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率人到了禦書房,卻被告知陛下去了正華殿,她便又去了正華殿,結果又被告知說陛下去了寧康宮。
一通跑下來,都說陛下前腳剛走。
她意識到,陛下不願意見她。
陛下還是不願意見她。
陛下還是在跟她生氣。
她的心涼了半截,都到這個節骨眼上了,陛下還在生什麼氣啊?
她回到星瀾宮,憤怒難當,心痛難當,且等一個晚上,若今晚陛下不來,明日她一定會去鳳儀宮。
她不願意直接面對皇後,從身份上看,她總歸是低皇後一級。
除非撕破臉,否則她會被皇後壓住的。
她原先不去鳳儀宮,就是不想撕破臉。
她相信皇後也不敢撕破臉,否則她不去請安,皇後就可以趁機發難。
但她沒有,她不敢。
所以便想從侍寢冊子上動手腳,遮遮掩掩地,讓人以為她真奪回了後宮之權。
且說少淵和錦書從忠烈陵回來之後,便聽得敏先生稟報,說乾坤殿來了人,讓他們進宮一趟。
“可有說什麼事?
”少淵問道。
敏先生眉頭皺起,“說是進宮去稟報一下大將軍安葬的事。
”
少淵望著他,“你覺得不是,對嗎?
”
兩人合作多年,敏先生的一個神情,少淵就能看出不對勁。
敏先生道:“安葬的事,太上皇有派人去的,不必你和王妃進宮去稟報。
”
所以,讓進宮稟報安葬的事,隻是一個幌子。
兩人當即回屋,稍作梳洗,更衣,便立刻出發。
待到門口,錦書忽然想到了什麼,回頭道:“叫辛夷跟我一同去。
”
少淵臉色變了變,辛夷的功能,就是治病,叫辛夷陪同,意味著錦書覺得太上皇的病情有變。
他看向錦書,“你覺得......”
錦書搖頭,“不知,帶著辛夷安心些。
”
就擔心是忽然出了問題,需要緊急手術。
雖然辛夷可以通過系統回收再出現,但進宮的人數不能多,不能少,免得惹人懷疑。
三人到了乾坤殿,沒看到寶公公的笑臉,便知道定然是出了問題。
果然,耿嬤嬤領著他們進了寢殿,看到太上皇躺在床上,臉色異常,呼吸急促。
他似乎醒著,也似乎睡過去,眸子半睜,喚也沒什麼反應。
辛夷快步上去,啟動檢查。
少淵問耿嬤嬤和寶公公,錦書則問太醫。
寶公公哭過一場了,鼻音很重,“午時左右,太上皇在祭奠大將軍,喝了一杯酒,忽然便暈過去,急忙傳了太醫來施針,人是醒來了,但......”
寶公公嗚咽了一聲,迅速咽下,“但醒來之後,他隻說了一句話,準備去暢慶園。
”
少淵心頭一震,“去暢慶園?
”
去暢慶園,是之前父皇與他商定,一旦身體不行,而又有別的籌謀,那麼便去暢慶園,對外宣布休養,但實則有可能去了暢慶園便已經......
錦書問了太醫,太醫說是心疾突發,用了丹參丸,在幾個穴位行針固住心脈。
夫婦兩人對視一眼,皆是十分擔憂。
辛夷也檢查完畢了,過來扯了錦書出去,“他心衰很嚴重,情況不妙的。
”
錦書憂心忡忡地道:“他原先就心衰了,我給他檢查過,那會兒情況特別嚴重,但他卻能醒過來,而且還行動自如,怎麼忽然就不行了呢?
”
辛夷搖頭,“以前如果是這樣的情況,按理說是不可能活動自如,這情況堅持不了幾日。
”
少淵站在她們身後,聽了辛夷的診斷,心頭直直沉到不見底的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