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母親不敢說,德妃便更加認為是大伯威脅三房,不許母親對她說出實情。
她憤怒地道:“我去找大伯理論。
”
魏三夫人連忙拉住她,“使不得啊,你瘋了不成?
如今國公府是他在當家,得罪了他,你兄長和你弟弟還要不要前程了?
”
德妃恨母親的軟弱,急得跺腳,“母親,陛下如今已經不待見他了,我們怕他做什麼?
你別忘記女兒已經在宮中站穩了陣腳,他幾日還派人入宮叫女兒幫他打聽消息呢,女兒偏不幫他,還要反過來指責他把惠嬪弄進宮去,他屁都不敢放一個。
”
魏三夫人聽她說話,驚得瞪大了眼睛,“你身為德妃,怎可說話如此粗俗?
若叫宮裡頭的人聽了,傳到了陛下跟前,那......成何體統?
”
德妃道:“母親別這麼膽小,今非昔比,以前爹爹要對他唯命是從,但如今不需要,兄長與弟弟的前程自有我,我自會為他們籌謀。
”
德妃剛進宮的時候是個小姑娘,雖經過國公府的專門培訓,但是到底被打壓著長大,對大伯既敬又怕。
進宮之後,她什麼都不大懂,姑母沒有幫忙不說,還要嫉妒她,她一度想什麼都不管,就過自己的安生日子便算了。
那時候的她,尚算是單純。
可被陛下寵幸之後,她心態發生了很大的改變。
陛下連續三日都去她宮中,賞賜了很多很多珍寶綢緞。
而且陛下英俊,溫柔,待她極好,有時候會定定地望著她,眼底充滿了眷戀。
她知道陛下心裡一定有她的,所以縱然後來他又去了星瀾宮,還寵幸了惠嬪,她雖惱恨,卻很篤定陛下一定還念著她。
果然,寵幸惠嬪之後,陛下賞賜惠嬪,還叫人給她送來了最喜歡的紅珊瑚。
她得到了陛下的心,得到了陛下的喜歡,兄長和弟弟還需要愁什麼?
她挽著母親的手臂,數著陛下對她的好,俏臉生了桃花,說不出的嬌俏。
但魏三夫人隻覺得驚恐,驚恐於她的想法。
她比女兒更懂得男人,男人好的時候可以把你寵上天,但不好的時候,可以把你踩落泥潭。
她猛地推開德妃,厲聲道:“你清醒一點,理智一點,萬萬不要想仗著陛下一點恩寵就以為可以上天,先不說陛下是不是真心寵你,就算是,在宮裡頭也不止陛下一人,你身邊伺候你的所有人,都是大伯為你打點的......”
“母親!
”德妃不悅地打斷她的話,她失望地看著母親,本以為她得了寵母親會高興,想不到這麼掃興,“你這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
“那是你大伯!
”
她氣呼呼地坐下,取了一個果子咬了一口,“大伯自私又虛偽,道貌岸然偽君子,說什麼犧牲就犧牲我們大房的人,聽起來多麼的大公無私啊?
可我們大房那麼多人,卻沒犧牲到他頭上,這一次他大可以把堂兄推出去死,為什麼沒有?
他如意算盤打得好啊,什麼長房長房的,在他心裡,真正的長房隻有他那一脈,其他都是可以隨便推出去死的。
”
魏三夫人驚得魂魄不齊,顧不得她的身份怒斥道:“你不要亂說話,你在宮裡頭,可你哥哥與弟弟還在府中,跟著他謀差事,你才得寵幾日啊?
就敢這麼囂張了?
你看你姑姑,她得陛下寵愛這麼多年,位居貴妃,回府省親的時候也沒你這般張狂的。
”
德妃氣得把手中的果子扔掉,“母親,你這般軟弱,兄長和弟弟還有什麼出頭之日啊?
外頭變天了,你知道嗎?
魏國公府不再是昔日的魏國公府,陛下容不下他了。
”
魏三夫人氣得想扇她耳光,舉起手又想起了她如今的身份,隻得指著她道:“國公府沒落你就這麼幸災樂禍?
國公府所有人未必可以一起享福,但是遭難則是一定全部一同遭難,你高興什麼啊?
國公府沒了,你靠山也沒了,在陛下眼中,你不過是你姑姑的替身,是你姑姑年輕時候的模樣,宮中不斷增新人,你遲早是要失寵的,你這麼張狂,你姑姑首先就容不得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