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遠航不置可否,點頭笑了笑,“凱文這樣的青年才俊,自然是最佳女婿人選,兩個孩子既然情投意合,我做父親的,哪兒敢有意見?
女大不中留,不中留咯!
”
長輩們一來一去的奉承,做足了場面,幾十個人熱熱鬧鬧的坐在別墅大廳,一點也不覺得擁擠,隻是嘈雜的人群,令人心中不暢快。
凱文應付這類場合遊刃有餘,不管是長輩、平輩,他都有最合適的言辭讓對方心悅誠服的贊許。
每次和凱文在公共場合出現,安娜都會暗暗想,他到底是怎麼練成了人際交往的神功,居然可以寥寥數語就贏得所有人的喜歡,哪怕是初次見面的陌生人。
安娜看著他,大腦卻神遊天外,如果這樣的場合,是龍梟被圍困住,他會怎麼做呢?
會圓滑的讓每個人都喜歡,還是堅持自己的風格,別人愛喜歡不喜歡?
或許,他會直接我行我素的離場也說不定。
想著想著,安娜差點笑了,龍梟甩袖立場的話,一定很帥!
“安娜,你喜歡中式婚禮還是西式?
你喜歡什麼樣的,咱們就怎麼辦。
”
張曼寧拉著安娜的手,從坐下就沒松開過,安娜又不好掙開,隻好由她拉著。
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話題居然已經轉移到了她身上,安娜當時沒來得及反應,差點冷場。
“伯母,婚禮......安排在月底,會不會太倉促?
還有很多事沒有準備好。
”
“這些都不要緊!
隻要你準備好了,其他的任何人,我們都會辦妥,準新娘隻需要安安心心的待嫁,我們呢,把剩下的事情全包攬了,好不好啊?
”
“伯母,我們做晚輩的,怎麼能辛苦長輩做苦力?
還是時間放的寬松一些......”
“這是什麼話呀?
結婚這麼好的事,能幫上忙的都是福氣,伯母很開心,你爹地媽咪也很開心啊。
”
戴敏點頭道,“安娜是我的寶貝,我舍不得她結婚,離開我,不過,遇到凱文這樣的男人,嫁了,我也放心。
”
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蓋過了安娜自己心裡的聲音,她已經被架空,完全沒有了自主權。
一陣頭昏眼花突然襲來,安娜手指用力按壓額頭,大腦好像被車輪碾壓一般劇痛無比。
手指揪著真皮沙發,險些在賓主雲集的大廳昏倒過去。
安娜臉色登時煞白,努力撐住一口氣,低聲道,“伯母,我去一下洗手間。
”
扶著沙發椅背,安娜幾乎是奪命般逃開了人聲躁動的客廳,重重關上了衛生間的門。
雙手扯著瓷白色盥洗池,鏡子中的臉蒼白如大病初愈,一陣比一陣迅猛的頭痛狂風海嘯一樣撞擊脆弱的神經,黑色的巨浪翻滾不息!
怎麼會這樣?
花了好幾分鐘時間,劇痛終於減弱,安娜的臉慘白如紙,毫無皿色。
手在水龍頭下衝刷,冰涼的液體漫過手背,直達心底,涼,透徹心扉的涼。
沾了水拍打幾下臉,本來就淡的粉底被她擦掉了一大半,索性全洗掉,幹淨清爽的素面,肌膚反而吹彈可破。
從包包裡掏出口中補了唇,氣色總算好了一些。
做完補救工作,安娜手包裡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一條來自龍梟的短信,平躺在屏幕上,寥寥數語,如爐火在嚴冬點燃。
“我很想你。
”
沒有任何的前綴和鋪墊,他的直白突兀又大膽。
安娜靠著盥洗池,癡癡看著四個字,心情復雜到無以復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