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熙其實可以理解梁晨,她們都是自小失去親生父母的人,唯一的區別是,梁晨一直在養父母身邊長大,從小被嫌棄唾罵,她自我否定,有很強的危機感。
但她仍然相信梁晨心底是善良的,她去找林銳,也不僅僅是因為林銳是當時她唯一的依靠,而在洪都裡,他們互幫互助,也同樣因為她心底有善念。
蘇熙握住她冰涼的手,“圖南會原諒你,師父也會原諒你,這一次就當你的重生,快點讓自己好起來。
”
梁晨隻是不停的流淚,不停的說,
“蘇熙,對不起。
”
“我真的對不起你!
”
......
等梁晨再次虛弱的睡著,蘇熙才從病房出去,對著等她的男人道,
“走吧,我請了護工照顧梁晨,也讓護工去辦了手續,我們先回家。
”
淩久澤起身握住她的手,“聊了什麼?
”
蘇熙語氣沉重,“梁晨一直在懺悔。
”
淩久澤淡聲道,“用失去一條生命的代價換來的悔悟,希望是真的悔悟。
”
蘇熙和他並肩往外走,“我相信,她是真的知道自己錯了!
她剛才求我,不要把她懷孕受傷的事告訴師父,不想師父對她更失望。
”
淩久澤挑眉,“她還想回覃家?
”
蘇熙搖頭,
“應該不會了。
”
......
是夜
已經很晚了,江圖南把公司的一些事處理完,準備做最後的交接。
關上電腦,把資料全部整理好,她起身走到陽台上,看到院子裡的人影微微一愣。
男人坐在她窗下的長椅上,高大英挺的身影被月下樹影遮擋,幾乎和黑夜融為一體,唯有他指間明滅的煙火,像是夜空下的流星一樣在閃爍。
這兩天司珩都沒回覃家,今天應該也是剛剛回來。
這麼晚回來做什麼?
江爺爺應該已經睡了。
江圖南在窗前站了片刻,還是轉身出門下樓。
家裡人都已經睡了,唯有院子裡的草叢裡躲著幾隻蛐蛐,在她的腳步經過時,清亮的啼叫聲跟著戛然而止。
路燈的暖光被樹叢遮掩,落在地上的影子斑駁、支離,隨著夜風輕輕搖動。
江圖南走到司珩面前,兩人四目相對,幾乎是同時開口,
“怎麼坐在這裡?
”
“怎麼還沒睡?
”
江圖南穿著一件寬大的睡裙,露出細白的小腿,清輝落在上面,如玉脂般柔滑細膩。
她長發散在肩膀上,紅色的曼陀羅在月光下綻放,媚而不妖,美艷的五官反而因為夜的幽靜,多了幾分恬淡柔美的神韻。
她輕笑了一聲,走到司珩旁邊坐下,長裙也隨即垂落,隨著夜風的拂動飄蕩,慵懶,隨性。
司珩吸了一口煙,英俊的面孔被煙霧模糊,聲音也因煙氣微啞,“學校找到了嗎?
”
江圖南點頭,“資料已經寄過去,已經在辦了。
”
司珩道,“哪個學校,我找人幫你提前打點。
”
江圖南含波的眸子看著他,玩笑道,“不放心我啊?
我走了,江先生是不是有嫁女兒的感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