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又是一聲暴喝。
蕭瀾淵擡頭對上他的眼神。
皇上的眼晴裡怒火在燃燒,看起來已經到了暴走的邊緣。
呵,現在已經不能心平氣和地喊他阿淵,扮演一個和善兄長的角色了嗎?
這樣更好。
以前那副模樣,讓他覺得眼睛疼。
“欺君之罪,你要怎樣狡辯?
你跟朕說陪太後去護國寺吃齋念經,結果你去了哪裡?
”
皇上本來是想著,等他安排好人,等雲姝那幾個女的在雋王府先鬧騰一下,讓蕭瀾淵和傅昭寧先吵起來,先離心,再來追究這件事的。
可是蕭瀾淵現在主動上朝,他就忍不住了。
“去了大赫。
”蕭瀾淵說。
百官心頭都是一跳。
本來以為他不會承認,還想著他會怎麼狡辯的,哪裡想到,雋王竟然這麼坦然自若地就認了!
他認了!
“你大膽!
你竟然敢擅離昭國,你你你——”
皇上的話還沒有說完,蕭瀾淵嘆息著,很是無奈地打斷他,“皇上還記得我十二歲那年回京時,你跟我說過的話嗎?
”
皇上一愣,被他問得莫名其妙。
“當時我身體虛弱得不行,幽清峰無藥,傳信到京城求藥,皇後說,我得親自回來,讓禦醫看看,到底是缺了什麼藥材,不然隨意送藥過去,反而害了我怎麼辦?
”
這件事情——
被蕭瀾淵這麼一提,皇上想起來了。
皇後當時這麼說,其實就是想要為難和折騰蕭瀾淵。
明知道他身體不好,還要讓他回京,一個不小心可能就要死在路上了。
那次蕭瀾淵回到宮裡,看著確實是瘦弱得不行,好像一陣風就能把他刮倒。
所以,皇上那個時候就使勁地扮著和善仁愛的兄長,對他各種關懷。
“那個時候我說,可能要熬不下去了,隻可惜這世間的景緻,隻看過皇宮的,和幽清峰的,別的地方都不曾去過。
”
一聽到蕭瀾淵這麼說,皇上心頭覺得不妙,正想阻止他說下去,但蕭瀾淵哪裡會給他機會?
“那個時候皇上就對我說,別胡說,你好好養身體,長大之後這遼闊天地,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
蕭瀾淵說出這句話之後看著皇上,有些不解,“所以,我把皇上這句話牢牢記著。
君,不是無戲言嗎?
我一直當你給了我這樣的自由啊,我現在長大了,在去護國寺的時候突然心皿來潮想去大赫湊湊秋祈節的熱鬧,所以就去了,這是欺君?
”
“不是皇上當年答應我的嗎?
”
蕭瀾淵這麼一句反問,讓皇上一口皿差點兒噴出來。
當年那麼閑扯的一句話,隻是隨口安慰他的一句話,能當真嗎?
啊?
而且,蕭瀾淵怕是不記得自己是什麼身份,手裡掌握著什麼東西!
還說,又是一個心皿來潮!
他哪來那麼多的心皿來潮?
“將近十年了,我對皇上說過的話都視若聖旨,牢牢地記在心裡,這是不對的嗎?
”
皇上:他要吐皿。
“你去大赫,就是參加秋祈節?
”他咬牙切齒地問。
蕭瀾淵默了一下,然後嘆了口氣,很是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