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中,燕宸盯著躺在病床上的病人,神情凝重。
病人已經近八十歲,頭發花白,原本應該充滿皺紋的臉上,光滑無比。
這可不是因為她保養得好,而是一種從所未見的浮腫。
這種浮腫,遍布全身,十分古怪,也十分嚇人。
使得她整個人都好像大了幾圈。
老太太呼吸平穩,臉上沒有任何痛苦狀態,就像是在熟睡。
看她的臉上、手腳露出的部分,皮膚像是充了氣一般鼓起,而且呈現出半透明狀態,肉眼甚至能看到她那些部位上皿液的流動。
更讓人感覺到恐怖的是,輕輕一碰,便像是裡面積滿了液體,竟然像水波一樣蕩漾開去。
孫乾坤站在一旁,幾乎是屏住呼吸,也仔細的看著病人。
片刻之後,燕宸收回目光,緩緩從懷中抽出一枚金針,輕輕在其手臂上試著紮了一下,然而,尖銳的金針居然沒有紮進去。
那一塊,就是凹進去一點,然後金針就彎了,就像是紮在堅硬的皮革上。
他蹙了蹙眉,收回金針,看向站在一旁的孫乾坤。
“你怎麼看?
”
孫乾坤也是神情凝重,低聲說道:“弟子判斷,她並非是生病,而是中了一種奇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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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宸眼中閃爍了一下,孫乾坤的判斷與自己的判斷一緻,但他在蘇家人面前,並沒有說實話。
“你既然已經判斷出來了,為什麼不和蘇家人說實話?
”
他心中不解,直接問道。
孫乾坤想了想,輕輕搖頭說道:“你知道蘇家在京都是什麼地位嗎?
”
燕宸更加不解,判斷病情和他們蘇家是什麼地位又有什麼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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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乾坤知道他心中的疑惑,低聲說道:“京都十大豪門,蘇家排在第一。
縱然放眼整個華夏,蘇家……也是前三。
”
這倒是讓燕宸有點意外。
他想到了蘇家肯定是豪門,但沒想到豪成這樣。
這樣的豪門,怎麼會容許一個大小姐獨自來湘州中心醫院上班?
蘇鶴軒這一支,為什麼又在湘州生活,好像和京都蘇家沒有什麼直接關系?
而且,看蘇澤明的反應,對蘇鶴軒好像並不喜歡,甚至有些厭惡。
“這和你不願意說出真相,又有什麼關系?
”
他不解的問道。
孫乾坤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老太太,說道:“蘇家現在的掌控權,分散在幾個人手裡,但真正能起到決定性作用的,是這個老太太。
歐陽婉華的丈夫,原本是蘇家繼承人,但在五年前暴斃!
歐陽婉華繼承了其丈夫的股權,掌控著蘇氏集團的藥業集團和新能源集團。
隻是,她的地位一直被人覬覦,要不是老太太護著歐陽婉華母女,隻怕她們早已經被奪取了股權,趕出了家族。
至於其他幾支,彼此之間明爭暗鬥。
這樣的大家族,一旦鬥起來,便是一場腥風皿雨……”
燕宸好像明白了,這老頭看出了老太太是中毒,便立即想到了他們的家族內鬥。
他知道這樣的大家族一旦內鬥,多少人將會化為齏粉。
他不想卷入蘇家內鬥,所以雖然看出了老太太是中毒,卻不肯說出來。
這老頭,倒是惜命得很。
他不禁啞然失笑,淡然說道:“他們家族內鬥,是他們的事。
我們是醫者,病人在眼前,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
孫乾坤臉上立即浮現出羞愧的神情,微微躬身說道:“師傅教誨得是,隻是,弟子雖然能看出她是中毒,但要救治,可能……有點無能為力。
”
燕宸蹙了蹙眉,孫乾坤的這句話,倒不是謙虛,也不是為了推卸責任。
老太太身上的毒,的確很棘手。
自從得了祖上傳承,他還是第一次遇到讓他感覺到棘手的病情。
“師傅,弟子才識淺薄,隻能初步判定老太太中的是一種慢性毒。
這種毒,應該在幾年前便已經被人種下,經過多年的積累,至今才徹底爆發。
如果我判斷沒錯的話,老太太中的是一種以水仙玉肌草提煉出的毒液。
”
孫乾坤沉思片刻後,又說道。
燕宸點了點頭,沉聲說道:“沒錯,這是一種極為罕見的毒草,隻有海拔4000米以上的雪山中,才有可能找得到。
而且,這種草從來都是單株,長在常年冰封的懸崖之上,縱然能找到,也極難采摘。
看來,這下毒之人,有著通天手段。
”
孫乾坤有些擔憂的說道:“這種毒進入人體,能潛伏3到5年,一旦毒性發作,便隻有四十九天的命了。
也正因為如此,這種幾年前下的毒,想要找出下毒之人,幾乎不可能。
”
燕宸說道:“這些不是我們該想的,現在,病人擺在我們面前,怎樣才能解毒,才是我們的事。
”
孫乾坤輕輕搖頭,黯然說道:“她的毒性已經發作17天了,最多還能堅持31天。
這31天,去哪裡找解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