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玄轉頭看去。
不出所料,正是白詩雲。
看到林天玄蘇醒過來,她立刻上前,緊緊握住了林天玄的手,還帶著微微的顫抖。
“我昏迷多久了?
”林天玄感覺自己腦袋有些恍惚,便開口問道。
“三天了。
”
白詩雲苦笑道:“三天以來,你要不就是高燒,要不就是低熱,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虛弱的狼王。
”
林天玄不置可否,隻是問道:“狼軍將領們的屍首安頓好了嗎?
”
白詩雲暗道一聲果然。
在她的認識當中,林天玄關心將士們大於一切。
不過,她嘴上還是說道:“黑隊已經為他們收斂,並且在西部境內選了一處山清水秀之地安葬了。
”
“扶我起來。
”
林天玄嘗試著坐起來,卻四肢無力得厲害,隻能讓白詩雲幫忙:“他們都是大夏忠骨,頂天立地的大好男兒,我要去送他們最後一程。
”
白詩雲嘗試著攙扶他起來。
小黑聽到動靜,從外面趕來。
見狀,他立刻去找了一副輪椅來,把林天玄扶上輪椅,推著林天玄出發。
片刻後,小黑和白詩雲帶著林天玄,出現在一座荒山之上。
這裡雖然說稱得上是依山傍水、環境清幽,但卻並未在狼軍烈士劃地當中,唯有一些新鮮的痕跡證明,這裡還是第一次出現人跡。
林天玄不由默然。
小黑解釋道:“因為他們被扣上反叛的罪名,並不能埋在狼軍的烈士墓中。
”
說這句話的時候,即便是白詩雲都能聽到他壓抑的濃濃怒火。
對他們這些盡忠竭力,不負王命的戰士而已,即便是戰死沙場,他們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但給他們扣上這樣一頂帽子,顯然是奇恥大辱,讓人難以忍受。
林天玄沒有說什麼。
他示意小黑推著他在每一個墳堆上繞了一圈,把他們的名字深深記在腦海之中,把他們的遺像上的音容都深深記在腦海之中。
然後,回到最前面。
“諸位將士......”
“是我林天玄對不起你們。
”
“若不是因為我,你們絕不會落入現在這樣的下場。
”
林天玄的聲音很低沉、很沙啞,可卻聽起來很平靜,但任何人都能聽出其中的悲慟和自責之意。
小黑和白詩雲都沒有說話。
沉默給此地蒙上一層厚厚的哀傷。
林天玄再度深深掃視墓地一眼,低聲吩咐道:“回去吧!
”
小黑當即便調轉方向,推著林天玄往回走。
路上。
小黑幾度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忍住:“玄哥,當時在審判台上,華天一說的都是子虛烏有的事情,你為什麼要認罪?
”
“華天一用蠱蟲控制了陣亡將領們的家屬,如果我今天不認罪,上百號人都會因我而無辜枉死。
”
說完,林天玄就緩緩閉上了眼睛。
白詩雲忍不住皺眉吐槽了一句:“這個天子怎麼那麼壞啊?
”
“砰!
”
小黑更是雙目充皿,一拳砸在旁邊的大樹上,引起落葉紛飛,亦在樹幹上留下一個深深的凹印,並口吐芬芳:“這狗曰的,真是不當人啊啊啊啊......”
林天玄嘆了一口氣,問道:“現在西部的情況怎麼樣了?
”
“一切,還算風平浪靜。
”
小黑收斂了怒氣,但鼻息還衝個不停:“華天一並沒有派人前來控制狼軍,隻是任由狼軍在西部邊境割據。
”
聽到這話,林天玄眉頭微微一皺。
照理說。
現在正是接管狼軍的最好時機。
可華天一的行為卻如此的一反常態,隻能說他有更深層次的圖謀。
林天玄苦笑不止。
自己都小命不保,還有心思來操心這些......
回到醫院。
林天玄剛回到病床上,面具人和黑袍人便進來了。
“一代狼王曾讓西部三十餘國夜不能寐,讓全世界各國的國首,都不得安然而寢,可謂風華絕代,舉世無雙。
”
“如今,卻落得這樣的下場......”
面具人的嘴角浮動,帶著濃濃的輕蔑:“還真是徒有虛名,讓人刮目相看啊!
”
林天玄微微皺眉。
小黑本就憋了一肚子的氣,當下也不顧他救了林天玄,就直奔面具人而去,要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讓他知道狼王不可辱。
然而......
他剛剛上前一步,便被旁邊的黑袍人一拳一腳逼退。
“小黑,退下!
”
眼見小黑想要全力出手,林天玄連忙一聲冷喝,制止了他的行動,並盯著面具人,沉聲問道:“你到底是誰?
”
“為何......”
“華天一會對你言聽計從?
”
面具人沒有答話。
隻是,他緩緩擡起右手,摘下了臉上的面具,露出一張極為英俊,卻也極為熟悉的臉龐。
這是一張和華天一一模一樣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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