主心骨,戰力亦會随之增加,此戰幹系重大,馬超又豈會因傷避戰?
不過他此時的傷情比之典韋所想還是要輕上幾分的,倒也不是惡來估計失誤,當日兩敗俱傷之時孟起傷的的确是要比典韋更為嚴重一些,這一切便要歸功于燕軍的醫療營,更要歸功于甘将軍賢妻毒王王欣然。
普通士卒受傷之後都能得到妥善的救治,大将就更不在話下了,且為了這些将領的安全,醫療營之中還有特地為他們準備的傷藥,這便是出自王欣然親手所為了,尤其注重與内腑所受之創,武藝到了這般境地等閑不會受傷,一旦有之卻多數就是内傷,自然要為其準備相應的靈藥,典韋雖是判斷準确卻也不知毒王用藥之能,雖不能在短時間之内讓孟起完好如初可戰力的恢複卻超過了惡來的預期,倘若便在此時二人再做生死之戰,占據上風的就一定會是馬超!
停下腳步的曹軍方陣在最前方豎起了一塊塊的巨盾,縫隙之中也有長槍顯露而出,陣中的弓弩手已然是手持弓箭嚴陣以待,一旦敵軍發起沖擊他們就會采取抛射的方法對之進行打擊,且各陣之間的距離與配置亦在隐隐之間限制着司州營的速度,面對燕軍其軍精銳,曹操自然要拿出最為穩固的防禦陣型相對!
按之前的經驗與實戰操演來說,騎軍是很難沖到這樣的戰陣前方的,巨盾與長槍之前的配合加上弓箭的輔助正好可以形成對騎軍沖勢的壓進!
燕軍的确有着對付這般厚重陣型的良方,那便是器械營的轟天炮,那些巨盾亦難當飛石的襲擊,可在此時兩軍的陣前,運用轟天炮來進攻顯然是不切實際的,威力巨大不假,但其移動的靈活程度尚還不能與人馬相比,目前器具所中對此最大的課題就是如何改善轟天炮的機動性,仍是一個難題!
面對曹軍的嚴陣以待,馬超的動作卻沒有半分的猶豫,今日此戰他的任務就是率軍沖擊曹操大軍,用一場兩軍對陣之間的勝利來鼓舞士卒尤其是漢中軍兵的士氣,眼前的這些早在張虎的計算之中,倘若敵軍不如此為之才是怪事!
俊朗的面容之上滿是冷狠堅定之色,右臂緩緩的擡起,閃動着烏黑光芒的天狼奔雷直指天際,升到最高點之時有一個微微的停頓,與其同時最前排的騎軍士卒胯下戰馬已經開始四蹄蹬地了,這舉槍的動作并不迅捷,可下揮卻是快如閃電!
天狼奔雷槍尖所指的方向由天空變成敵陣,司州營安靜的陣容瞬間就爆發出一陣齊整之極的馬蹄之聲,馬超龐德馬岱身後的騎軍紛紛二處,策騎戰馬在百步之内便将速度提到極緻沖向了敵軍列陣之處,前排鐵騎方剛沖出二三十步,第二排的騎軍便緊随其後而上,随之便是第三排,第四排,整個進擊猶如潮水一般滔滔不絕卻又整齊劃一,這說起來容易,看起來很是賞心悅目卻包含了士卒無數的汗水!
司州營騎軍的馬速極快,轉眼之間就沖到了離曹軍大陣百步之處,敵軍的反應亦是不滿,萬馬奔騰的大地轟鳴聲中亦夾雜着不斷的弓弦響動,一根根箭矢聚合一處猶如一片烏雲般的罩向了全力沖擊之中的燕軍士卒,這一輪齊射威力極為巨大,敵我雙方都是心中清楚在如此的距離之下,考慮到馬速的因素,這樣的齊射不會有太多的機會,但往往這第一輪的箭矢對騎軍沖擊的殺傷也是最為巨大的。
但曹軍想象之中對方人仰馬翻的情況并未出現,雖然也有不少士卒中箭落馬可卻并未形成混亂而影響到整體的沖擊之勢,司州營的沖鋒士卒與士卒之間距離保持的十分合理,既能避免密集箭矢的殺傷,而前方士卒的落馬也能讓後繼者有比較充裕的時間作出反應,當然他們左手所持的護盾乃是減少傷亡的最大原因!
不過這一點也引起了曹操與一衆麾下的注意,以常理看來,騎軍是很少會配備這樣的盾牌的,他們更多是通過兵刃格擋或是馬術閃躲,這盾牌固然可以減少沖擊士卒的傷亡,可他們又将如何擊破己方的盾陣呢?
此時的曹操亦是一派面沉如水,燕軍的攻擊越不在常規之上就更讓他心存疑慮,以劉毅張虎的用兵是絕不會出現這般失誤的,那麼解釋隻有一個,敵軍有着自己不知的手段,每次與劉郎生交手他總會有出人意料之處,此次又将會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