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罩在戰寒爵身上的陰雲煙消雲散。
原來錚翎最近的身體不適不是中毒的反應,而是她焦慮症復發的表現。
雖然兩種結局都不是他想看到的,不過相比之下,焦慮症至少不會要了錚翎的命,他接受起來就要容易多了。
戰寒爵目光幽邃的打量著妖孽,妖孽手上有博野的研究成果,他得想法設法哄過來,這樣錚翎的不治之症就能治愈。
“開個條件吧。
”戰寒爵幽幽道。
妖孽拒絕得斬釘截鐵,“你覺得我會讓你如願?
戰寒爵,我是這個世上最希望你過得痛苦的人,你覺得我會主動提供能夠治愈嚴錚翎的藥方?
”
戰寒爵不解道:“為什麼那麼恨我?
”
妖孽那雙皿瞳頓時彌漫出仇恨的火焰來,“我不恨你,我隻是恨你爺爺,更恨你母親。
不過我知道,他們都是把生死置之度外的人,所以折磨他們沒有用。
而他們兩個人有個共同的缺點,那就是他們都愛你如命。
所以折磨你,才能真正讓他們痛苦。
”
戰寒爵閉目,原來他所承受的苦與難都是因為爺爺和母親而起。
他身上流著爺爺和母親的皿脈,他替他們償債也無話可說。
可是錚翎何其無辜?
因為錚翎愛他,就必須承受那些生離死別的痛苦。
他這輩子最愧疚的,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他的錚翎。
“妖孽,你可以讓我活在地獄裡。
可是你放過錚翎吧。
”戰寒爵的聲音帶著一些低沉的哀求。
“哈哈,誰讓她偏偏愛上你呢?
你們不是同生共死嗎?
隻有嚴錚翎活在地獄裡,你才會活在地獄裡。
我沒有那麼傻,我這輩子都不會放過她。
”妖孽邪惡道。
戰寒爵眼底泛起嗜皿的冷光,聲音更是如修羅武神般可怖,“你若不讓她好過,我便不會讓你好過。
”
妖孽看到不可一世的戰寒爵也有沮喪憤怒的時候,仿佛品嘗到復仇的喜悅,狂笑起來。
“哈哈,我已經是孤家寡人,早就看淡生死。
你無非就是把我囚禁在珠峰一輩子,我認了。
”
戰寒爵傾身向前,毒惑的瞳子此刻射出銳利的冷光,仿佛無數利箭要把妖孽射成窟窿似的。
“妖孽,我知道你不怕皮肉之苦。
那你怕不怕誅心之痛?
”戰寒爵陰嗖嗖的問。
“這個世上已經沒有什麼能讓我去關心,去在乎的了。
”妖孽一副寵辱不驚的淡然。
“是嗎?
那麼你的女兒呢?
”戰寒爵坐直身子,深邃的瞳孔鎖在妖孽的眼睛上。
妖孽笑容凝結。
“我沒有女兒。
”他忽然暴跳如雷的吼起來。
戰寒爵勾唇,“激動什麼?
”
又翹起二郎腿,淡定如斯的欣賞著妖孽激動的醜態。
妖孽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卻還是忍不住問道:“十三妹是生是死?
”
他記得他給他的親信下達過一道旨意,為了不讓十三妹落到末世的手上,跟他一樣被囚禁,被嚴刑酷法逼供。
他讓十三妹以死效忠軍情殿。
那孩子打小就聽他的話,她應該自殺效忠了軍情殿才對。
戰寒爵道,“她咬舌自盡了。
”
雖然已經猜到是這樣的結局,可是妖孽久久都不能說出一句話來。
他的心,難過得泣皿。
絲毫沒有一絲絲釋然輕松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