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還沒成親啊,怎麼就當眾牽手了?
殿下還這般的寵她呢。
而且,蕭王殿下素來高冷清貴,偶爾是見他微笑的,但是像這種發自內心的歡喜笑容,大家都不曾見過。
這門親事先是皇上賜婚,繼而是太上皇賜婚,大家便都認為,蕭王殿下心裡是不滿的。
因為,他原先的未婚妻可是魏國公府家的姑娘。
魏國公府家長居京城,簪纓世家,見識與才情都必定在落錦書之上。
畢竟,落錦書長居北州,北州與京城雖說相隔不遠,但那就是鄉下啊。
落錦書是鄉下人。
怎能比得上魏國公府家的千金?
所以,殿下應該是故意這般做給魏國公府家的人看,尤其做給康樂侯府的少夫人看。
目的是要告訴她,若嫁給了他,定是捧在手心上寵著的。
眾人瞧了一眼魏荀媛,隻見她在侍女的陪同之下,緩緩地走向側廳。
她今日穿牙白色對襟繡清雅竹葉宮裙,赤色繡綠梅圖案的合領褙子,外披了一件滾邊赤紅綴帽披風。
一雙厚底繡花鞋繡著鴛鴦戲水圖案,鞋頭點綴珍珠。
烏黑的發絲梳了高髻,赤金鑲嵌白玉的步搖,流蘇垂落在耳邊,耳墜的紅珊瑚耳環燦若明火。
她步伐端莊大方,目不斜視地移步上了石階,長長的披風掃著石階而上,更顯雍容華貴。
她面容和眼底是一樣的冷漠,臉上沒有悲喜。
上了石階,她身旁的侍女輕聲道:“少夫人,奴婢瞧清楚了,那落錦書比您差得遠了,渾身鄉下人的氣質。
”
另外一名侍女還撲哧一聲笑了,“是啊,奴婢還聞到她身上的牛糞味道呢,真難聞,也不知道蕭王殿下怎麼好挽住她的手,也不怕熏著自己的。
”
魏荀媛沒做聲,隻瞥了那侍女一眼,眼底閃過一絲厭惡。
那厭惡之色也是稍縱即逝,很快便又淡冷了下來。
錦書和少淵子走到亭台那邊去,一路說著老駙馬的事。
“原來是姑丈出事了,他情況要緊麼?
”
“比較嚴重,辛夷在那邊守著,但應該能挺過來啊。
”
“那就好,”雲少淵感激地看著她,“幸虧有你,如果姑丈有什麼事,姑媽估計也活不下去了。
”
落錦書想起大長公主的反應,道:“他們老兩口是挺恩愛的。
”
“相守一輩子了,姑丈一輩子都沒什麼大志,終日遛鳥鬥雞,愛出去遊玩,以前父皇總說他是紈绔子弟。
”
落錦書笑著道:“大長公主也說他是老公子哥兒。
”
“其實不是的,”雲少淵眉心蹙起,“我聽賢母妃說,其實姑丈年輕的時候也兇有大志,想要考取功名為國效力,但後來尚了公主當了駙馬,因本朝駙馬是不參政的,所以他的仕途生涯也斷送了。
”
“父皇後來便許了榮華富貴,讓他一輩子無憂無慮地過,他想做什麼便做什麼,甚至還可以準許他納妾。
”
落錦書問道:“那他納妾了麼?
”
那一堆家人當中,確有些衣裳華貴的婦人。
“沒納成。
”
“沒納成?
是想納,但公主不允許麼?
”
雲少淵回憶了一下,“應該不是,姑媽親自給他挑了幾個,但他說不合適,一會兒嫌人家胖,一會兒嫌人家瘦,一會兒又說人家牙齒不好。
”
落錦書笑了,“他估計是不想納妾,但有旨意在,如果他不意思一下,人家會在背後說公主嫉妒,不許他納妾。
”
雲少淵笑著道:“我以前倒是沒想過這些,隻覺得他是挑剔。
”
牽著她的手靠近一些,輕聲問道:“蜀王妃信得過嗎?
今日的事,你知道多少?
”
“我知道不多,蜀王妃那邊不要緊,就算信不過,我也能置身事外,事實上,我沒有開過任何的方子,你放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