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腿傷還沒痊愈,走得很慢,夫婦兩人上前去給景昌帝行跪拜禮。
景昌帝微微頜首,叫了他起身,也沒如何搭理。
夫婦兩人再過去給貴妃行禮,魏貴妃仿佛沒聽見似的,與雲靳風在說話。
那雲靳風跪坐在魏貴妃的面前,母子兩人既裝作沒看到少淵,也裝作沒看到雲沐風。
這真為難了雲沐風,他腿傷還沒好,這般彎腰躬身釘著身子,很是難受。
這樣的事,誰也不會去管,反正都看習慣了。
少淵卻站在了雲沐風的身邊,扶了他一把之後出聲道了一句,“蜀王不是在閉門思過嗎?
怎麼會在這裡?
”
少淵聲音縱然不高,但他說話就是自帶威嚴,所有人都看了過去。
魏貴妃和雲靳風想裝作沒瞧見兩人也不行。
魏貴妃擡起頭來,衝少淵笑了笑,“是蕭王來了,風兒,快些去見過你皇叔。
”
雲靳風不大情願地起身過去,在少淵面前拜下,“侄兒參見皇叔。
”
雲少淵寒著臉道:“你大哥在這裡呢。
”
這話一出,雲靳風還沒來得及生氣,雲沐風倒是嚇住了,連忙拱手,“三弟!
”
雲靳風這才還了禮,“大哥也來了。
”
“是,來了,來了。
”雲沐風笑著說,顯得有些緊張地瞧了貴妃一眼,見她面容微冷,忙低下了頭。
景昌帝見少淵過問他們兄弟的事,微微蹙眉,“少淵,坐吧。
”
“謝陛下!
”少淵過去坐下,眸光依舊盯著雲靳風,“你為何出來?
”
這話其實是問景昌帝的,既然金口已開,閉門思過年後才許出來的,怎麼如今便來了?
“是父皇恩赦。
”雲靳風咬牙,還是回答了這個問題。
少淵眸光瞟向景昌帝,“陛下愛子心切,恩赦也並不是不可以,但該一視同仁。
”
景昌帝凝了凝,眸光淡淡地掃過了他幾位皇子的臉上。
“好了,好了,入席了!
”魏貴妃打著圓場,笑著下令,“傳膳!
”
她和往年一樣,坐在了皇帝的身邊,名分是貴妃,但實際已經形同皇後了。
可魏貴妃今天是有些倒黴,這剛下旨傳膳,便聽得外頭宣了,“皇後娘娘駕到!
”
這六個字,讓在場所有人都驚住了。
包括景昌帝和魏貴妃。
早幾日,才聽得太醫說皇後情況又差了一些,都吃不下粥了,說是差不多時候了。
可短短幾日,她竟然可以出來了?
殿中所有人都看向了大殿門口方向,隻見皇後穿著禮服,由兩名宮女攙扶著,緩緩地進來。
她傅粉施朱的,也依舊看得出臉色有些憔悴,有一種長期臥病的虛弱感。
在宮女的攙扶下,她走得依舊有些吃力。
她很瘦,顯得禮服特別的寬松,尤其外頭還罩著一件曳地的狐裘披風,越發顯得她瘦小。
她吃力地走到了景昌帝的面前,退了宮女,福身行禮,“臣妾參見皇上。
”
夫婦兩人,已經有很長的時間沒見面。
他們之間看似是隔著宮殿,實則隔著天塹。
景昌帝眸色復雜,“你既病著,便不要出來了,免得受涼。
”
皇後臉上有淺淡的微笑,“今日覺得好些了,便出來走走。
”
她眸光落在了魏貴妃的臉上,笑容加深,“貴妃過來扶本宮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