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窦初開的男女的心情總是容易被彼此感染,會因為對方的一笑而開心一整天,也會因為對方不經意的一句話一個動作,甚至是一個眼神而胡思亂想,悶悶不樂。
而此時的薛青便是如此,好在她沒有忘記自己是女扮男裝的身份,一場宴席下來總算相安無事。
陽光透過綠葉斑斑駁駁的灑在人的臉上,感覺暖暖的。
這是一個春天的下午,枯木逢春的樹幹煥發着嫩芽,含苞待放的花朵還沾染着剛才一灑而過的雨珠,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爍着光芒。
微風拂過,暗香襲來,讓人心曠神怡。
可是楚琅卻沒有心情,他有些頭疼地看着走在前方沉默不語的薛青,如今他們這樣的關系正處在危險的邊緣,很容易被人看出端倪。
說實話,一開始楚琅的初衷隻是想要脫離晉王府而已,沒有想過薛青會喜歡上他,當他發覺薛青對他生出情愫之時,再想避免已經為時已晚。
之後又怕自己越是對她視而不見,反而會弄巧成拙,所以楚琅隻是順其自然,故作不知。
但是眼下已然到了不得不表态的地步了,如果再這樣繼續下去,一旦晉王有所發覺,自己就會陷入生死危機,所以要找個機會先穩住薛青,在還未準備好脫離王府之前,不能撕開這層隔膜。
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楚琅轉頭看到裴老頭笑眯眯地看着自己,“楚小子,現在知道害怕了?
”
楚琅悚然一驚,有些不自然地賠笑道:“什麼我害怕了,裴老此話何意?
”
裴老頭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你小子就不要裝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更何況青兒……”
楚琅趕緊打斷他道:“裴老我忽然有點尿急,告辭!
”
楚琅拔腿就跑,急急如喪家之犬。
裴老頭目瞪口呆,氣急敗壞道:“老夫還未說完你小子跑個鳥,給老夫回來!
”
回到王府後,已經到了晚膳的時間,薛青心情不佳便先命人打水沐浴去了。
浴室裡帷幔重重,等婢女準備的一切妥當退了出去後,薛青才走了進來。
浴室地下本就設有火炕,加之熱氣騰騰,使得整個房間都是暖洋洋的。
薛青伸出芊芊玉手,試了試水溫,正要解下衣袍,這個時候阿籮走了進來,手裡捧着一籃紅色玫瑰,灑在了浴桶裡。
“郎君,還是我來吧。
”
阿籮放下籃子,幫着薛青寬衣解帶,随着一件件衣物褪去,漸漸露出了那迷人之極的曲線。
而終日被布條裹住的玉兔,也終于掙脫了束縛跳出一個動人心魄的弧度。
膚白如雪、眸如點漆,整個人宛若雪雕玉琢、素淨纖巧之極。
薛青走進了浴桶,頓時将那誘人至極的身軀隐入了水中。
秀麗的長發浸入水中,如同一團烏散開,水波蕩漾,升騰起了一陣陣的霧氣,眼前的世界似乎也變得朦胧了起來。
薛青又發起呆了,她隐約明白了自己今日的種種反常,卻又下意識的不敢去承認。
這個感覺很奇怪,如果沒有被說破,那麼就有可能一直處在這中懵懵懂懂的情愫裡。
阿籮看到她又愣愣出神,終于忍不住地開口說道:“小姐,我覺得你不該喜歡上楚琅,如果被王爺知道的話,後果可能會很嚴重的。
小姐還是早點絕了此念了吧,要不然對大家都不好。
”
一語驚醒夢中人,薛青嬌軀一震,心裡不禁自問道:“我真的喜歡楚琅嗎?
”
薛青深吸口氣,如果沒有被阿籮說破,她或許還可以自欺欺人,可是現在心裡無論如何都無法否定自己沒有喜歡上楚琅。
“阿籮你先出去,我想靜一下。
”
薛青淡淡說道,阿籮欲言又止,終于輕歎一聲退了出去。
等候在門外的楚琅看到阿籮走了出來,立即跑來問道:“殿下洗好了嗎?
怎麼還沒有出來啊,我有事找她啊。
”
阿籮看到楚琅頓時就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都是這家夥害得小姐悶悶不樂,可他倒好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尤為可惡!
阿籮語氣不耐道:“你能有什麼要緊之事?
還不快去命人準備晚膳!
”
看到阿籮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貌似對自己很有敵意。
楚琅不由得有些心虛的摸了摸鼻子,隻好讪讪地走了。
半個時辰後,楚琅又跑來問道:“殿下她好了嗎?
”
阿籮冷哼一聲,置若罔聞,頭一偏不去看他,楚琅又灰溜溜地走了。
一個時辰後,楚琅還是忍不住的再次跑來問道:“殿下還沒有好嗎?
”
“滾!
”阿籮吼道,怒目而視。
楚琅心服口服,嘴裡喃喃低語道:“洗個澡都能洗一個時辰,在下認輸了……”
其實薛青早就洗好穿好衣服了,隻是在裡面發呆而已,這個時候聽到阿籮的怒吼,這才回神。
“薛青啊薛青,你不要再想了,還是一切随其自然吧。
”薛青深吸口氣,走了出去。
才發現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院中燈火通明。
吃完飯後,楚琅将阿籮打發出去,看到薛青眼神示意之後,阿籮這才不情不願的退了出去。
房間裡隻剩下楚琅和薛青兩人,頓時空氣中似乎彌漫着一股暧昧的氣息。
看着阿籮已經走出了門外楚琅這才說道:“殿下,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說。
”
“什麼事?
”薛青忽然有些緊張,眼簾低垂,心裡開始胡思亂想,莫非他知道了我是女兒之身了,難道他是要對我坦白了麼?
薛琅在心裡斟酌着詞彙,先抛出一個懸念,引經據典道:“自從伏羲氏創八卦,制定婚姻倫理以來,便有陰陽之道之分,女為陰,男則為陽,一陰一陽,陰陽結合此乃正道。
”
薛青聽得臉紅心跳,若是别人在她面前說出這番話,定會勃然大怒。
可是換做是楚琅心裡卻生不出一絲的厭惡,隻覺得羞澀難當,不能自已。
薛青低着頭不敢去看楚琅,她覺得自己心跳的好快,臉更是火辣辣的。
心裡不由得埋怨“他幹嘛說些沒羞沒臊的,真是羞死人了。
”
薛青又把頭低了低,隻聽那混賬繼續說道:“雖說我楚琅實在是長得是好看了些,可這也不是我的錯啊。
”
“呸,真是臭美!
”薛青不由得暗暗腹诽“這家夥臉皮真厚,哪有這麼誇自己的啊。
”
“殿下”楚琅叫了一聲,看到薛青忍着羞澀擡頭看着他,這才咬了咬牙似乎是鼓起了勇氣說道:“敢問殿下是否對我生了情愫?
”
薛青一愣,着實沒想到楚琅會這麼直接問了出來,但是還是羞澀輕輕的嗯了一聲。
楚琅拍案而起,把薛青吓了一跳,瞪眼怒看着他,卻見楚琅似乎比她更怒。
隻見他痛心疾首道:“我是男人是為陽,而殿下你也是男人,陽陽結合此乃逆天而行!
所以我奉勸殿下還是早點絕了此念,要不然我……我就甯死不從!
”
薛青目瞪口呆,張大嘴說不出話。
在門外偷聽的阿蘿更是一個踉跄差點摔倒在地。
“楚琅!
”薛青終于回過神來,咬牙切齒的看着楚琅,目露兇光!
楚琅不由得後退幾步,顫聲道:“你,你想幹嘛。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想用強?
”
楚琅害怕的語無倫次,薛青一步步逼近,已經處在了爆發的邊緣。
“别以為你是世子殿下我就會屈服,我沒有斷袖之癖,更無龍陽之好!
若是殿下用強,為了守身如玉,在下定會甯死不屈!
”
“滾!
”
薛青崩潰了,一個滾字,氣勢如龍,差點沒把楚琅耳膜震碎。
這場鬧劇最終以楚琅狼狽而逃,而落下帷幕。
楚琅沒有想到就是因為他這次的自作聰明,從而直接導緻了他後來的無數次仰天長歎,欲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