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書卻搖頭,“不行的,太上皇雖比之前好轉,但情況還比較嚴重,如今不能動氣動怒,否則會加重病情。
”
“還比較嚴重麼?
我問過辛夷,辛夷說已經醒來,還罵了辛夷。
”
錦書道:“剛醒來那會兒確實好了很多,能罵人,也吃得下,但之後情況又差了,沒之前那麼嚴重,卻依舊不能大意的,皇帝一旦無召闖入,太上皇一定動怒,他如今半點氣都受不得的,心衰嚴重。
”
兩位先生一聽,不禁又擔憂起來,那還真希望皇帝能慫一點,暫不敢面對太上皇。
如錦書所料,當吳文政再一次入宮,讓景昌帝去暢慶園的時候,景昌帝慫了。
因為,除了卦像之外,沒有任何證據顯示太上皇病重嚴重。
他沉吟過後,道:“朕覺得需要派人查問一下,此事宜慎重緩行。
”
“陛下,不能再等,您如今闖進去,就算有變數,也於您有利。
”
景昌帝聽到有變數,眸色一沉,“變數?
有什麼變數?
”
吳文政急道:“變數是常態,陛下,要抓住機會啊,微臣鬥膽說一句,就算是有變數,也一定於您有大利。
”
景昌帝冷冷地道:“你原先並未跟朕說有變數。
”
吳文政一聽有怪罪之意,連忙跪下,“陛下,有些話微臣不能說得太明白,卦像於您有利,但需要您催發,您去暢慶園,就是催發卦像的關鍵。
”
景昌帝不悅,“到底什麼情況?
”
吳文政凝了片刻,道:“太上皇情況是有些改善,但是,已經是到了朽木關頭,隻需要您稍稍逼迫,施加外力,便可得償所願。
”
景昌帝盯著他,“那如果朕不去呢?
太上皇是否會好轉?
”
吳文政直言不諱,“如果您不去催發這變數,按照卦像所示,太上皇仍舊有機會好轉。
”
景昌帝的心沉到谷底,“這機會有多大?
”
吳文政猶豫了一下,“微乎其微,但是,他曾是九五之尊,這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
“那麼他與朕的大勢相比呢?
”
吳文政道:“那麼,也就真是星星之火與燎原大火的對比了,但是,臣認為應該要確保萬無一失,哪怕是星星之火,也要以真龍之泉熄滅了才可放心。
”
景昌帝肩膀松弛下來,“也就是說,他是那一點星火,而朕是燎原烈焰,如此強弱懸殊的對比,你竟叫朕去冒險?
你行事也太小心了,小心到有些畏首畏尾。
”
吳文政嘆息,“陛下啊,您縱言之有理,但籌謀大事,怎能不確保萬無一失呢?
哪怕太上皇是一點火星,但他隻要能燒起來,就必定也成燎原大火的。
”
景昌帝定下心來,也覺得他說的有道理。
是需要確保萬無一失的。
但是,不急在一時,如今還有更要緊的事辦,且就算要去,也要再命人打探清楚,不能貿貿然行事。
否則,激怒了太上皇,他回朝幹政,如今所謀之事也定成一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