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這麼毫不留情面地拒絕,饒是顧傲霆來的路上,做好了思想準備,也受不了。
他平時就是個傲慢至極的人。
此時再也忍不下去了。
“陸先生,你忙,我走了。
”顧傲霆抓起手機,站起來,擡腳就走。
走到門口,身後傳來陸硯書淡淡的語調,“慢走,不送。
”
顧傲霆身形一滞,腳下走得更快了。
出門,讓傭人去後花園,叫了顧老太太一起回去。
上車後。
顧傲霆再也忍不住,吐槽道:“陸硯書比我小十多歲,一整晚冷着個臉子,動不動就拿話嗆我。
他何德何能?
憑什麼這樣對我?
”
顧老太太翻他一眼,“北弦坐輪椅那兩年,蘇婳當牛坐馬地服侍他。
等他腿好了,你跳出來棒打鴛鴦,不停地往他身邊塞女人,膈應蘇婳。
也就陸硯書涵養好,換了是我,我一盆大狗皿潑你頭上。
你還發牢騷?
你好意思嗎?
”
顧傲霆沒好氣,輕輕掃她一眼,“蘇婳就是被你們這些人慣的,無法無天了。
”
“蘇婳可從來沒恃寵而驕。
你還是想想辦法,好好向蘇婳道個歉,讓兩人快點複婚吧。
我八十多歲了,急着抱重孫子呢。
”an五
“你也看到了,我今天低三下四,幾乎都是在求他們複婚了。
可他們呢,一點面子都不給我。
”
顧老太太冷哼一聲,“你以前那樣對蘇婳,難聽話都說盡了,難看事,也做盡了。
如今低眉順眼地說幾句,就想把人家求回來?
門都沒有。
好好拿出點誠意來吧。
”
顧傲霆嗤笑一聲,“我十個億都送出去了,還不夠有誠意嗎?
”
一提那十個億,他就肉疼。
老太太也肉疼,“幸好蘇婳沒改嫁,否則這十個億就打水漂了。
”
顧傲霆垂下眼皮,“誰知道她還有這一重身份呢,早知道,我才懶得搞那麼多,勞民傷财。
”
手上還粘了那麼久的玻璃瓶子。
白白被人恥笑了好幾個月。
同一時間,陸家。
蘇婳和顧北弦被陸硯書留下來,過夜。
樓上客房是提前準備好的,布置得精緻大氣,又舒服。
洗漱用品,從大到小,都提前給準備好了。
包括蘇婳臉上擦的護膚品,水啊乳液啊眼霜,都給準備了。
兩人在盥洗室裡,肩并肩地刷牙。
邊刷邊相視一笑,連牙膏都是甜的。
刷完牙,把牙刷放回漱口杯裡,顧北弦視線在牙刷上停頓一瞬。
洗漱過後,兩人回卧室。
顧北弦借口給蘇婳倒水喝,拿起一根未拆封的新牙刷,出去了。
徑直去了陸硯書的房門前。
他擡手敲門。
很快,陸硯書來開門,看到是他,淡淡笑道:“有事嗎?
北弦。
”
顧北弦把手裡的牙刷遞給他,“醫生建議牙刷每兩三個月更換一次,您換這根吧。
舊的,給我,我幫您扔了。
”
陸硯書垂眸瞟一眼牙刷,掀起眼皮,“換牙刷是假,想拿着我用過的牙刷,再做一次親子鑒定是真吧?
”
顧北弦極淺地勾了勾唇,“也别怪我多疑,換了是你,你也會這樣。
”
陸硯書靜默地看他半秒,“稍等。
”
他轉身去衛生間,等出來時,手裡拿着根用過的牙刷,“拿去做鑒定吧。
”
顧北弦接過來。
陸硯書目光淡淡地看着他,“不管你信不信,我對小婳沒有任何惡意。
dna信息二十幾年前就錄入數據庫了,當時隻是抱着試一試的心态。
如果警方沒給我打電話,我都不知道小婳還活着。
我知道你肯定會懷疑,覺得我對她有所企圖。
是,我是有,就是想彌補年輕時的缺憾。
除此之外,我别無所圖。
”
顧北弦覺得他這話說得對,又不太對。
這種話,不像是一個父親該說的。
但是從邏輯上,又挑不出任何毛病。
顧北弦垂眸掃了眼牙刷,等再做次親子鑒定再說吧。
回到房間,他把陸硯書用過的牙刷,用密封袋裝起來。
蘇婳看着他裝牙刷,問:“誰的牙刷?
”
“你爸的。
”
蘇婳好奇,“你拿他牙刷做什麼?
”
“再做一次親子鑒定。
上次讓他拔頭發,他不拔,總覺得有點蹊跷。
”
蘇婳替陸硯書找借口,“可能他怕疼吧,也可能他那麼優雅的人,覺得拔頭發,有損形象,有的人偶像包袱很重。
”
顧北弦走到她身邊,從背後摟住她的腰,下颔抵着她的頭,語調溫柔,說:“某些人啊,有了爹就忘了老公,心都偏到他身上了。
”
蘇婳握着他的手,嗔道:“連這種幹醋你也吃?
真讓人受不了。
”
“受不了你也得受。
”他低下頭親吻她耳畔的柔嬾肌膚。
把蘇婳親得癢癢的,笑着偏頭避開。
“咚咚。
”
門外忽然傳來敲門聲。
顧北弦松開蘇婳去開門。
門一打開,外面站着陸硯書。
手裡拿着兩件睡衣,一件是柔和明媚的珊瑚粉,一件是深藍色男士睡衣。
把睡衣遞給顧北弦,陸硯書說:“給你們倆準備的睡衣,白天讓傭人手洗了,放在室外晾曬,傭人忘記收了。
”
蘇婳挺感動。
覺得父親雖然年輕,卻極細心。
她接過睡衣,掌心感受布料的柔軟絲滑。
睡衣面料和顔色,都挺合她的心意。
陸硯書視線落在她臉上,目光柔和,充滿關切,“晚飯吃得合胃口嗎?
”
蘇婳彎起唇角,“挺合胃口的,讓您費心了。
”
陸硯書有點不高興,“我是你爸,以後不要再說這麼見外的話了,記住了嗎?
”
蘇婳乖巧應道:“記住了。
”
“那你們睡吧。
”嘴上這麼說,陸硯書卻沒走,目光依舊溫柔含着疼愛地望着蘇婳。
那目光包含了太多種情緒,一時很難讓人讀懂。
顧北弦在旁邊看着,心裡莫名有點不舒服。
可能陸硯書比一般父親年輕,又英俊,風度翩翩的,容易讓他産生錯覺。
不過他也不好多說什麼,畢竟兩人是父女。
離開顧北弦和蘇婳的卧室,陸硯書卻沒回自己卧室,而是下樓去了地下車庫。
上車,熟練地發動車子。
車窗打開,風嗚嗚地刮進來。
深秋的風,帶着劍氣,刮在臉上蠻冷的,可是陸硯書卻絲毫不覺得冷。
五十分鐘後,車子在城郊一家精神病院前停下。
陸硯書從儲物箱裡摸出煙盒,抖出一根,扣動打火機點燃,深吸一口。
徐徐吐出煙圈,他眯眸,看向前方。
不遠處一間病房,裝着欄杆的窗戶,透出細碎的光。
陸硯書牙齒一用力,把煙咬斷了。
他拿出手機找了個号碼撥出去:“趙局,二十三年前的案子查得怎麼樣了?
”
大神明婳的離婚後她驚豔了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