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雲芝當即癱軟在床邊,她瞪大眼睛,隻覺一陣耳鳴,然後整個世界都失去了聲音。
當她將渙散的思緒凝聚,一點點回過神來,她趁著他喝碎了,且沒有睡著,於是高懸著一顆心問他,“陸承光人呢?
”
“哈哈哈哈……”
“我問你,陸承光在哪裡?
”
“在煜川出生之前就……就被我藏起來了。
”張立強閉著眼睛,臉上紅彤彤的,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喜悅的心情溢於言表,這個項目賺了兩個億,喝上頭了。
“藏在哪裡?
”她喃喃地問,隻覺身體裡的每一個細胞都在顫抖,她害怕聽到噩耗啊。
幾年了,杳無音訊。
床上的男人含糊不清地感慨,“也就公司高層給力,不然公司給我……我也經營不起來啊。
”
韓雲芝已經想到了懷煜川六個月時,那場可怕的車禍!
承光受了重傷,傷到了臉,在醫院裡住了兩個月。
她突然斷定,就是那個時候,張立強進行了臉部微調,頂替了躺在醫院裡的承光。
“承光在哪裡?
”她克制著內心的激動,“你快告訴我,承光在哪裡?
!
”她覺得自己要瘋了。
可床上的男人,就像死豬一樣,沉沉地睡去了,然後打起了鼾。
這件事情除了她自己以外,原本隻有元媽知道,可是現在,她一五一十地告訴給了佟樺。
佟樺聽後,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後面的故事她都能猜到了,為了報復,婆婆將這個冒名頂替的男人緻了殘。
故事講完了,但佟樺有一個疑惑,“你怎麼認定煜川是張立強的孩子?
而不是陸先生的?
”
“因為……”她又開始回想——
“因為次日清晨,我再質問他時,他不但不慌,反而說兒子是他的,公司是他的。
”
“我當時氣糊塗了,他扔給我一份承光不孕不育的診斷記錄。
”
“當時……當時我滿腦子都是仇恨,再加上我跟他確實上過很多次床,所以……”韓雲芝再也說不下去,她恨死了自己。
佟樺很難描述自己此時的心情。
“你不無辜。
”就這麼看著她,她給出了結論,“煜川最無辜,其次就是陸先生。
”
但同時,佟樺又很想知道,“陸先生在哪裡?
”
這是讓韓雲芝最難過的。
她滿臉悲傷,強忍心疼搖搖頭,“我不知道,我問過他無數次,他先是說被他藏起來了,後來又說……承光死了……”
這話聽得佟樺兇口驟然一緊。
雖然她不是這些事情的親歷者,但她有一種強烈的預感,“你有沒有想過……陸先生或許還活著?
”
當然,這是美好的願望。
是韓雲芝特別特別希望的。
但這種可能性很渺茫……
畢竟張立強想要徹底頂替這個位置,他就不會留隱患,以前就是個有案底的混混。
“在我折磨他的這些年裡,我一直沒有逼問出承光的下落……”
韓雲芝悔恨極了,“我真恨不得殺了他!
但我又不希望他死得利落,我要折磨他!
”
佟樺從來沒有見過誰的眼神中,有如此深的怨恨,她咬牙切齒地說——
“讓他每一天都疼得如千萬隻螞蟻在身體裡啃噬,卻又發不出聲音……”
佟樺內心泛起波瀾,這個悲傷的故事,自己仿佛也成了親歷者,整個情緒都被悲傷籠罩著。
“都是我不好,我就不應該去酒吧買醉,如果不去的話,就不會認識這種垃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