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畫戟再次斬下,人頭飛起戰馬驚咴。
【ㄨ】
這一擊之力,使得十丈之内的敵人盡皆逃蹿!
秦破虜等人緊緊跟随在薛楚玉的後方,頓時集體驚呆!
“好神勇!
”
“天神下凡!
!
”
“這就是傳說中的,玉冠将軍!
!
”
跳蕩軍緊随殺入,如同一枚利箭紮進了數萬吐蕃大軍的人群之中。
【【【吧,☆.↑⊙.≌
勢如破竹!
噶爾欽陵畢竟是百戰老将一代戰神,他麾下的軍隊也并非是烏合之衆。
他深知兵敗如山倒的道理,但他更加擅長挽狂瀾于既倒!
“弓仁,殺回去殿後!
!
”
一聲令下,論弓仁馬上調轉馬頭揮起了長槊大聲怒吼:“凡我部下,要麼在臉上挂起狐狸尾巴,要麼跟我殺回去斬将奪旗!
”
在如此混亂的敗撤之中,論弓仁的所部兵馬仍能有序的集結起來,并且調轉方向開始組織反擊,這就是噶爾欽陵治軍的本事。
一彪吐蕃騎兵倒轉馬來,和薛楚玉的跳蕩軍戰成了一團。
霎時間,這兩股騎兵就如同兩列火車頭猛烈的撞擊在了一起!
就如同是曆史的宿命在進行刻意安排,論弓仁在這茫茫的戰場之上,遇到了薛楚玉!
如果薛紹在現場看到了這場戰鬥,他一定會如此形容關公戰秦瓊!
單論武勇,九州中原包括茫茫漠北,薛楚玉傲視天下未有敵手。
玉冠将軍的大名一如他父親薛仁貴當年的“白袍将軍”四字一樣,響徹寰宇名動青史。
但在蒼茫的高原之上和西域的廣袤之地,卻有另一個人的名字震攝群雄令敵膽寒。
他就是噶爾欽陵之子、吐蕃大軍的第一猛将,論弓仁!
論弓仁擅使槊。
他現在用的這把槊,槊頭是他父親噶爾欽陵當年還很年輕的時候,苦心收集的天隕異鐵而打造,破镔斷鐵鋒利堅韌而且異常沉重。
因它銀灰色質狀如蟒頭,因此号為“銀蟒”。
如今噶爾欽陵早已不再親自沖鋒陷陣,這柄槊就傳到了論弓仁的手裡。
而論弓仁今生最大的熱愛,就是用這柄銀蟒槊,殺盡天下猛将!
薛楚玉一直用他父親成名的方天畫戟,這類重兵器很少有人用來實戰,一般隻是用作儀杖。
因為它不僅沉重還頭重腳,非神力之輩不可駕馭。
從第一天能夠拿動方天畫戟開始,薛楚玉的心中就抱定了一個想法:終有一日我要憑借此戟,一皿家父之恥!
方天畫戟和銀蟒槊疾如電猛如雷的第一次交手一錯,薛楚玉和論弓仁的心裡就同時一驚,也同時一喜。
“好對手!
”
混亂而激烈的戰圈當中,兩人再也沒有放過彼此。
飛快策馬而返,再又殺到了一起。
兩員蓋世虎将,兩柄絕世神兵,你來我往的殺了個天昏地暗難解難分。
或有冷箭突飛而來,兩人無不輕巧躲過再戰對方。
兩人的随身部曲也都戰到了一起,或有前來助戰護衛主将者,馬上就被對方大将挑落了馬下。
秦破虜首次上陣殺敵,見皿之後難免有些激動迷失,腦海之中變作一片空白。
但他漸漸适應之後也就恢複了冷靜,想起自己身為主将扈從卻隻顧沖殺遠離了将旗。
擡頭一望,他遠遠看到雙方主将的大旗落在了同一處,更有一員吐蕃大将戰住了薛楚玉。
他不禁憂心自慚且又驚奇萬分,便奮力朝這方戰團沖殺而來。
見到薛楚玉與論弓仁這一戟一槊殺得雲影翻飛火星四起,兵弋相撞之聲更是震耳欲聾令人不敢靠近,秦破虜鬥志大起勒馬而上。
“玉冠将軍,我來助你!
”
“滾!
”
薛楚玉一戟蕩開了秦破虜刺來的馬槍,怒聲爆喝。
秦破虜直接呆了。
論弓仁一槊擊出疾如閃電直刺秦破虜,薛楚玉再揮一戟将它蕩開,怒聲沉喝:“鼠輩莫欺少年!
”
“狂徒隻管受死!
”論弓仁大怒,揮槊再戰薛楚玉。
秦破虜頓覺有些無地自容,身邊的吐蕃敵人可不少。
他不再幻想助戰薛楚玉,而是自覺的擔任起了扈從“保镖”的角色,專門清除附近的雜魚小兵,謹防他們助戰敵将或是暗算薛楚玉。
這時秦破虜才發現,原來身邊已經有了好些個像他這樣的扈從,有自己在講武台的同窗,有薛楚玉的部曲近衛,也有吐蕃大将的心腹鐵衛。
大家都很默契的幹着一件事情:狠狠互毆,謹防對方上前騷擾主将!
戰争從來都是無所不用其極,取勝殺敵為第一要務。
真正的戰場之上,很少出現今日這樣猛将“單打獨鬥”的場面。
薛楚玉和論弓仁越戰越勇,越鬥越精神,但誰也無法占到什麼大的優勢。
近旁的雙方将佐與士卒興奮之餘也各懷擔憂:萬一我們将軍輸了怎麼辦?
薛紹站在高高的城牆上用望遠鏡觀戰。
因離得太遠戰陣當中又灰土彌漫,他實在無法看清任何細節。
但有一件事情他看清楚了:雙方主将的戰旗,已經遇到了一起。
“奇怪!
”看了片刻之後,薛紹不禁發出了驚歎,“吐蕃戰旗居然一直未倒!
”
他這麼一說,身邊衆人也都驚愕。
以玉冠将軍之神勇,世間應該很少有人能夠擋他幾個回合。
一但斬将成功,對方将旗必倒。
如此一來,這場戰鬥也就基本勝負有憑。
“莫非是論弓仁?
”曹仁師驚說了一聲,“此人極其骁勇,号為吐蕃第一猛将!
”
“你是說論欽陵之子,論弓仁?
”薛紹眯了眯眼睛,我記得他,在曆史上也曾有些名氣!
“對,一定是那小子!
”曹仁師的語氣裡帶着恨,因為他曾經被論弓仁帶兵狠揍了兩次,丢了兩個城關。
“鳴金收兵!
”
薛紹果斷下令。
幾乎是在同時,吐蕃那邊也發出了号令,示意論弓仁退兵。
交戰的兩支軍隊都是訓練有素唯令是從的精銳之師,聞金即退沒有二話。
“留着你的人頭,等我來取!
”論弓仁勒轉馬頭,槊指薛楚玉,用流利的漢語怒聲咆哮。
薛楚玉則是揮戟一哼,“我對你父親的人頭,更感興趣!
”
兩支人馬各自撤回,薛紹和噶爾欽陵幾乎是同時輕籲了一口氣。
薛紹親到城門處接到薛楚玉,見到一身鮮皿混着泥灰,臉上更是大汗淋漓一副疲态,驚問道:“受傷沒有?
”
“沒有。
”薛楚玉下了馬來,抱拳一拜,“屬下無能,讓薛帥失望了!
”
“沒受傷就好。
”薛紹一把拉住他的手腕朝中軍帥營走去,小聲問道:“是不是遇到論弓仁了?
”
薛楚玉點頭,“這是小弟從軍以來,生平第一個對手!
”
薛紹眨了眨眼睛,“再打下去,有把握嗎?
”
薛楚玉皺眉沉思了片刻,“六成把握。
”
薛紹不由得略微吃了一驚,論弓仁居然如此厲害?
這時月奴穿着一身戎裝,從帥營裡走了出來,手裡捧着一個木盤擔着兩碗酒,“請為玉冠将軍慶功!
”
薛楚玉慚愧的笑了一笑,“夫人這麼說,楚玉倒是沒臉喝下這碗酒了。
”
“那解渴總行吧?
”月奴笑道。
薛楚玉的臉都紅了,“這個倒是可以……”
“别管她,來,咱們喝!
”薛紹呵呵一笑,親自遞了一碗酒到薛楚玉的手上。
兄弟倆就此喝下了一大碗。
放碗回去時薛楚玉長籲了一口氣顯然是放松了許多,不經意的看到月奴,他居然愣了一愣。
“怎麼了?
”月奴看了一下自己身上,衣服沒穿錯呀!
薛楚玉連忙轉開了眼睛,“沒什麼,我隻是有些疲累眼花。
”
“那你先回去休息吧!
”薛紹拍了拍他的肩膀,“晚一點我再派人去叫你來和我一起共進晚膳。
順道聊聊,戰場之事。
”
“是!
”
薛楚玉大步走了。
月奴指了指薛楚玉的背影,“他剛才看我,眼神怪怪的。
”
薛楚玉不是一個擅長掩飾的人,薛紹其實早也發現了。
但他闆了闆臉,“别胡說,那是我最親的兄弟!
”
“我不是那個意思!
”月奴急切的小聲道,“隻是……奇怪!
”
“行了别說了!
”薛紹對她道,“你去準備一點好酒好菜,晚上我要宴請薛楚玉等人。
”
“好,我這就去安排。
”
晚上,薛紹把薛楚玉和秦破虜等十人都叫了來,一起到他的帥帳裡吃烤羊,喝果酒。
這對于行軍在外的人來說,絕對是頂級的待遇了。
第一次上陣的秦破虜等人格外的興奮,說起戰場之事滔滔不絕神彩飛揚,都沒有了薛楚玉開口的份。
薛楚玉向來不擅言辭,倒也樂得一個清淨,就由得他們一陣胡吹,隻顧和薛紹喝酒對飲了。
兄弟倆已經很久沒有像這樣,在戰場之上豪放對飲了。
今天也都敞開了酒量來喝個痛快。
月奴就坐在他二人身邊,不時給他們添酒。
薛紹又發現,薛楚玉好幾次用奇怪的眼神去打量月奴。
他心裡挺奇怪,對自己這位兄弟他是絕對了解的。
要說薛楚玉會動歪心,那除非是太陽打西邊出來。
那他究竟是怎麼了?
酒宴散後,薛紹拉着薛楚玉陪他散步,并找借口支走了其他所有人。
“兄弟,你今天有話想說?
”薛紹問他。
薛楚玉遲疑了一下,“小弟多飲了幾杯,不好胡言。
”
“你能說出這樣的話來,證明你就還沒有喝多。
”薛紹微笑道,“跟我還有什麼好隐藏的?
”
“小弟隻是覺得有點奇怪。
”薛楚玉猶豫了一下,說道:“今日陣上遇到論弓仁,我忽覺他有些面熟,卻一時無法想起。
回來之後見到了月奴……我怎麼覺得,他二人長得有些相似呢?
”
“啊?
”薛紹一驚,然後就笑了,“這不會吧!
”
“真是有點像。
尤其是眼睛。
”薛楚玉眨巴着眼睛,“中原人很少會有月奴這種顔色的眼珠吧?
論弓仁和她的一模一樣!
”
薛紹笑了一笑,“月奴本來就是漢胡混皿,這不奇怪。
”
“五官也有點像。
”薛楚玉說道,“論弓仁,算得是上一個美男子。
他的年紀,大概就跟你我差不多上下。
”
薛紹微微皺了皺眉,笑道:“隻是巧合吧,别想多了!
”
“嗯。
”薛楚玉點了點頭,“來日再到陣前遇上,我定要将他拿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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