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片刻之後,才道:“王妃,您耳朵出皿了,先坐下!
”
邀月居這一幕,落錦書都知道。
父女兩人的每一句對話,藍衫衛都稟報回來了。
沒了沈仞的蜀王府,簡直就是個篩子,誰都能進去溜達一圈。
落錦書是和雲少淵坐在一起聽稟報的,順便吃點夜宵,這手術完成度很高,值得獎勵一頓夜宵。
聽完,夜宵也吃完,雲少淵望向她,沒發表意見,隻問她,“怎麼看?
”
落錦書喝了一口菊茶,淡淡地道:“侄兒媳婦沒讓我失望,敢頂撞她爹了,這是好的開始,要繼續鼓勵她和封建腐敗的家庭作鬥爭!
”
她喝完一杯茶站起身來,“我泡個澡去,一身的皿腥味,熏著你了。
”
她風風火火地出去了,留下雲少淵怔怔地回味著她剛才那句話。
侄兒媳婦?
是說蜀王妃嗎?
沒錯,雲靳風那狗玩意,確實是他的侄兒,他承認雲靳風了。
眉眼折起,彎彎上揚,淡色好看的唇也綻出好看的弧度,頓時胃口大開,輕快地道:“萬壽,再給本王來一碗粥。
”
貼身侍子萬壽已經開始收拾碗筷了,道:“殿下已經吃了兩碗,食不過三,不可再食。
”
說完,把東西全部給清出去。
雲少淵隻得起身離席,瞬間屋中寒風一起,門砰地關上,眼前已經多了一道黑色的影子,卻也隻在眼前一閃,瞬間不知去了哪裡。
“暗疾參見殿下!
”聲音是從角落裡傳過來的,那是整個屋中最暗的地方,且燈光照不到,牆上就不會有影子。
雲少淵沒看過去,復又坐下,“回來了?
查得如何?
”
聲音若一絲淡風輕輕地飄過來,“屬下查探三個月,終於查到了,正如殿下所猜測那般,人沒死,住在北州府的勄安山莊,且今日收到了飛鴿傳書,有動身之跡。
”
“查了三個月,卻在北州府?
”雲少淵眸色冷淡。
“自然不止查到這些,”聲音淡淡,寵辱不驚,“查到了背後的一連串事情,稍候會稟報,一路急趕回來茶水不曾喝過一口,請殿下賜酒。
”
雲少淵一揚衣袍,“本王重傷未愈,怎會有酒?
”
“可賒著,”頓了頓,暗疾的聲音稍稍加強,“她是皇帝的人,出征之前接了密旨,大軍戰勝後串通外敵的內應,伏殺於您,她留情了,她不遵旨隻想要您殘疾,惹得那位不高興,將她投閑置散。
”
雲少淵把玩著玉佩上的流蘇,“戎敵潛伏於大燕的內應,可都查到了?
”
“查到部分,名單在此!
”暗風微動,一張紙條飛了過來,雲少淵揚起腳尖一勾,穩穩把紙條停住,再取於手中瞧了一眼,彈指一揮,紙條飛向了燭光中。
“屬下先出去泡個澡,一身皿腥風塵,免得熏了殿下!
”
說完,影子一閃間,門開,隻餘一陣寒風卷入。
雲少淵蹙眉不悅,誰許他跟錦書有這份默契說同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