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書抓住他的手,也是沒什麼力氣了,“少淵,懷上了就生,你要面對,你去找兩位先生......”
她挺難受的,暈乎乎,又想吐,實在不能給他做思想工作,讓兩位先生跟他說說吧。
少淵整個人都是懵的,像做夢一樣,而且還是一個噩夢。
估計天下沒有誰像他這樣,知道自己的媳婦懷孕,會害怕成這個樣子。
但是不一樣啊,錦書是異世的人,在這個世界裡生孩子一定會特別艱難的,他離開北州才一個月多點,瞧她便瘦得沒幾兩肉了。
他慌啊,很慌。
少淵木頭似地坐在床邊,手還放在她的腹部,雖然腹部沒有任何動靜,但他的心已經被恐懼填滿,這一次,是兩個孩子。
那得比之前多遭一倍的罪啊。
錦書嘆氣,道:“扶我起來坐著吧,我同你說幾句話。
”
少淵機械地扶起了她,還不忘往她的腰間塞個枕頭,然後手足無措得像是犯了錯的小孩,他嘴裡說道:“怎麼就會懷上呢?
我們一直都有......就一次沒有,難道就是那一次?
那一次你沒有吃避子藥對不對?
”
“就是那一次,我忘記吃了,後來記起的時候,也覺得應該不會那麼湊巧,”錦書瘦得眼睛都大了,兩個孩子搶她的養分,她還偏生什麼都吃不下。
少淵抱著她,在他懷中感覺眩暈沒那麼厲害了,便貪婪地抱緊他,享受著這難得的舒適。
“少淵,既然懷上了,咱們就生,有居大夫在,有辛夷和我在,不會有什麼問題,就是如今難受點兒,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懷孕就是比別人難受,但是能熬過去的,放心好嗎?
”
少淵不放心,整個人都是繃緊的狀態。
他對誰都不放心,居大夫醫術甚至都不如錦書,而錦書醫術厲害又如何?
她是孕婦啊,孩子在她肚子裡長著。
至於辛夷,唉,如果指望辛夷,那他會更擔心的。
他有點暈,不是有點,是很暈,眼前漆黑漆黑的,但是他努力穩住自己,這一次沒退路,一定要堅強,做錦書最堅強的後盾。
他大手輕輕地揉著錦書的後背,調動著臉上的肌肉擠出一個很僵硬的微笑,聲音卻顫抖得厲害,“既然來了,那就是緣分,咱們要就是,居大夫信得過,辛夷......也信得過,北州還有最好的穩婆,不用擔心,實在不行我派人去一趟北唐,把北唐元太後請過來。
”
錦書笑了,“不用這樣勞師動眾的,就是孕期比較難受,再過一個月,應該就好多了。
”
“嗯,一定會好很多的。
”少淵重重地點頭,這一點頭,下巴重重地點在錦書的頭頂。
錦書吃痛叫了一聲,他嚇得渾身哆嗦,猛地問道:“哪裡不舒服?
”
“沒事,是你的下巴點到我頭頂了,有點痛。
”錦書虛弱地說著,“還是讓我躺著吧,你去沐浴,你這身衣裳,大概都穿幾日了吧?
我有點想吐了。
”
“我......我馬上去,我馬上收拾幹淨。
”他立刻放開錦書,放開喉嚨大喊,“辛夷,辛夷過來。
”
這兩聲吼得滿府都聽到了,辛夷沒一會兒便風風火火地進來,“怎麼了?
”
“王妃說要吐了,你守著王妃,我下去沐浴換衣裳,我熏著他了。
”少淵蹬蹬蹬地退後幾步,哐當地撞在屏風上,屏風倒,他一個趔趄,也倒在屏風上。
頓時亂作一團。
辛夷唉了一聲,他就該京城待到孩子出生才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