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他的仇恨
雲卿塵回到院内的時候,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院子裡。
筱甯背着包袱,站在門口等候。
雲卿塵看到她的時候,眼眸微微一亮,繃緊的那張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朝着筱甯的方向走去:“筱甯。
”
筱甯回身,看向雲卿塵,臉上樂開了花一樣,小跑着來到雲卿塵的面前說:“小姐,我終于找到你了。
”
一名身穿着黑衣的男子,站在筱甯的身後不遠處,雲卿塵掃了他一眼,看到他身上穿着暗衛團的服裝,明白了筱甯是如何來到此地的。
“零月,你先帶筱甯下去休息吧,我回房看看王爺的身體狀況。
”
“是。
”零月看了眼面容鎮定的雲卿塵,她知道一切都不如她所看到的那麼平靜,王妃心裡在想什麼?
希望王爺的身體能早日好起來,解決掉一些小麻煩,不然,恐怕要變成大麻煩了。
雲卿塵推開了房門,就看到聖醫與河徒已經在房中。
墨玄钰翻身趴在床榻上,一襲烏黑的長發布于身後,周身散發着濁白的寒氣。
他的臉色異常蒼白,縱使他滿面憔悴,冷汗密布,他看起來亦是尊貴俊逸的。
看他此刻這般模樣,她知道,要來的終于來了,他的寒毒再一次的發作了,隻是這一次恐怕會比任何一次來的兇險。
他咬着牙極力的隐忍,雙手攥緊了被褥不讓自己發出一丁點兒的聲音。
河徒正在為他施針,雲卿塵看他正準備落下一針的時候,她猛地低喝了一聲:“師兄,慢着!
”
河徒一怔,回頭看她:“小師妹,怎麼了?
”
“我來試試如何?
”
河徒擡頭看了看聖醫的方向,聖醫看了眼雲卿塵,最後點點頭:“好。
”
雲卿塵将河徒拿着的銀針接過,随後又問道:“師父,王爺身中并非寒毒對不對?
”沈阡城再一次用詭異的眼神看她,看她舉針不落,看來她是知道了些什麼:“你在玄王身上發現的那個圖紋,我已經看過了,我猜想着那應該是某種封印在玄王體内的力量,與寒毒症狀一模一樣,利用鎮壓
寒毒手法,可将寒毒壓下去,看起來就如身中寒毒。
”
她輕輕的翻過了他的身子,拿出了最長的那一根銀針,目光落在了他肩膀上的那一條傷疤。
“你為他醫治多年,可曾見王爺身體裡的圖紋。
”
沈阡城眉頭狠狠一皺:“并不曾,若非那日王爺拿着那張你所畫的圖案給我過目,我還不知玄王身體竟然如此奇幻。
”
雲卿塵回頭問道:“那你知不知道,那個圖紋是什麼?
”沈阡城微微擡頭,閉上了雙眸說:“從王爺每次同時爆發寒毒火毒來看,那應該是一種很強大的力量,每三年便會爆發一次,一旦火毒與寒毒同時爆發,玄王會喪失理智,他的身體會處于一種冰火交加的狀
态,他雖然是失去理智與自主意識,但卻非常痛苦的。
”
“什麼情況下會打開這兩重力量。
”“日積月累的壓抑刻制寒毒與火毒,兩種力量壓抑太久,會導緻在某一個時間段,不受藥物控制的爆發出來,上一次是在一年前,王爺本不該如此快爆發出那兩股力量來的,但是因為長留在京周城幾個月,
在那冰寒惡劣的天氣裡生活,又服用大量抑制藥物,玄王很可能會在今夜或這兩日再次爆發那兩股力量。
”沈阡城說完後,落坐在了墨玄钰的面前。
墨玄钰突然揪住了沈阡城的手說:“讓卿塵離開梅園。
”
“我不走。
”雲卿塵将手中的銀針落在了他的背上。
墨玄钰頓時咬破了自己的唇瓣,眼眸中閃爍着一抹紫色的幽光,手用力的扣緊沈阡城的手說:“卿塵,你聽話,我不想吓到你。
”
“咯吱”的響聲,從床榻邊傳來。
雲卿塵拿着銀針的手怔了一下,目光落在了他背部的銀針上,隻見那些銀針覆上了細密的冰,一縷寒氣快速的從他身體溢出。
沈阡城擡頭看向雲卿塵方向,發現不大對勁時,低呼了一聲:“卿塵,快走開。
”
墨玄钰背上的二十枚銀針突然彈飛出,河徒看到這一幕的時候,猛然撲向了雲卿塵的方向。
他抱着雲卿塵,從凳子上滾落至地面。
那些從墨玄钰背部彈飛出來的銀針,盡數紮在了河徒的背部。
河徒悶悶的“嘶”了一聲,未意識到自己壓着雲卿塵,雙手緊抱着她,隻覺得懷裡的軀體柔軟香甜,令他忘了方才的那股痛。
雲卿塵猛然推開了河徒,坐起身,就見那床榻上趴着的男人,周身充斥着一股詭異的氣息。
她站起身時,墨玄钰也跟着坐起身來了,此時漆黑的眸子已變成了紫色的,烏黑的長發被一股詭異的風吹起。
他看着她時,是滿目的仇恨!
好像眼前的墨玄钰換了一個人。
可他的眼眸中又有另一層的隐忍,他攥緊了被褥,低吼了一聲:“沈阡城,把她帶走。
”
沈阡城起身,看向雲卿塵道:“河徒,帶你師妹離開。
”
河徒跌跌撞撞的站起身,拉着雲卿塵的胳膊說:“小師妹,快走吧,快走,玄王成魔時,見不得女子,否則便會殺了女人。
”
“快走!
”墨玄钰瞪看着她,聲音嘶啞的吼道:“将她帶出去,把門封死,我不允許,決不可放她進來。
”
雲卿塵瞪看着他,眼眶微微有些紅了,心裡頭有些的失落,她明明一身醫術,對他卻無用。
她轉身,快步的走出了房間。
而在房門關上的那一刻,她聽到墨玄钰痛苦的嘶吼着。
院子裡隻留了一群男護衛。
河徒還拉着她的胳膊,擔心她不肯離開,便道:“小師妹,離開梅園,這二十四個時辰,梅園内都不會有女子出現,小師妹也不可留在此地。
”
雲卿塵攥緊了拳頭,轉身快步的離開了梅園。
她不想走!
可他不想看到她,他怕傷了自己。
她腦海裡都是那道揮之不去的仇恨眼神。
在他成魔的時候,原來是這樣子的。
那到底是一股什麼力量?
她想到了自己母親留給她的那些東西,至今仍未打開。
她猛地停下了腳步說:“我要回梅園拿一樣東西。
”她轉身,快步的又折返回梅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