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這樣的逃避姿態,對霍寒辭本人是一種傷害,可她真的沒有辦法,她很想將這個孩子生下來。
但為什麼沒人理解她呢?
站在池鳶的角度,她隻知道自己的身體不好,但她並不知道避孕環和避孕藥的事情,還以為隻是身子骨弱,生孩子會導緻一屍兩命。
在她看來,這是可以克服的困難,隻要她從現在開始,每天按時吃飯,按時睡覺,多去外面走動走動,讓自己的體重漲回來,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可霍寒辭要做的,竟是毫不猶豫的要拿掉這個孩子。
池鳶理解不了霍寒辭,所以難受。
她站在電梯裡,看著反光的牆壁,肉眼可見自己確實瘦了好幾斤,看來身子骨確實很弱。
畢竟從小就為溫飽操心,嚴寒的冬天和潮熱的夏天,都沒有一雙好鞋,冷氣和濕氣早就把身體貫穿了。
成年之後忙於霍氏,經常不規律的吃飯,導緻胃病。
池鳶現在十分後悔,當初為霍氏,真的拼了命,基本每天的吃穿用度全在公司,完全沒有自己的圈子,到頭來霍家對她隻是利用。
“鳶鳶,你真的瘦了很多。
”
聶茵看著她,突然說了這麼一句,然後擡手放在她的額頭。
“是不是生病了?
”
“沒有,聶茵,我今天不能陪你逛街了,我想回去休息。
”
聶茵看到她這麼疲憊,哪裡還敢讓她陪自己,眼睜睜的看著她上了車。
現在還是中午,池鳶就抵擋不住困意,可見懷著這個孩子,對她來說是多大的負擔。
她自己也意識到了,所以工作方面不再像以前那樣拼命。
等回到壹號院,她毫不猶豫的躺到了床上,一分鐘不到就睡了過去。
但是這個覺睡得並不好,她夢見了那個戴著面具的男人。
夢見她大著肚子躺在床上,眼淚“嘩嘩”的往下流。
很奇怪,現實裡她很想要這個孩子,但是在夢裡,她卻拼命的想要將孩子弄掉。
她在男人的身上感覺到了一種刻入骨髓的殺氣,還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糾纏。
池鳶嚇得想要大叫,嘴卻被人捂住,他豎了一根手指,放在她的唇上。
“不會有人來救你的,乖,別再試圖逃跑。
”
池鳶的瞳孔一縮,嚇得直接從這個夢裡醒了。
她的身上都是汗水,嘴唇忍不住顫抖起來。
她連忙起身,將浴缸放了水,將自己泡了進去。
胃裡又開始惡心了,難受得想吐。
霍寒辭進來時,沒在床上發現人。
浴室是關著的,他打開門,看到池鳶躺在裡面睡著了。
幸虧水還是熱的。
他連忙抽過一旁的浴巾,將她的皮膚一點點的擦拭幹淨,把人抱了出來。
池鳶迷迷糊糊感覺有人在喂她粥,她囫圇吞棗的吃了一些,潛意識裡都在強迫自己多吃點兒,這樣孩子才能健康。
“睡吧。
”
霍寒辭的聲音溫柔,俯身在她的唇畔吻了一下。
池鳶這一覺,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洗漱一番,下樓時,她看到家裡來了一個陌生男人。
她的腳步一僵,握著扶手的指尖忍不住收緊。
霍寒辭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看到她下來,也就走上前,抱了她一下,跟她介紹。
“這是新來的管家,花敬酒,劉叔的遠方親戚。
”
其實不是,這隻是給花敬酒安排的一個身份,畢竟池鳶現在的警惕很高。
“劉叔要走了麼?
”
池鳶有些不安。
“嗯,劉叔年齡大了,也該退休了。
”
霍寒辭拉著她坐下,安撫的拍著她的手背。
“敬酒是來接替劉叔的,也是劉叔請他來的。
”
池鳶點頭,看到霍寒辭接了一個電話,並且去了花園。
隔著落地窗,池鳶隻能看到他的背影,似乎在跟手機那頭的人說著什麼。
而面前的年輕男人看著她,溫和的笑。
“池小姐,你很緊張麼?
”
花敬酒的長相不是驚艷的類型,五官拆開都隻能及格,但是糅合在一起,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安寧。
和靳舟墨的溫柔不同,靳舟墨的溫柔讓人覺得深沉,看不透。
花敬酒的溫和卻仿佛春暖花開,不自覺的就讓人放下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