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哥哥走走。
”周懷邊朝著山上走,邊側眸看向林清榆,莞爾一笑。
林清榆愣了下,隨著也露出溫和的笑意,點了點頭:“好。
”
不知道為什麼,林清榆總覺得今天的周懷很奇怪,明明笑得很溫和,卻看著像是要哭。
兩人微喘走到山頂。
周懷站在一塊大石頭上面,對著林清榆招招手:“阿榆,你來這裡看看。
”
林清榆走過去,周懷把她拉到了大石頭上面去。
站到那個高度上,林清榆覺得眼前的一切豁然開朗。
周懷指著不遠處一塊地方:“那裡原本是什麼都沒有的山村。
你都無法想像,那裡的人還堅持著天天去泉口挑水的日子。
不過,現在那裡有動車經過了,加上一些商家的投資,變成了一個保留古樸山野民風的村居。
一些外地人和本地人偶爾會坐動車,去山裡住幾天,吸吸氧氣。
”
說著,周懷看向林清榆一笑:“這是老爸的功勞。
”
“你再看看那裡,那片規劃是我和爸一起想出來的。
現在那裡的已經變成風車發電站了。
”
“還有那裡,你看看,是我首次提出了間隔型的工業區設計,輕重工業混合,避免過度污染環境。
”
“未來,那一片我想計劃要做......”
......
林清榆看著周懷。
發現他在說這些的時候,他眼裡有光,整個人好像活過來一樣,跟剛剛山上時的低沉、壓抑不同。
周懷察覺到林清榆的目光,停了下來,問:“怎麼了?
”
“哥,我大概知道陸勛他們為什麼要誓死追隨你了。
”
周懷莞爾一笑:“那家夥老說我給他畫大餅。
阿榆,我八歲的時候,老爸就帶我來這塊大石頭上。
他當年也給我畫大餅。
他說你看那片地,車子開不進去。
車子到後,還要走四五個小時才能去山裡。
山裡的年輕人沒辦法當天往返上班,所以山裡留很多的老人孩子留守著。
他們生活條件艱苦,沒什麼機會賺錢。
但是,你信不信爸爸?
爸爸有一個魔法,可以讓他們不改變現在的生活模式,過上更好的生活?
”
周懷笑:“我當時聽得津津有味。
咱爸還跟我說,周懷,你天生就是應該站在這個位置的人。
我信了。
”
周懷眼底有著淚花在湧動,大手一揮:“你看看,我和爸的魔法奏效了。
從那個時候,我就有意識地結交江城、京都權貴家的孩子。
因為我很清楚,等我們長大,會是我們這群人在掌控局面。
如今如我所願,江城、京都幾大家族都團結起來,為我們所用,跟我們朝著一個目標前進。
可是,就無論我們多麼努力......隻要黑鷹堂在的一天,我們得來的幸福,我們看到的盛世畫面,總是那麼不真實,好像下一秒就會幻滅一樣。
”
周懷眼底淬出了恨意。
林清榆拍拍他的肩頭:“哥哥已經做得很好了。
”
“遠遠不夠。
”周懷搖頭,繼而護著林清榆走下石頭,譏諷一笑,“抱歉了,哥哥今天心情不好,找你說太多了。
我不該把壞情緒分享給你。
”
“到底出什麼事了?
”林清榆問。
“沒什麼,就是翻了整個江城,找不到疑似裴寂的男子。
全國也是。
能發散出去的關系鏈都用了,連個懷疑的對像都沒有。
這讓我有點挫敗。
”
“這麼誇張?
黑鷹堂藏得這麼深?
”林清榆露出幾分詫異。
在她印像中,陸勛、哥哥,還有六爺是無所不能的存在。
他們一群人團結起來就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可沒想到哥哥竟然也有挫敗感。
周懷無奈一笑:“你以為呢?
不然陸勛要裝傻?
那貨向來要面子。
這般裝傻,也是難為他了。
”
林清榆猛地一愣,好似有什麼在意的點破防了:“是他告訴哥哥的?
”
“沒。
”周懷搖頭,拍了拍林清榆的肩頭,“是默契,是我自己猜的。
這也是我們這幾個人多年來積累下來的默契。
基本對方打出什麼招,我們就知道要怎麼接。
阿榆不也猜出來了?
”
林清榆點點頭。
“別怪他。
他也無奈。
”
林清榆斂下眼皮,輕輕點了點頭。
兩人了上了車,周懷從車子的抽屜裡拿出一件馬甲遞給林清榆:“是防彈馬甲。
已經盡量往薄了去做。
很醜,但很實用。
”
“謝謝哥哥。
”林清榆知道眼下局面不太好,有這件馬甲保護自己,更好。
周懷滿意笑了笑,看著林清榆的時候,好似在看著某個人。
他忽然說:“阿榆好乖。
隻可惜她覺得醜,不肯穿。
”
隻一個瞬間,周懷眼眶就紅了。
他苦澀發動車子:“今天是她的死忌,我不想去相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