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悶熱,他就這麼蹲在她的身前,額頭不知道是熱還是冷汗,一滴滴落下。
她說:“我覺得很好了。
”
他說:“我後來去找過你,你二叔說你嫁給了望州白螺縣的知縣,生了一雙兒女。
”
她搖頭,笑著,“我嫁給了一個商人,他待我不是很好,正如你看到的那樣,我這些年過得很糟糕,但是好在一切都過去了。
”
“都過去了!
”他淚水盈滿眼眶。
“是啊,是啊!
”
他眼底難過,說:“當年你我有婚約,後我出事,溫家退親,但歸根結底我們的親事都是大人定的,定親與退親並未問過我們的意見。
”
她眸子定住,“你不必提舊事,我不會以舊情挾你。
”
他搖搖頭,輕輕地吐氣,望著她說:“我想說的是,咱們以往的婚約不當數了,我現在......”
他跪在她的面前,望著那張傷痕斑駁的臉,望進她的眸子,“現在你我已經到了這年歲,婚事不必家長做主,我戰無情跪求娶你溫素山,以餘下歲月為聘,你溫素山是否願意嫁我這不被家族所容之人?
”
溫素山驚住,有淚水驚落,“戰哥,你不必如此,我今日見你,是以故友身份,我不願拖累你。
”
她掀開膝上錦被,露出一雙被削足的雙腿,淚水簌簌,“我......我已是個殘疾之人,滿身傷痕,毀了容貌,不再年輕,不是完璧,我沒有這個福分了。
”
戰無情淚水也落下,但他還是笑著的,輕輕地搖頭,“我說過,這輩子不管你變成什麼模樣,我待你一如最初,我不在乎那些有的沒的。
”
溫素山哭著,“你是一時衝動,我知道你是念著舊情了,明天你就會後悔你一定會後悔,我就是一個拖累,以你如今身份,你可以娶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而你主持內務,生兒育女,我不行,不值得啊。
”
戰無情握住她的手,“要娶,我早就可以娶,不是你,我誰都不要,可能我明天會後悔,但誰知道呢?
我如今想娶你,不是一時衝動,這是我畢生的夢。
”
“你別這樣,快起來,你是堂堂廣威將軍,怎麼能跪我?
”
“你不答應,我不起來。
”
溫素山哭著擡起頭看向大家,無措地看著錦書,眼底有哀求,想讓錦書把他帶走。
但大家都哭了,感動得哭了。
錦書幹脆地蹲在了地上,感動得不顧身份地哭了起來,天啊戰無情他好過分啊!
誰能想到戰無情會直接求親呢?
他怎麼能直接跳好幾級呢?
他分明答應得好好的,說隻是故友相見,他好不聽話,但是他好會啊,好勇敢啊。
隻有辛夷一人是沒哭的,她覺得這是一個很感動很美麗的故事,哭什麼哭?
要哭去魏國公府哭啊。
辛夷瞧了一眼丟人的總司,對紫衣說:“把她叉出去吧,煞風景得很。
”
紫衣抹著眼淚,哭著說:“辛夷,你這個鐵石心腸的壞東西。
”
總司站起來,一抹眼淚一揚手,大家一同撤出,既然戰無情求親了,就讓他繼續求著,求到溫素山答應是最好的。
這是最好的結局,最好的。