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得上了,母親先進宮下最後通牒,她不妥協便下死手。
她從未在皇後面前示過弱,但縱然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忍住,淚水還是簌簌落下。
猛地轉身,踉蹌撲出,雪姑姑見狀,也顧不得失禮,跑過去攙扶她迅速離開了星瀾宮。
皇後坐在交背椅上,有一會兒沒說話。
晴姑姑問道:“娘娘可憐她?
”
皇後搖頭,“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不需要本宮可憐,本宮隻是在想,世人何等愚昧啊?
什麼樣的利益,能大得過皿脈親情。
”
晴姑姑說:“皇後不該說出這樣幼稚的話。
”
皇後擡眸,眨巴了幾下,楚楚可憐,“本宮素來就是這麼幼稚天真,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有點清妖。
”
晴姑姑看著她好一會兒,“蕭王妃該進來整頓一下了。
”
蕭王妃第二天便進宮來了,少淵轉述太上皇的意思,讓她進宮去為賢母妃分擔分擔太後的唾沫星子。
錦書當然會過來拉著皇後去,順便聊了一聊最近發生的事。
晴姑姑少不了投訴一下皇後慣愛胡言亂語。
錦書笑著說:“她常年一人分飾兩角,是有些精神錯亂失常。
”
事實上,就是見過外邊天大的世界,再回到深宮裡鎖著,肉一體按捺不住靈魂的躁動。
外邊天高海闊,她又有了一番成就,男人都要追著她的腳後跟跑,她怎享得了這份所謂清福?
皇後露出精神失常的笑容,雙手托腮,笑容擠到額頭上去,“還是錦書懂我。
”
“走吧,去撫慰另外一顆不安的心靈。
”
皇後站起來,“走!
”
太後長籲短嘆。
最近過的日子,對她而言就是世界末日一般的窒息。
太上皇不知道抽了什麼東南西北風,隔日便叫她過去,叫她過去也不說話,也不看她,就讓她在那裡幹坐著。
她隻能喝茶,不斷地喝茶,然後跑恭房松口氣。
如今見兩個兒媳婦來到,她整顆心就寬了,如果一會兒又傳召她去,她死活也要拉上兩個兒媳婦。
她以前幫著魏貴妃來針對皇後,現在沒幫了,她就當做以前的事情都沒發生過,也仿佛與皇後不曾生過嫌隙。
皇後曾經跟錦書笑著調侃,說太後那會兒就像是貴妃養著的一條狗,狗飯到位,她就開始吠叫,狗飯沒了,她就閉嘴,絕對不多出一分力氣。
皇後這話毒舌,卻是事實,太後為了娘家,甘心當一條狗。
現在賢妃在她跟前也開始討好賣乖,國公府送進來的那三萬兩,大部分都是花在了太後的身上。
貴太妃勸說過她,讓她不要接濟娘家,她聽進去耳朵去了,回去痛定思痛幾天,銀子還是源源不竭地送出宮去。
送出去之後,她就開始悔恨,為什麼還要接濟那群吸皿蟲?
但是,當娘家的人進宮謝恩,哭著說一家人沐在太後皇恩裡的時候,她又覺得還是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