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封君的情況,讓傅昭寧都有些吃驚。
他們趕到老封君的院子裡時,裡面正傳來一聲接一聲的慘叫,說是慘叫又似乎不太像,那是一聲聲徒勞無功像是絕望的嘶聲呼叫。
幾聲響的之後,又有幾聲疲倦的哀吟。
“哎、喲。
.”
裡面還有人在勸著,在低聲哭著。
“阿樹剛才就跑出去了說要找人進宮請禦醫,也不知道那小子能不能把禦醫請來。
.”
有人忍不住哭著說,“宮裡的人可能是怕老封君這病會傳人,皇後壓著不讓禦醫過來呢,真的是太過分了。
”
“老二家的,你別胡說了,皇後也是你編排的?
”
“大嫂,本來就是啊,要不然咱們還是找人給太後送信,太後她老人家出手的話才能夠請到禦醫吧。
.”
“我說了,不得去找太後。
.”老封君一句話沒有說完,又忍不住哀吟了起來,聽起來她的聲音十分痛苦。
“老封君,我請了神醫來了!
”莫英樹帶著人跑了進來。
“神醫?
李神醫嗎?
老封君說過不請他的。
.”
屋裡的幾個女眷話音還沒落,都看到了跟著進來的陸通和傅昭寧。
她們聲音一頓,都怔怔地看著傅昭寧。
“各位舅母姨婆,這是雋王妃。
”陸通見她們都傻住了,趕緊就開口打破了寂靜。
這些人這才回過神來,又驚又慌地紛紛過來跟傅昭寧行禮。
“見過雋王妃!
”
“不知雋王妃來了寒舍,有失遠迎。
.”
“免禮。
”傅昭寧也有點兒沒習慣,這莫家好像才是對雋王和皇室最為恭敬的啊,知道她的身份之後沒有跟其他人一樣先想到了她的出身,也沒猶豫著要不要給她見禮,而是真真正正紛紛行禮了。
其他人多少都會先想到她的身份,想到她是怎麼嫁給雋王的,然後再猜測一下她到底是不是真坐穩了雋王妃的這個位置,是不是真值得他們恭敬行禮。
真要行禮的時候多少也是有幾分端著的,不那麼情願的樣子。
莫家人是真正恭敬行禮。
而且傅昭寧也發現這些女眷們的儀態都很好,是在驚訝之下的行禮,儀禮也都無可挑剔。
隻是在看到靠在軟榻上的老婦人也要起來行禮的時候,傅昭寧快步上前,伸手扶住了她。
“老封君不用多禮了,我是小輩。
”
她看著老封君,眼神微變,但還算是鎮定。
其他人在她過來的時候都有些緊張,看著她甚至在等著她的失聲驚叫,隨時準備告罪和安慰。
沒有想到傅昭寧竟然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讓她們很意外。
畢竟老封君的樣子。
.
老封君的臉色蠟黃得不像是正常人的皮膚,兩隻眼睛眼白也都成了暗黃色,眼珠則是深褐,所以看起來整體也不像是一雙正常的眼睛,反而也像是蠟做的。
她滿頭白發,倒是還泛著光澤,看著是一頭銀絲一樣,甚至還看得出來平時的順滑,要不是現在病著,又正發作,可能剛才痛苦折騰的時候弄亂了,平時好好梳著發髻時應該還是很漂亮的一頭白發。
她過來扶住老封君的時候也察覺到她的體溫較低,握住了她的手,那一手感與摸到正常的皮膚不太一樣,甚至連手感都有點像蠟人。
她擡眸左右掃了一圈剛才圍在旁邊的人,這個時候才發現,雖然有這麼多人在,但實際是沒有一個人真正靠到床邊來攙扶或是碰觸到老封君的。
反正是現在她自己就扶著老封君的手,顯得她在這屋裡特別突兀一般。
其他人也愣愣地看著傅昭寧。
一時間,雙方都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