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
”姜婉言怔了下,腦子還沒反應過來,盯着沈令纭的愣住了。
“婉言,我們走吧,那邊母親還在等着我們呢。
”姜瑾瑜忽然伸手拉住了姜婉言,姜婉言怔怔的看着姜瑾瑜,“這……這是怎麼回事?
”
蕭韶姎也愣了下,難道姜婉言和蕭堇退婚的事,姜婉言不知道嗎,不應該啊,都過去了兩年了,為何姜婉言還是這副震驚的表情?
因守孝,于是蕭沈兩家的婚事并未通知外人,甚至連庚帖八字都沒有,隻是口頭上的承諾。
恰好這時定北王妃走了來,看見了蕭家兩兄妹,表情略有不自然,定北王妃一身雍容華貴,頭上戴着屬于王妃品級的鳳钗,整個人遠遠望去,十足的富态和高貴。
“母親,這是怎麼回事?
”姜婉言上前拽着定北王妃的手,定北王妃怔了下,忽然看了眼蕭堇,大約知道姜婉言說的是什麼事。
“你可不要聽外人胡說,你是定北王府唯一的嫡小姐,要有自己的尊嚴,莫要在此刻失态!
”
姜婉言心裡咯噔一沉,隻是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事情為何會變成這個樣子。
“婉言!
”定北王妃緊拽着姜婉言,低聲在她耳邊勸着。
“你滿意了?
”姜瑾瑜冷眼看着蕭堇,什麼時候開始,兩個從小一起長大的摯友竟變的這麼陌生了。
蕭堇卻看了眼蕭韶姎和沈令纭,“時間不早了,宴會快開始了,走吧。
”
兩人點點頭,三人一道離開了,姜婉言要去追問清楚卻被定北王妃緊緊拽住了。
“母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姜婉言苦等了兩年,眼看着還有一年就到頭了,卻被眼前的景象驚住了。
“是相府退婚了。
”定北王妃歎息一聲,“兩年前就退婚了,母親還未來得及跟你說,相府的婚事不要也罷,你如今身份不同,還怕找不到一個比蕭堇差的嗎?
”
姜婉言愣住了,“是相府退婚的?
”
姜婉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愣着目光看向定北王妃,小臉煞白,定北王妃點點頭。
“定北王府和相府并非志同道合,退婚是遲早的事。
”姜瑾瑜壓低了聲音勸着。
姜婉言緊緊咬着唇,無聲的流着眼淚,一時難以接受這個事實,抽開了手臂,看着定北王妃的眼神有些陌生。
“難怪,難怪你帶着我赴宴,多少個夫人看着我的眼神很奇怪,母親,你明明知道,卻将我蒙騙鼓掌中。
”
定北王妃看了眼盈姬,盈姬立即找了個借口離開,定北王妃拉着姜婉言找了個僻靜的地方。
“你大哥何嘗不是犧牲了自己的幸福,如今不是一樣過得很好嗎,如今的局勢已經容不得定北王府做決定了,想想秦國公府的下場。
”
定北王妃早就料到會有這一日,隻是不想會在這個時候爆發,忍着性子勸了又勸。
姜婉言什麼都聽不見了,小臉越發的蒼白,于是定北王妃便讓丫鬟送姜婉言回府。
宴會開始,東鳴帝姗姗來遲,有下首的位置依舊是右相,東鳴帝笑了笑。
“右相還是一點沒變,倒是朕,滿頭銀發。
”
“皇上日理萬機操心國家大事,委實辛苦,微臣慚愧。
”右相一改往日的姿态,變的謙遜了很多。
東鳴帝笑了笑,一時還有些不習慣,隻道,“朕老了,有些事也操持不動了,今日也想趁着這個機會立個儲君,不知各位大臣有何提議?
”
衆人立即看向右相,東鳴帝舜着視線看去,笑着問,“相爺心中可有人選?
”
右相沉默了一會,目光看向了一旁期待的孟妃,故作沉吟,“七皇子文物雙全,又是皇上一手調教,性子儒雅良善,将來許是個好君王。
”
聽了右相的話,東鳴帝笑意更深了,似乎這一局赢了右相的喜悅,看來他這麼多年的轉移注意力,掩藏的很好。
人人都道七皇子是下一任儲君,早已沒了競争對手。
連軒愣了下,他從未想過那個位置,即便孟妃時不時的在他耳邊提醒,但他依舊排斥那個位置。
孟妃激動的緊攥着拳,欣喜之情溢于言表,一旁的七皇子妃更是激動不已。
“隻是……。
”右相忽然頓了頓,東鳴帝挑眉,好奇的看了過去。
“隻是什麼?
”
右相看了眼七皇子妃,“太子若是七皇子,太子妃就該選一個身份高貴且背景雄厚之人,七皇子妃母族不強,幫不了七皇子什麼,一個後院就該有個手段高明的鎮壓,不必讓七皇子憂心後院,七皇子妃則恰巧相反,扯不開的後院亂事,讓七皇子如何專心處理前朝政務?
”
七皇子妃脾氣不好又善妒是出了名的,衆目睽睽被右相這麼點出來,七皇子妃一愣,緊接着就是惱羞成怒。
七皇子妃瞪了眼右相,忽然覺得右相一定是故意在針對自己,否則又怎麼會衆目睽睽之下把自己貶的一文不值呢,七皇子妃又看了眼右相身邊的蕭韶姎,頓時明悟。
七皇子妃趕緊看向孟妃,希望孟妃不要相信右相的話。
孟妃雖不待見右相府,但不可否認右相說的一點都沒錯,看着七皇子妃的眼神淡了淡,越發覺得七皇子妃配不上太子妃,更配不上将來的一國之後。
東鳴帝笑了笑,還以為能說出什麼來,果然是呆了兩年,目光都局限了。
“皇上,臣妾覺得相爺所說有理,洛陽兩年無出,性子又是這般嬌蠻,實在不像話。
”
孟妃的意思是把七皇子妃貶做側妃。
七皇子妃又驚又怒,“母妃?
”
東鳴帝大笑着看向孟妃,眼眸略帶銳利,“愛妃以為誰比較合适太子妃的位置?
”
孟妃被這一抹眼神盯的背脊發涼,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什麼,東鳴帝有意打壓右相,而自己竟順着右相的意思說,肯定會惹來東鳴帝不悅。
孟妃緊咬着唇,“臣妾知錯,臣妾隻是抱孫心切,倒是想過别的,求皇上見諒。
”
東鳴帝忽然看向了定北王,“愛卿以為誰最合适?
”
定北王猶豫再三,“自古以來都是以嫡以長為尊,微臣以為應該是祈郡王。
”
右相故作恍然大悟,這表情大大的取悅了東鳴帝,東鳴帝心情極好,當場冊封了連軒為軒親王,賜封地宣城,并讓他年後出發趕往封地。
孟妃愣住了,怔怔的看向了東鳴帝,怎麼會是軒親王呢,不該是太子麼?
連軒卻松了口氣,上前跪拜,“兒臣領旨謝恩。
”
東鳴帝又看了眼七皇子妃,“相爺所說也有些道理,即日起,降七皇子妃為軒親王側妃。
”
洛陽愣住了,一時間的大起大落讓她有些腦袋發漲,昏昏沉沉,分不清是在夢裡還是現實,喉間湧出一抹腥甜,兩眼一翻忽然昏死過去。
東鳴帝見了隐有些不悅,擺擺手,立即讓人拖了下去。
孟妃更是恍如夢境,隻是對上了東鳴帝的冷冽眼神,這才大夢初醒,忙都低着頭不敢有任何想法,心裡卻把右相恨入骨髓。
剛剛被冊封的軒親王卻感激地看了眼右相,右相沒有看他,隻端起酒盞抿了小口。
京都局勢緊張,旁人或許看不清,但連軒自小在宮裡長大,見慣了這些權謀,早就厭惡了,能得右相相助離開京都遠離是非,連軒已經很知足了。
右相不論提什麼,東鳴帝十有八九都會反駁,做出和右相相反的決定,果不其然。
而後,東鳴帝看向了定北王,“愛卿言之有理,祈郡王乃朕的長子,睿智無雙,心懷仁善,乃是儲君不二人選,即日冊祈郡王為明德太子,立召回京複命,不得有誤!
”
衆位大臣都愣了下,不想太子之位竟落在了被衆人快遺忘的大皇子身上。
定北王拱手,“吾皇英明!
”
衆位大臣這才恍過神來,紛紛跪地附和,“吾皇英明!
”
當初大皇子本就是東鳴帝最看中的皇子,極有可能問鼎儲君之位,隻是得罪了右相,三皇子被貶梁州城幾十載,大皇子也沒好到哪去,一走就是十幾年,朝中早已将這兩人遺忘,兩人就此斷送了大好前途,卻不想大皇子還有機會翻身,一躍成了東鳴太子。
祈郡王做了太子,對右相來說絕對不是什麼好事,這筆賬祈郡王肯定要找回來。
右相對不僅讓兩兄弟多年受苦,還逼死了其母淑妃,可想而知将來右相府的下場。
最高興的莫過于林家了,祈郡王的外祖家,這麼多年被打壓,正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林家終于有了揚眉吐氣之時了。
沒過一會林家就被巴結上了,圍繞着林家噓寒問暖,别提多親昵了。
右相淡笑不語,隻在一旁靜靜地喝着果酒,似乎并未被這些影響。
“相爺,聖意難違啊。
”定北王朝着右相走來,如今除了秦家,定北王府俨然就成了東鳴第一家了,秦家自身難保,根本不足為慮,而定北王就是下一個右相。
右相笑了笑,“是啊,聖意難猜,恭喜定北王得朝廷重用,這麼多年了,也不算埋沒了定北王的智勇雙全。
”
定北王被壓多年,一直都沒有翻身之地,貿然被重用自然很高興,尤其是在右相面前。
他可以将一個統領百官的右相踩在腳下,不必仰望,這是定北王多年來的心願。
宴會散去,右相帶着一雙兒女獨自走在一旁,那些大臣就怕沾染上什麼一樣,故意離得遠遠的,不願受右相牽連。
“堇兒,你以為這些大臣如何?
”右相淡笑着看了眼蕭堇。
“趨炎附勢,見風使舵,比起之前的那些大臣差的太遠,用這些人,将來隻會禍亂百姓。
”
蕭堇倒是毫不客氣,近兩年東鳴帝罷免不少官員,這些又恰好都是跟随右相的,一下子沒了一半的棟梁之才,便有些可以濫竽充數之人上來頂替,除了阿谀奉承什麼都不會。
右相笑着搖搖頭,“為君者,最忌諱的就是民心,得臣心又有何用,為臣者不作為禍患的便是百姓,一朝天子一朝臣,給下一任君者留一個好名聲也未嘗不可。
”
蕭堇怔了下,有些不可思議的看向了右相,“父親……。
”
蕭韶姎則聽的稀裡糊塗的,隻聽蕭堇低聲道,“父親所說極是,的确不該計較一時長短,一來可以殺雞儆猴立威,讓餘下的臣子收斂,二來還可以為民除害,得民心。
”
右相點點頭,并未将話點破,隻道,“這些日子多多費心,和京都的那些眼睛們周旋一二,小酌即可。
”
蕭堇會意,“是,兒子明白。
”
“爹爹和大哥在說什麼呢,小十怎麼什麼都不明白?
”蕭韶姎好奇地追問。
右相輕笑,“你一個女孩子家懂什麼,這些日子好好在府上呆着,世道亂了,未必就安全了。
”
蕭韶姎點點頭,右相總不會害她就是了。
……。
“王妃,小姐已經不吃不喝兩天了,再這樣下去身子如何承受得住呢。
”
定北王妃聞言憂心的歎息,“早料到會有這一日,沒想到竟來的如此之快,婉言這孩子從小倔強,心裡頭未必不會惱我這個母親。
”
“王妃也是為了小姐好,右相府如今落寞了,小姐嫁過去也是吃苦受罪,看人的臉色,等小姐想通了就不會責怪王妃了。
”李嬷嬷低聲勸着。
定北王妃揉了揉眉間,“世上之事瞬息萬變,哪有那麼多理由可說,若非如此,定北王府的下場未必會比秦國公府差,事事不由人呐,罷了。
”
“母親,婉言不會和母親生氣的,一如母親說的,事不由人,婉言是個通透的姑娘,一定會想通的,我們再給婉言些時間吧。
”
盈姬進門低聲勸着,一貫的溫婉大方,隻是進門時眼眶微紅。
定北王妃一眼就看出不對勁,沖着盈姬招招手,“過來坐。
”
盈姬低着頭進門坐在了定北王妃身邊,定北王妃拉住了盈姬的手,“是不是瑾瑜又做了什麼混賬事?
”
定北王妃就知道前幾日見了蕭韶姎,姜瑾瑜肯定把持不住。
“委屈你了。
”定北王妃有些虧欠的看着盈姬,“她們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有非一朝一夕,時間長了自然就忘了,現在最要緊的是你要抓緊了。
”
盈姬點了點頭,“多謝母親提醒,盈姬明白。
”
盈姬心裡的苦澀又向誰提呢,成婚兩年,兩人至今未同房,如何能要來孩子呢。
盈姬忍了又忍,忽然擡眸看向定北王妃,“母親,夫君是個專情的,這麼多年身邊連個姬妾都沒有,如今已快而立之年,縱使盈姬有心替定北王府誕下子嗣,實在是……”
盈姬頓了頓,實在有些難以啟齒,但定北王妃卻聽明白了,臉色一緊,“好孩子,你我之間還有什麼不可說的。
”
盈姬緊低着頭,“盈姬至今尚是處子之身。
”
說完這句話,盈姬恨不得找條縫鑽進去才好,羞愧的紅着臉,更多的是委屈。
誰能想到貌美如花的盈姬公主嫁人之後,夫君竟将她當作擺設,說出去簡直讓人笑話。
定北王妃臉色頓時陰沉,氣不打一處來,兩人一開始成婚的時候,定北王妃想過這個情況,但後來時間長了,看着兩人成雙入對地進出,也就打消了疑慮。
但都兩年多了,盈姬至今沒有消息,定北王妃就有些懷疑了,但怎麼也沒想到竟是這個原因。
“這個混賬!
豈有此理,我去找他!
”定北王妃氣得不輕,站起身就要去找姜瑾瑜,卻被盈姬拽住了。
“母親,夫君這麼多年心系旁人,盈姬不怪,隻要能守在夫君身邊足矣。
”
定北王妃歎息,豈會不知這一去,姜瑾瑜少不得要把氣撒在盈姬身上,隻會讓兩人更加疏遠。
“委屈你了。
”
盈姬搖了搖頭,忽然道,“母親,盈姬有個不情之請,夫君若能得償所願,盈姬更不怕委屈,也算是為了定北王府着想。
”
定北王妃蹙眉,還未理解盈姬的意思,盈姬又道,“母親,盈姬願意和小十做一對不分大小的姐妹。
”
“盈姬?
”定北王妃愣了下,盈姬撲通跪在了地上,“母親,夫君這輩子許都不會忘了小十妹妹,人常說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成全了夫君,也算是成全了盈姬,還望母親準予。
”
定北王妃緊緊抿着唇,心裡有千萬個不願意,但她深知姜瑾瑜的性子,隻能歎息一聲,這兩年能明顯的感覺她和姜瑾瑜的母子情分淡了不少。
定北王妃歎息,“罷了,既然你能這麼識大體,母親自然很欣慰,瑾瑜是上輩子積了福,所以才有機會娶了你這麼賢惠的媳婦。
”
盈姬微笑,“多謝母親成全。
”
蕭韶姎年紀到了,出了孝已經十六歲了,是該找婆家的時候了,再加上右相府今非昔比,能做定北王世子側妃是最好的選擇。
再說娶一個女子,對定北王府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影響,一個妾罷了,容不得蕭韶姎在胡鬧挑剔了。
“母親,婉言那裡盈姬一定會盡力相勸的。
”盈姬低聲道。
定北王妃點點頭,“也好,母親說的話她未必能聽得進去,如今能有你勸着,母親也放心。
”
盈姬點頭,很快又去探望姜婉言,姜婉言小臉微白地靠在榻上,神色呆滞。
“婉言,蕭公子已經有了未婚妻,你還要繼續沉浸到什麼時候需要旁人的憐憫嗎,婉言,振作起來,你這樣隻會被人瞧不起的。
”
盈姬這一刻忽然很理解姜婉言的感覺,看着心愛的人心裡裝着别的女子,心如刀絞。
姜婉言眼眸微動,忽然無聲的哭泣,盈姬松了口氣上前拍了拍姜婉言的後背。
“自古以來為家族利益犧牲的女子太多了,我的幾個姐姐全都被嫁給了比自己大許多的男子,家裡姬妾成群,縱然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可那又如何呢,比起國家利益,犧牲幾個公主換取一些利益,根本不算什麼。
”
盈姬公主苦笑,“我的大姐姐嫁過去兩年就被折磨死了,父皇明明知情卻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隻怪我們是女子。
”
姜婉言擡眸,隻覺得心裡的酸楚無以言表,忍不住放聲大哭。
很快兩個人抱頭痛哭起來,良久才停。
姜婉言雖吃了飯,但心情依舊還未恢複,整日裡發呆坐在廊下就是一天,偶爾會想起過往,努力的将淚水憋回去。
“小姐,蕭姑娘給您送了封信來。
”
姜婉言瞥了眼那封信,苦笑,并未去接,隻道,“還回去吧,告訴她,我沒事。
”
丫鬟頓了下,然後才點了點頭。
定北王妃心裡着急,便和定北王提了,是有試探的意思,但沒想到定北王一口就答應了。
蕭韶姎是右相最寵愛的女兒,之前一直拒絕定北王府,已經惹定北王不悅,如今能有這個機會,定北王自然不會放過。
次日一早就進宮和東鳴帝提了,東鳴帝故作沉吟,很不滿蕭堇近來動作頻頻,各地百姓怨聲載道,讓東鳴帝頭疼不已。
正好可以趁這個機會給右相府一個教訓,當今便賜婚了,将蕭韶姎賜給定北王世子做側妃,年後就進門。
聖旨下達時,蕭韶姎愣住了,不可思議的望着手中的明黃色聖旨,側妃兩個字實在太晃眼了。
“小十,謝主隆恩。
”右相在一旁催促。
蕭韶姎緊咬着唇看向右相,忽然道,“是,臣女謝主隆恩。
”
宣旨的公公見狀笑了笑,道了句恭喜,而後才離開了右相府。
“爹爹……。
”
右相輕輕撫了撫蕭韶姎的烏黑秀發,“爹爹一定會讓小十十裡紅妝,風光大嫁。
”
蕭韶姎重重的點了點頭,将眼中的淚水逼了回去,硬是擠出一抹微笑,“女兒自然是相信爹爹的。
”
……。
姜瑾瑜也有些猝不及防,不明白東鳴帝怎麼會下這樣一道聖旨,握着明黃色聖旨,不知該喜還是愁。
“如此你已經心想事成,年後就可以将她擡進門,别忘了善待你的妻子。
”定北王妃沉聲囑咐。
姜瑾瑜苦笑,此刻蕭韶姎心裡一定恨死了他,側妃說得好聽,不過就是一個妾罷了。
“瑾瑜,以往你捧着世子妃的位置給她,是她自己不要的,如今時過境遷,一個側妃之位足矣,小十進門後你自己多補償些就是了,再說她向來不計較這些的。
”
定北王妃又道,“還有半年時間,給盈姬一個嫡子,她一個異國公主千裡迢迢來和親,又嫁給了你,小十進門後,她除了世子妃的位置外什麼都沒有,你們已成婚,給她一個孩子留作念想也成。
”
姜瑾瑜沉默了,思緒實在複雜,不知如何開口。
“這次若非盈姬求母親,母親是絕對不會答應讓她進門的,如今她早已不是當初那個相府嫡女,早晚都要嫁人,去了旁人家,根本沒有人護得住她,在定北王府好歹還有個栖身之地。
”
在定北王妃看來,娶了蕭韶姎,是對蕭韶姎的救贖,她該感激定北王府才對,否則依照那樣的容貌,少不得要被糟蹋。
姜瑾瑜深吸口氣,他想娶蕭韶姎沒錯,但是希望堂堂正正風風光光的娶,而不是委屈她穿上一襲粉色嫁衣從側門入,這樣的委屈,姜瑾瑜怎麼舍得讓蕭韶姎去體驗。
“母親……”
定北王妃有些惱怒,“夠了!
瑾瑜,你該分得清輕重緩急,聖旨已下無可逆轉,盈姬是樓蘭公主,你可不許亂來,之前的事母親全都不計較了,母親希望盡快聽到好消息,若盈姬有了孩子,母親一定不會為難小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