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推了碗筷,“你這老臉,孤看了沒胃口,派人出去問問,要暗中行事,莫要被前殿的那人發現了。
”
不打招呼便走,顯然是不便再來乾坤殿。
寶公公笑著道:“已經派出去了,您放心,不會驚動任何人的,快些吃,老奴和耿嬤嬤陪您吃。
”
伺候的日子久了,已經有了默契,許多事太上皇沒下令,他們就知道怎麼做。
太上皇這才端起了碗,隨便吃了幾口。
他胃口一直都比較差,肉粥能吃些,但飯菜實在是吃不下多少的。
暗探回來,稟報的事情與太上皇心裡所猜測的也差不多,尋常不到鳳儀宮去,今日去了必定是要謀算什麼。
他當即命人擬旨,以皇帝關心皇後病情為由,令蕭王妃入宮照顧皇後,為皇後調養身體。
逆子還真為他找了個理由,否則平白無故便叫錦書去鳳儀宮,總歸是叫人多想的。
下了旨意之後,還叫寶公公親自去跑一趟,讓蕭王府把話傳開,就說陛下到鳳儀宮探望皇後。
這番借力打力,景昌帝哭笑不得,但想著落錦書也言明,就算治療也頂多拖延一個月,便懶得管了。
魏貴妃卻很不高興,往日太醫診治,總說快了快了,卻等了一個春來又等一個秋去,等到如今,自己還沒坐上後位。
現在落錦書親口說隻有十天半月,如今又讓她進宮去治療,那小賤人的醫術如此神奇,誰知道會不會真的歪打正著,叫她給治好了?
但這是太上皇下的旨意,她也無法幹預,晚上趁著陛下過來的時候,哭訴了一番。
景昌帝安慰道:“這麼多年都等了,還差這一個月嗎?
”
“陛下,臣妾擔心落錦書真能給她治好了。
”魏貴妃委屈地靠在他的身側,“這些年,臣妾和魏國公府為了陛下鞍前馬後,沒少做些見不得人的事......”
“好了!
”景昌帝也不耐煩了,一把推了她,“太上皇下的旨意,你要朕怎麼做?
下一道旨意賜死皇後嗎?
”
這會兒提起國公府為他做的那些事,算是威脅他嗎?
他還沒試過這般粗魯對待魏貴妃,這一推,把魏貴妃都驚住了,當即淚水湧出,嘴唇顫抖,“陛下......”
景昌帝眸色陰沉,“你反省一下,朕今晚去蘭妃宮裡。
”
“陛下!
”魏貴妃急忙拽住他的袖子,“臣妾失言了,陛下恕罪。
”
景昌帝拂袖而去,寵得她不知分寸,無法無天了。
魏貴妃懊惱,她也知道自己失言了,兄長也再三叮囑過,這樣的話不可以說。
這是觸到了陛下的逆鱗。
他對她的寵與愛,是建立在帝王權力之上的,他還是太子的時候,發誓與與魏國公府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但現在若要損,就隻能損魏國公府,他們早不再平等。
好在,他是去蘭妃那邊,蘭妃會為她說話,哄著陛下的。
蘭妃是不敢背叛她,也不會背叛她,這些年宮裡頭的嬪妃一失寵冷落,唯有蘭妃偶爾能得陛下前去看望。
這些,都是她的功勞,是她恩賜給蘭妃的。
蘭妃確實為她說了好話,隻不過,說得比較陰陽怪氣。
她跟景昌帝說女子出嫁後,心裡頭依舊看重娘家是正常的,尤其,貴妃還是魏國公府專門培養出來的女兒,自然是要把魏國公府看得重要些。
景昌帝聽了這話,越發的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