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卒是不敢進去的,甚至還用手臂壓了口鼻,一手把饅頭丟進了牢房裡。
“喂,起來吃早飯!
”
對那個犯人說的話,那語氣就完全不一樣了,粗暴得很。
但是那個犯人一動不動。
“聽到沒有?
叫你起來吃早飯!
”獄卒又大聲喝了一句。
那個人還是一動不動,連哼唧一聲都沒有。
獄卒轉頭過來看向牢頭,用眼神詢問他:頭兒,怎麼辦?
牢頭想說,愛吃不吃。
這些犯人他們可不會侍候。
但是那個犯人又有些不一樣,他隻能皺了皺眉,“把人弄醒。
”
雖說要把人弄醒,但他們還是不敢進去,就是拿了根杆子來,探了過去,用杆子戳那犯人。
一戳,沒動靜。
再戳,還是沒動靜。
獄卒覺著不對了,索性用力一捅,“再不起來老子不客氣了!
”
他還挺使勁的,這麼捅,是正常的都會痛呼一下,再不然也得有閃躲的反應,但是那個犯人依然不動。
同時他也覺得這戳著的手感有點兒不對了。
“頭兒,僵硬的——”
牢頭愣了一下,趕緊示意他們打開牢門進去看看。
獄卒捂了口鼻,拿著杆子進去了。
昨晚就沒有看清楚這個人的臉。
現在進來他用杆子把那犯人擋在臉上的頭發給撥開,定睛一看。
這麼一看,他駭了一下,立即就退了出來。
“頭兒!
死了!
”
牢頭使勁踹了他一下,“你丫才死了!
”
“我是說,那人死了,他的臉——”
獄卒眼神驚駭,有些說不下去。
“走!
”
牢頭扭頭往蕭瀾淵那邊看了一眼,趕緊先把人叫走。
不好在這裡說了,等下全讓雋王聽到了。
離開這裡之後,獄卒才顫著聲音說,“那個兒臉上都是流膿的瘡,面目全非!
而且他的脖子上也是!
”
“我們本來也猜到,那個人肯定是有病的。
”牢頭黑沉著臉。
但是他們是不知道該什麼時候讓那個人死而已。
沒有想到才一夜人就死了。
“是不是昨晚?
”
他們在外面潑水,扇風,那人本來就有病,哪裡熬得住那樣刺骨的寒冷?
活活凍死了吧!
“你們先別動那個人,我去問問現在該怎麼辦!
”
牢頭說著就要走,獄卒趕緊拉住他,心慌慌地說,“頭兒,你要不要問清楚他到底是什麼病?
看著咋那麼瘆人啊?
”
他剛才看一眼都差點兒嘔出來了。
“行,我去問,你們趕緊洗洗去,先別去那邊了。
”
晦氣。
專門送個染病的人到他的地盤裡來死。
牢頭也覺得十分不爽。
禦書房裡。
恭親王坐在皇上前面,小聲地說著話。
“那人染的病非常髒,隻要接觸個三五天的,保管也得被染上。
到時候,傅昭寧未必還願意盡心盡力給雋王治,畢竟那種病可是在花柳之所鬼混久了才會染上的。
”
傅昭寧不可能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